老哥 借头一用【精品】
老哥,借头一用当他醒来的时候,溪边的水仍是红色的,他的唇是白色的,就跟死鱼的肚子一样。
已经是第七次了。
想要刺杀这武林中的一大害、江湖上的大恶人"恶尽天下"金九间,有很多关是要过的:
"一破竹"(金九间的宝贝独女金破竹,武功高绝,闯阵杀伐,势如破竹)、
"二惊石"(金九间的两名义弟,两人都是练就一身"惊石神功"的一流高手)、
"三魔侵"(金九间身边的三名护法,人称"侵魔三怪")、
"四还神"(金九间座下四名弟子,各自修得"神不守舍"、"神光离合"、"神出鬼没"、"神魂颠倒"四种奇功的好手),那简直不是人能办得到的事。
要想刺杀这个武林败类"潜派"掌门人金九间,不但要先得把"一破竹"、"二惊石"、"三魔侵"、"四还神"一一击杀,还得要面对金九间这个对他有杀父灭族之仇的绝顶高手!
宋小千己试了七次。
七次都不成功。
他也受伤了七次--七次都险死还生;不死,纯属侥幸。
这次能够"大难不死",却让宋小千大彻大悟。
--既然杀不了这个大敌,不如化敌为友。
宋小千有这种改变,他的哥哥宋虎善并不知晓。
他仍是要去刺杀金九间,为父报仇。
宋虎善约了宋小千一道下手,他的武功还比宋小千高,先伤了"四还神",还闯过"三魔侵",正与"二惊石"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宋小千突然自后一刀砍下他哥哥的头颅,嘴里还喃喃他说了几句话。
金九间大诧,问明原由,知道宋小千加盟、杀兄表态。金九间感其意诚而接纳,但慎用之。
五年来,宋小千为金九间的"潜派"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并赢得金破竹的芳心,争得金九间的信任,两人成婚之后,金九间渐把"潜派"大业,大都交予宋小千之手。大家同时都问宋小千在"大义灭亲"弑兄之际,究竟是说了些什么话,宋小千笑而不答。
之后,宋小千先行把"四还神"支使出去,使他们遇伏身亡;再设计逼走"三魔侵",然后使金九间怀疑"二惊石"叛变,予以格杀。最后,他逼疯了金破竹,把她暗中囚禁,再在布局妥当的那一夜里,他换走了金九间的佩剑,然后在金九间饮酒伤情之际,他突然出刀。
因为酒中的麻药,金九间无力闪躲,用手一格,一臂断落。他伸手拔剑,剑只剩愕,宋小千又挥刀,把剩下的一条手臂也砍了下来。
"你......!"金九间喘息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为正义、为报仇才不惜一切来除掉你这个大恶人!你知道我当日在砍掉我哥哥的脑袋时说了句什么话?"宋小千仇愤填膺地道:"我跟他说:'老哥,借头一用!没你的头,就砍不下金九间的狗脑袋!
'""好个为正义而杀我!你说我是大恶人,我如此信你,你如此待我!我平生为恶,还远不及你手段毒辣!"金九间惨笑道:"到底谁才是大恶?你就不怕别人也会为我报仇吗?"稿于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八日读谢志荣 朋友,你死过未?
