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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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角落的声音
在中国,没有多少人了解摇滚乐,所以写了以下文字,向支持和热爱摇滚的朋友表示敬意,送给大家以及我现实里一起摇滚过的朋友们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摇滚的.
那一年的夏天特别的热,周围的同龄人都到外地上学去了,我却因为高不成低不就而呆在家里,百无了赖的我感到烦躁不安,于是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音乐,摆弄那把从朋友那借来的破吉他,每天如此.但是家里人并不喜欢我这个样子,父亲每天阴沉着脸不理我.母亲看着我渐渐长起来的头发骂我:"你以后就要靠这个吃饭么?我看你现在越来越像街上的小流氓了!"那个时候姐姐已经结婚了,于是我就搬到她家里住,姐姐收入也不多,可还是给我买了一把吉他,于是我就有了自己的吉他,星辰的电箱,可以说,没有姐姐的支持,我不会遇上摇滚.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个本地的乐队,一次看他们排练,看着他们极其投入的表情,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摇滚的魅力,由于志趣相投,我很快和这些人交上了朋友,溶入了另一种生活方式,于是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搞出点名堂来.
在我们这种闭塞的地方,听音乐的人没有几个,真正懂的更是微乎其微,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理解我们,甚至是我们的父母,朋友.
由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排练大多安排在晚上,只有在晚上才能彻底的放松,发泄压抑了一天的情绪.我不想装出疾世骇俗的样子,可这破旧的生活确实让我感到恶心,只有在歇斯底里的嘶喉里,发泄自己心理的愤怒.
有时候我觉的我很幼稚,在人们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我们还在搞什么所谓的艺术,有时候我觉的我成熟了,在别人尔虞我我诈勾心斗角苟延残喘麻木的挣扎的时候,我们还有真挚的友情
一个朋友开了个服装店,乐队在那举行了演出.来看的人不少,但我想真正来听音乐的人没有几个,果然,除了年龄相仿的人为他们喝彩之外,其余的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仿佛任何事也不能打动他们,看着人们的表情,我真想把口水吐在他们并不干净的脸上,在狠狠的扇上几个耳光.
在众多乐队纷纷从地下往上跳的时候,我们也用自己简陋的设备录了自己的作品小样,并寄给本地的电台栏目<<我爱摇滚乐>>和<<通俗歌曲>>杂志社.这个举动并没有带来传机,人们依然无聊的生活.没有一点改变,在这种地方搞音乐,无异于闭门造车,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北京虽说是中国摇滚的圣地,可一无资金二无设备的我们怎么在那个高手云集的地方生存呢?看不到希望,听不到歌声的嘹亮只感到一种无名力量在身边动荡.这是我一朋友说的.今时今日,我不知道多少人能理解我们.那个朋友还有这么一句歌词我挺喜欢,如果明天我死了,请认识我的人别悲伤.
日子一天天的过,今天重复昨天,明天重复今天.而每一天,都是为了明天不像今天这样而活着,于是我想到郑均的几句歌词:我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耗尽了我的激情,我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浪费了我的生命,我可悲,也不可悲,可悲的是这苦难的轮回.为了不在这样生活,也为了换一种活法,我在家人的劝说下参了军,那一年,我18岁.
离开家的那天很冷,我对送行的朋友说:"别送了,这地方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离不开那些让我痴迷的音乐,离不开那些一起奋斗过的朋友,那些日子,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的情景.
两年紧张艰苦的生活磨练了我的意志,当我再次踏上故土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当年的朋友已经不是当年的朋友,人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即使在路上碰见也是如同陌路,顶多打个招呼.
翻出尘封已久录音机,找一盘当年留下的纪念,回忆回忆那时的感觉.录的不是很清楚.能勉强知道唱的是什么.可以清楚的听到,我们当时很年轻,和青涩,还很有激情,可现在呢?我们都被生活磨没了棱角.记得当年排练回家的路上,曾经和王老说过,弄点流行的歌把自己的棱角都磨没了,王老说我们现在玩这个就是棱角.着是1999年的这个时候,过去几年了.难道我们还能说我们玩过这个就是棱角么?我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可是想想当初,看看现在,一切全都变的面目全非!
还记当时为了买乐器我和仨儿还有和玉在一个小车间里钉墩布,屋里满是尘土,我们三个就那样一把一把的钉,而钉一把墩布只给3分钱.后来和玉被他妈妈带到北戴河,他写信说在那边烧锅炉,挣钱回来买琴.当时我和仨家里都没电话,就拿着IC卡骑自行车到7公里外的芦台打电话,互相鼓励.后来我和仨儿也不去钉墩布了,而是去建