“杀人集团”居然公开下令杀他,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平门”祭师梁浸浸耳中。
他知道这是自己结的梁子、闯的祸。
他自恃艺高人胆大,曾经成功的躲开过十三次暗杀,其中有八次的狙杀手还为他格杀当
堂。就连“死人帮”、“杀手壕”、“满天星·亮晶晶”刺客集团所派出来的杀手,他也一
样领教过,但仍死不了。
所以他夸下海口:
“任何杀手,都杀不了我。”
为这一句话,他当然名声大噪。
但也结下不少深仇。
他可不知道,“杀人集团”真的会为了他这句话而下了决杀令。
他的话惹怒了这个顶级杀手集团。
“杀人集团”下令杀的人,一定能杀得到,何况这次他们是公然下令,可见决心。
命令是在一个月内解决梁浸浸。梁浸浸知道“杀人集团”向来杀人,都是防不胜防,无
法臆测的,连被杀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死法,会死在哪样的人手里。这些一向都是
“杀人集团”的传统。
他知道这回可不是开玩笑的。
“杀人集团”训练出来的杀手才是真正的杀手。
没有杀不死的人。
没有不可能的事。
——这都是“杀人集团”里杀手们的“信条”。
一听到“杀人集团”要杀梁浸浸,人人都对梁浸浸畏如蛇蝎,怕被他牵累,朋友一下子
都烟消云散,而妻子也带着儿女偷偷溜了。
梁浸浸只剩下一个人。
没有朋友。
不。
还有一个。
“下三滥”高手“远走高飞”何止此。
何止此长于轻功。听说只要他开始逃跑,天下间就没有人追得上他。
他在梁浸浸这孤立无援、众叛亲离之际,独跟梁浸浸同一阵线。
因为他也是给“杀人集团”公布下令要杀的对象之一。
而且是比梁浸浸还早一个月给杀人集团“指名要杀”的人。
“决杀”的期间也多延一个月。
他和梁浸浸本来就是老友、好友。而今更是战友、盟友。
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于是,他们成了生死之交,并肩作战。
何止此带梁浸浸离开了住处。
躲进了深山。
吃了一顿梁浸浸亲手炮制的烤山羊肉之后,何止此摘下腰间那葫芦的酒,劝道:“也不
知能不能活到明天,今宵且畅醉一番吧!”
梁浸浸同意。
他喝得不多,因为他的肝有病。
但很快的,他便感觉到醉意了。
天旋,地转,然后他就听见何止此问他:“朋友,你死过未?”
他只有摇头。
“我就是‘杀人集团’派来杀你的人,”何止此呛然拔刀,火光映红了刀锋和眼,“你
现在可动不了吧?不该大意喝我的酒。”
梁浸浸努力挣了起来,道:“你也不该吃我的烤肉。”
何止此瞳孔收缩,腹肌比他的神志先死了一步。
他放出刀,一动真气,七孔溅血。
梁浸浸一剑扎人了他的心房,用一种同情的语调说:
“你用的只是‘迷魂酒’,我下的可是‘穿肠药’。”他一边说,一边也脚步浮摇,
“我也是‘杀人集团’的一分子,用的是‘苦肉计’,借此趁你不备杀了你。” 小说么???
不要动不动就杀杀杀的。。。
回复 3# xiaoyun_uu 的帖子
你懂什么 退下未完待续。。。 断了
“伤残擂台大会”,其剧烈程度,恐怕决不止“伤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你看“太平门”好手“飞沙走石”梁上混,他在“十万大山”一役中连斩杀“九死一
生”十大高手,断了右臂,但他依然练成了左手神刀,争雄于“伤残大会”中。
他只剩一只手,但却能以一只左手,使两把刀,别的不说,单是练成这种刀法的意志
力,已够惊人。
他的对手“目中无神”何况,却更厉害。
何况瞎了一双眼。
他是给人撒石灰弄瞎了一对招子,可是他的武功并没有因而搁下,反而使他练成了“虚
空观音剑”。
他能听音辨别,闻音发剑。
但比起“血神经”蔡单的刀法,他还不算什么。
蔡单断了一臂。
——断臂,在“伤残大会”中的雄豪而言,只是极“不成气候”的小伤。
但他还缺耳、眇目、脸上还挂了一道又深又长又惊心的刀疤。
本应该是一双的器官,在他身上,都成了单丁。
他剩下的一条右手,只剩下三只手指。
他却以三指拎刀。
还是一把断刀。
——三尺三寸长的刀,剩下不到一尺二。
一寸短,一寸险。
蔡单使出来的刀法,就是这般疯狂的惊和险。
不过,这要比起“求死将军”孙兵,这些伤都不算什么了。
孙兵一双手都没了。
可是他使的兵器赫然竟是枪!
而且还是长枪。
他用双腿使枪,招招只攻不守,下下拼命!
他虽然凶,但“平地一声”雷馀更狠!
他倒不缺手。
不断脚。
也没少了眼耳鼻舌。
他只是脖子上曾着了一刀,有一半断了,一半还挂在颈上,而胸腹之间,炸开了一个大
洞,血肉模糊,而他的样子,也要死不活,死了七成似的。
因而他的招式,也全似不要命了。
他每招都是和敌人“抱住一块儿死”。
他每出一招,仿佛都没预算有下一招:他出手没有留退路,更不留余地,所以更不给情
面,不留人命。
他全身上下,都绑满了炸药,谁一碰他,都会一齐炸了开来,血肉横飞。
这些都是残废人中的高手。
他们残而不废。
残废只使他们斗志更加高昂,拼得更勇、更狠。
不过,他们都不忍为自己能赢得这次的“伤残擂台比武大会”的第一。
因为他们心目中都有一个人,那才是必胜者。
他就是当年使一百二十九斤的宣花大斧,以“拼、狠、绝、恶、凶、悍”六字称霸江湖
的“无命郎君”余蠢!
自从他给大侠萧秋水砍掉一条左腿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一大段时间,今天,值此盛
会,听说他会在此时这儿出现。
比起这人当日的狠、勇、无所畏怖来,大家都自知自己实在不算什么。
只是,怎么他还没有来?
余蠢终于来了。
他到会场的时候,各伤残高手已打了数十场,断左手的而今断了双手,断臂的如今折了
双腿,有的只剩下一只眼睛,有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有的在离开这世间前只留下了一句
话:
“替我报仇!”
剧战如火如荼,胜利者就等余蠢来一决雌雄,败者苦等余蠢来为己雪仇。
余蠢来了。
很悠闲。
他坐在由别人推动的轮椅上,嚼吃着一根玉蜀黍,还吃得津津有味。
别人都问他:“余前辈,你不出手,怎行?”
他指了指自己少了一截的左脚:“你没看见吗?断了。”
有人还不甘心,怂恿他下场:“我们大家都等您重振雄风哪!”
“雄风?打架叫做威风?”余蠢悠扬地摇着脑袋:“打赢了又怎么样?而今,少一条头
发换个第一,我都不干!肤发血肉,父母所生,应当自珍。我这一条腿一断,逞强斗胜之
心,也就断了。你们呢?还打,嫌断得不够吗?嗯?” LZ心灵重口味
但是。。。 人形莲藕
为争夺这“人形莲藕”,已经丧命的有六十三人了。
六十三个都是武林高手。
不。
前一句错了。
是六十三名高手里的绝顶高手,武林中的精英人物。
死的人包括了括苍派第一高手“斩崩刀”谢不得, 五省十六州第一气功师沙龙, 武当俗家第一名手“空无居士”张剑桥, 雁荡派不世奇材“一戟必杀”尚塞, 点苍派第一剑手“屠狗剑”牛敦..... .这些人,任何一人,只要活着,都是不得了的人物。他们叱咤风云,纵横天下,仆从如云,笑傲江湖,一句话可顶一万句,一个人可打一百人。
可惜......都一一死了。
就为了“人形莲藕”。
“人形莲藕”,是武林传说中的至宝,江湖传奇里的神物,据说一千一百一十一年才因各种时机因缘凑合,得现一次,别看它黑忽忽、乌溜溜的一截,但长得却似人形,有眼鼻耳口舌,且长有细茎四枝。一如孩童形状。听说,得到它,是莫大的幸运;吃了它,能有莫大的功力;对着它,可悟人生最高境界、武学至高道理。
最先发现它的是哭笑神君。
──那时,他真的高兴得大哭大笑,又哭又笑。
但很快的他便哭笑不得了。
因为“赤手绿剑”齐格飞发现他的发现。
齐格飞虽然是哭笑神君的好友,但义不容辞的跟他的好友争夺这件宝物。
而且他终于大义灭亲地杀死他的好友,得到了这件宝物。
──不过,这件“宝物”他也只不过是得到了一阵子。
才一阵子。
他的另一个朋友“大手印”张子湾又发现了齐格飞的发现,两人大打出手。
于是,战斗不住的延续:“苦头陀”梁环中、“刀虫”何脚旺、“海霸王”朱丫南、“小张飞”陈角北......等都过来了,目的都是一样:争夺“人形莲藕”。
于是你争我夺、刀光血影,人,一个个倒下了,死了......
现在只剩下两大高手:
“天马行凶”万宝怒。
“一手遮天”叶利音。
这两个都是最强的人物,最强的高手,最狠的角色。
他们见那么多人死了、倒了、玩完了,心中也不无恐慌,但眼见要跟他们争夺这宝物的人已愈来愈少,到头来只剩他们两个,他们就完全给斗志充溢得狂喜不已:打倒他,杀了他,只要连他也干掉,“人形莲藕”就是自己的了......
格斗最后的结果是:
万宝怒忙着去抢夺“人形莲藕”,叶利音却忙着杀他。分心是大决战中最要命的克星。所以万宝怒死了。
但他死前却发出了“飞马神刺”。
叶利音中刺负伤。
刺淬毒。
剧毒。
叶利音挣扎爬行,要去把“人形莲藕”握在怀里,可是已力尽、毒发、身亡。
一小段时间后,有两名樵夫,一老一少,上山砍柴回来,却恰好经过这杀戮战场,看到尸体遍地,自是惊恐:
老的说:“一定是遇上了强梁,真可怜!”
少的说:“我们把他们埋好吧!”
于是,两人挖了个坑,把死掉的武林高手,全埋了进去,却发现了那节“人形莲藕”:“咦,这是什么东西?”
“这么难看,莲藕不似莲藕,人参不像人参,一定是邪物。”
“既是邪物,也把它埋了吧!”
于是,他们把这“邪物”折成几节,跟那些曾名动天下、叱咤武林的人物,一并儿埋在一塚黄土里了。 达明王
这时,“冷月茶庄”进来了一老一少,老人长得鼠首獐目,但又怕得罪什么人似的老是笑脸迎人;小的约二十岁不到,长得既不高大,也不豪壮,反而有点含羞答答的样子,两眼眯着就像两根横着的针。
众人都是三江五湖跑遍,拳头上立得起字号,脚尖上踢得出招牌的老江湖了,一看便知:又是什么闯不出名堂的老一辈带这样的小辈出来长长见识,多结交朋友,以便他日黑白道上就算不行方便,也不予为难。
这种小蝌蚪,老江湖们是见得多了,茶庄里至少就有十七八个,正在聚精会神听这几位曾一时叱咤风云的“前辈”追述最令人神往的“达明王”轶事。
“你们出世得迟,没见过‘达明王’这等不世枭雄!”崆峒派掌门人倪月半洋洋自得他说:“多年前,他独挑‘一破竹、二惊石、三魔侵、四道神’这当世十大高手,仅受轻伤,但重挫对手而返,那一战真是卓绝古今,就是我有幸能见着!”
“那还不算什么,”伏牛山山主马弄潮沾沾自喜地道:“当日‘达明王’建立‘万胜帮’,前一夜连拔‘七帮八会九连盟’的十一个要寨,之后回来大举庆宴,当席雄豪万千,狂饮豪吞,他却滴酒不沾,别人问他如此豪情胜慨,为何不痛饮?他冷笑答:不是不喝,而是不想跟不值得喝的人喝;反正,豪情不是喝酒喝出来的!可是呀——他就是只跟我对饮三杯!”
“斩经堂”内三堂主赵深亮不胜钦羡,与有荣焉地问:“听说,当年‘达明王’就在此地结识大侠‘潇洒不幸’萧辛,两人七战七和,终成相交莫逆,后来萧大侠遭暗算身亡,他立即率‘万胜帮’铲平策动这场狙杀的‘仆派’十七杀手,然后每年都会到这儿来,凭吊亡友——哎,我这生就是想一见‘达明王’,好让他知道除了‘潇洒不幸’之外,还出了我赵深亮这等出色人物!”
“他见你?算了吧!”“十八星霜”的副坛主游木裙嘿声道:“‘达明王’义薄云天,名满天下,但他要发‘英雄帖’第一张总会先发给我;他若要下‘决杀令’,也常交由我代发传的呢!你?还差得远呢!”
于是赵深亮和游木裙你一言。我一语的冲突了起来,其他的前辈高手,都七嘴七舌他说起他们所见的“达明王”来。庄里的少年剑客,或是武林同道,都听得又羡慕。又好奇。
那眯着针眼般的少年笑笑,便走了,老者笑嘻嘻地替他付账,然后又堆满笑脸,走到倪月半、马弄潮、赵深亮、游木裙等人的面前,笑着说:“谢谢你们这样赏面,既然你们瞧得起敝帮,”他一面说着,一面掏出几张帖子和令牌,上面赫然书写着“英雄帖”。楼刻着“决杀令”的篆字:“下届的大会和行动,你们也一道来热闹热闹吧。”
众人张口结舌,好半晌,一直说的比较少的“豹盟”舵主巫失向才敢嚎懦间道:“你……您是……”
“‘达明王’?我只是他手下而已!”那老人涎着笑脸说:“刚走出去的那位才是!” 受教育。。 你们太没有礼貌了人家LZ发个小说容易吗你们打断人家好几回,你们速度怎么那么快呢
字太多 果断不看 慢慢看. 失去舌头了吗
他忽然觉得有人在跟踪他。
无论他怎么徐行、疾掠、急驰、陡停、猛回头,都没有办法看见或摆脱那个跟踪他的人。
郑龟觉得有人跟踪他完全是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强大力量的逼近。
那不是杀气。
--而是一种极强极盛的仇极恨极怨极的力量!
(他是谁呢?)郑龟有点不寒而栗。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找出跟踪他的人,徒劳无功之后,他立刻要全力疾奔回家再说。
毕竟,他是当今"诡丽八尺门"的四当家,外号人称"金龙",不管武功、内功还是轻功,就算还不如当年掌门人盛怒的登峰造极,但也已炉火纯青,而且他还精于奇门遁甲、布阵埋伏,无有不擅,只要让他回得了"消恨斋",他就一定有办法"解决掉"跟踪他的人。
许是因为他轻功奇快,跟踪的人来不及出手,他已平安地回到"消恨斋"。他回到自己熟悉的阵势中,发动机括,甫入大门,猛抬头,就看见一个人--不,一团力量!
一股仇恨的力量!
他大吃一惊。只见那人脚踝间系着铁链,双臂还扣着给崩开来的枷拷,衣不蔽体,正是"八尺门"的大当家"神龙"盛怒!
他再大吃第二惊。
盛怒却没有出手。看见郑龟,盛怒激动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枷链都腾腾作响:"兄弟......我回来了!" "
老大"郑龟震动地惊叫着:"你......不是仍在狱中吗?你是怎么出来的!"
"那不是人可以活下去的地方!他们折磨老子,让我就在那儿死得像一滩烂泥!"盛怒咆哮着,"我就是不死!我是在昨晚逃狱出来的!老四,我第一个就是找你!他们还冤诬是你栽赃害我的!嘿,那可太小看我们的交情了!我信他奶奶个屁,休想离间我们!你给我查出来了没有?到底是谁陷害我、告我一状,说我是千山万山那十一宗灭门劫杀案的元凶主谋!?"
郑龟黯然垂首,长叹道:"大哥,说来话长,你逃出来不易,"他取了一件袍子,轻轻为他受尽苦头的老大披上,再拿出一柄金光闪闪价值不菲的刀,递给盛怒:"你拿着它防个万一也好。我去拿镇山宝刀'破军',给您斩开枷锁再说。"
盛怒点了点头。郑龟到内里开机关取刀,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思潮起伏,想到当日种种风光,后来受的种种折磨,不觉感慨万千。
摹然,他觉得人影闪动,马上拔刀,但手心一握刀柄,立刻似给什么东西叮了一口似的,开始是手、马上连全身都发麻。
"就是他!他就是昨晚劫杀'霜月茶庄'一家大小的凶徒!"数十名衙役捕快随着郑龟的呼叫一拥而入,"他手上还拿着庄主的刀,身上还穿着庄主的衣服!"盛怒忽然间都明白过来了。
但握紧刀柄,但却拔不出刀来,他眦睚欲裂咬牙切齿地瞪着郑龟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吠!逃犯盛怒!"为首的捕快戟指喝道:"还不就捕!?"却见他并无反应,不禁回首问郑龟:"他失去舌头了吗?" 我承认,我手贱,点了这帖子。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屋子很大。
这么大的屋子,只有一个窗户,很小的窗户,离地很高。
窗户是关着的,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门也很小,肩稍宽的人,就只能侧着身子出入。
门也是关着的。
墙上漆着白色的漆,漆得很厚,仿佛不愿人看出这墙是石壁,是土,还是铜铁所筑。
角落里有两张床。
木床。
床上的被褥很干净,却很简朴。
除此之外,屋里就只有一张很大的桌子。
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账册、卷宗。
一个人正站在桌子前翻阅着,不时用朱笔在卷宗上勾画,批改,嘴里偶尔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是站着的!
因为屋里没有椅子,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他认为一个人只要坐下来,就会令自己的精神松弛,一个人的精神若松弛,就容易造成错误。
一点微小的错误,就可能令数件事失败——这正如堤防上只要有一个很小的裂口,就可能崩溃。
他的精神永不松弛。
他永无错误。
他从未失败!
还有个人站在他身后。
这人的身子站得更直,更挺,就像是枪杆。
他就这样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
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蚊子,在他眼前飞来飞去,打着转。
他眼睛连眨都未眨。
蚊子停留在他鼻尖上,开始吸血。
他还是不动。
他整个人似已完全麻木,既不知痛痒,也不知哀乐。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活着的。
这两人自然就是荆无命和上官金虹。
像他们这样的人,世上也许还找不出第三个。
江湖中声名最响,势力最大,财力也最雄厚的“金钱帮”帮主,住所竟如此粗陋,生活竟如此简朴。
这简直是谁也无法想像的事。
因为金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种工具,女人也是工具。
世上所有的享受在他眼中都是种工具,他完全不屑一顾。
他惟一的爱好就是权力。
权力,除了权力外,再也没有别的。
他为权力而生,甚至也可以为权力而死! 龙小云见上官金虹1
静。
除了翻动书册时发出的“沙沙”声之外,就没有别的声音。
灯已燃起。
他们在这里,已不知工作了多久,站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的天色已由暗而明,又由明而暗。
他们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也觉不出饥饿。
这时门外突然有了敲门声。
只有一声,很轻。
上官金虹手没有停,也没有抬头。
荆无命道:“谁?”
门外应声道:“一七九。”
荆无命道:“什么事?”
门外人道:“有人求见帮主。”
荆无命道:“是什么人?”
门外人道:“他不肯说出姓名。”
荆无命道:“为什么事求见?”
门外人道:“他要等见到帮主之面时才肯说出来。”
荆无命不说话了。
上官金虹忽然道:“人在哪里?”
门外人道:“就在前院。”
上官金虹手未停,头未抬,道:“杀了他!”
门外人道:“是。”
上官金虹突又问道:“人是谁带来的?”
门外人道:“第八舵主向松。”
上官金虹道:“连向松一起杀!”
门外人道:“是。”
荆无命道:“我去!”
这两字说出,他的人已在门口,拉开门,一闪而没。
要杀人,荆无命从不落后,何况,向松号称“风雨流星”,一双流星在“兵器谱”中排名十九,要杀他并不容易。
来找上官金虹的是谁?
找他有什么事?
上官金虹竟完全不在意,这人竟连一丝好奇心都没有。
这人实已没有人性。
他的头还是未抬,手还是未停。
门开,荆无命一闪而人。
上官金虹并没有问“死了么?”
因为他知道荆无命杀人从不失手。
他只是说:“去!向松若未还手,送他家属黄金万两;向松若还手,灭他满门。”
荆无命道:“我没有杀他。”
上官金虹这才霍然抬头,目光刀一般瞪着他。
荆无命面上毫无表情,道:“因为他带来的人,我不能杀。”
上官金虹厉声道:“世人皆可杀,他为何不能杀?”
荆无命道:“我不杀孩子。”
上官金虹似也怔住,慢慢地放下笔,道:“你说,要见我的人只是个孩子?”
荆无命道:“是。”
上官金虹道:“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荆无命道:“是个残废的孩子。”
上官金虹目中射出了光,沉吟着,终于道:“带他进来!”
居然会有孩子来求见上官金虹,这种事简直连上官金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孩子若非太大胆,就是太疯狂。
但来的确是个孩子。
他脸色苍白,几乎完全没有血色。
他日中也没有孩子们的明亮光彩,目光呆滞而深沉。
他行走得很慢,背也是佝偻着的。
这孩子看来就像是个老人。
这孩子竟是龙小云。
无论谁见到龙小云这样的孩子都忍不住要多瞧几眼的。
上官金虹也不例外。
他的目光就像是刀锋般射在龙小云脸上。
无论谁见到上官金虹这种锋利逼人的目光,纵不发抖,也会吓得两腿发软,说不出话来。
龙小云却是例外。
他慢慢地走进来,躬身一礼,道:“晚辈龙小云,参见帮主。”
上官金虹目光闪动,道:“龙小云?龙啸云是你的什么人?”
龙小云道:“家父。”
上官金虹道:“是你父亲叫你来的?”
龙小云道:“是。”
上官金虹道:“他自己为何不来?”
龙小云道:“家父若来求见,非但未能见帮主之面,而且还可能有杀身之祸。”
上官金虹厉声道:“你认为我不会杀你?”
龙小云道:“三尺童子,性命早已悬于帮主指掌之间,帮主非不能杀,乃不屑杀!”
上官金虹面色居然缓和了下来,道:“你年纪虽小,身体虽弱,胆子倒不小。”
龙小云道:“一个人若有所求,无论谁的胆子都会大的。”
上官金虹道:“说得好。”
他忽然回头向荆无命笑了笑,道:“你只听他说话,能听得出他是个孩子么?”
荆无命面上全无表情,冷冷道:“我没有听。” 龙小云见上官金虹2
上官金虹凝视着他,面上那一丝难见的笑容突然冻结。
龙小云虽然垂着头,却一直在留意着他们的表情,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感兴趣。
上官金虹终于开了口,缓缓道:“不说话,是你最大的长处,不听人说话,却可能是你的致命伤。”
荆无命这次索性连话都不说了。
又沉默了很久,上官金虹才回过头,道:“你们求的是什么事?”
龙小云道:“每件事都有很多种说法,晚辈本也可将此事说得委婉些,但帮主日理万机,晚辈不敢多扰,只能选择最直接的说法。”
上官金虹道:“很好,对付说话噜嗦的人,我只有一种法子,那就是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龙小云道:“晚辈此来,只是要和帮主谈一笔交易。”
上官金虹道:“交易?”
他脸色更冷,缓缓道:“以前也有人和我谈过交易,你可愿知道我对付他们的法子?”
龙小云道:“晚辈在听着。”
上官金虹道:“我对付他们,也只有一种法子,乱刀分尸!”
龙小云神色不变,淡淡道:“但这交易却和别人不同,否则晚辈也不敢来了。”
上官金虹道:“交易就是交易,有何不同?”
龙小云道:“这交易对帮主有百利而无一害。”
上官金虹道:“哦?”
龙小云道:“帮主威震天下,富可敌国,世上所有的东西,帮主俱可予取予求。”
上官金虹道:“确是如此,所以我根本不必和人谈交易。”
龙小云道:“但世上还是有样东西,帮主未必能得到。”
上官金虹道:“哦?”
龙小云道:“这样东西本身价值也许并不高,但在帮主说来,就不同了。”
上官金虹道:“为什么?”
龙小云道:“因为世上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最珍贵。”
上官金虹道:“你说那是什么?”
龙小云道:“李寻欢的命!”
上官金虹冷漠的目光突然变得炽热,厉声道:“你说什么?”
龙小云道:“李寻欢的命已在我们掌握之中,只要帮主愿意,晚辈随时可将他奉上。”
上官金虹又沉默了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等到他炽热的目光又冷漠,他才淡淡道:“李寻欢何足道哉?我根本就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龙小云道:“既是如此,晚辈告退。”
他再也不说第二句话,长长一揖,转过身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慢,却绝未回头。
上官金虹也没有再瞧他一眼。
龙小云慢慢地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上官金虹突然道:“慢着。”
龙小云目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但等他回过头时,目光已又变得恭谨而呆滞,躬身道:“帮主还有何吩咐?”
上官金虹并没有看他,只是凝注着案前的烛火,缓缓道:“你想以李寻欢的命来换什么?”
龙小云道:“家父久慕帮主声名,只恨无缘识荆。”
上官金虹冷冷道:“这是废话,我只想听你要求的是什么?”
龙小云道:“家父但求能在天下英雄面前,与帮主结为八拜之交。”
上官金虹目中突又射出怒火,但瞬即平息,淡淡道:“看来龙啸云倒也不愧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这件事却做得太笨了。”
龙小云道:“这种做法的确很笨,但最笨的法子,往往最有效。”
上官金虹道:“你有把握这交易能谈成?”
龙小云道:“若无把握,晚辈何必冒死而来?”
上官金虹道:“龙啸云只有你这一个独子,是么?”
龙小云道:“是。”
上官金虹道:“既是如此,他就不该要你来的。”
龙小云道:“这只因若是换了别人前来,根本无法见到帮主之面。”
上官金虹道:“你们本是交易的买主,但你一来,情况就变了。”
龙小云道:“帮主认为可以用我来要挟家父,逼他交出李寻欢来?”
上官金虹道:“正是如此。”
龙小云忽然笑了笑,道:“帮主素有知人之明,但对家父,却看错了。”
上官金虹冷笑道:“难道他宁可让我杀了你,也不肯交出李寻欢?”
龙小云道:“正是。”
上官金虹道:“难道他不是人?”
龙小云道:“是人,但人却有很多种。”
上官金虹道:“他是哪一种?”
龙小云道:“家父和帮主正是同样的一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也不惜牺牲一切。”
上官金虹的嘴闭上了,闭成一条线。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道:“近二十年来,已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
龙小云道:“就因为帮主是这种人,是以晚辈才敢说这种话,也只有这种话,才能打动帮主这种人。”
上官金虹盯着他,道:“我若不答应,你们难道就要放了李寻欢?”
龙小云道:“是。”
上官金虹冷笑道:“你不怕他杀了你们复仇?”
龙小云道:“他是另一种人,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他笑了笑,接着道:“他若会做这种事,遭遇也不会有今日之悲惨。”
上官金虹厉声道:“你们纵然放了他,又怎知我不能亲手杀他?”
龙小云淡淡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上官金虹道:“你认为连我也躲不过他的那一刀?”
龙小云道:“至少帮主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是么?”
上官金虹道:“哼。”
龙小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帮主现在的身份地位,又何必冒这个险?”
上官金虹的嘴又闭上。
龙小云道:“何况,家父武功虽不甚高,但声望地位、心计机智,都不在别人之下,帮主与他结为兄弟,也是有利而无害的。”
上官金虹又沉默半晌,忽然问道:“李寻欢也是他的兄弟,是么?”
龙小云道:“是。”
上官金虹冷笑道:“他既能出卖了李寻欢,又怎知不会出卖我?”
龙小云笑了笑,道:“因为帮主不是李寻欢。”
这种话说得很简单,也很尖锐。
上官金虹突然纵声而笑,道:“不错,龙啸云就算有胆子敢出卖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龙小云道:“帮主答应了?”
上官金虹骤然顿住笑声,道:“我怎知李寻欢已在你们掌握之中?”
龙小云道:“只要帮主发出请帖,邀请天下英雄来参与家父与帮主结拜之盛典……”
上官金虹道:“你认为他们敢来?”
龙小云微笑道:“来不来都不重要,只要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上官金虹冷笑道:“你考虑得倒很周到。”
龙小云道:“这件事帮主也许还要考虑,晚辈就落脚在城中的‘如云客栈’,等候帮主的消息。”
他慢慢地接着又道:“只要帮主请帖发出,有人收到,晚辈随时都可将李寻欢带到帮主这里来。”
上官金虹道:“带到这里来?……哼,你父子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龙小云道:“这点晚辈自然也知道,连少林心眉大师和田七爷都做不到的事,晚辈自然更做不到了,只不过……”
上官金虹道:“不过怎样?”
龙小云道:“一路上若有荆先生护送,就可万无一失了。”
上官金虹沉吟着,还未说话。
荆无命突然道:“我去。”
龙小云面上初次露出喜色,一揖到地,道:“多谢。”
上官金虹又默然良久,忽然问道:“你武功已被废,永难复澈,下手的人又是李寻欢!”
龙小云苍白的面色一下子又变为铁青,垂下头,道:“是。”
上官金虹盯着他的脸,一字字问道:“你恨他?”
龙小云的拳已握沉默了很久,终于又回答了一个字:“是。”
上官金虹道:“其实你非但不该恨他,还该感激他才是。”
龙小云愕然抬头,道:“感激?”
上官金虹冷冷道:“若非他已废去你的武功,今日你已死在这里。”
龙小云的头又垂下。
上官金虹道:“你小小年纪,已如此阴辣狠毒,不出二十年,就可与我争一日之雄长,若非你已残废,我怎能放过你?”
龙小云紧咬着牙,牙根已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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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马赛克先生 于 2012-3-6 02: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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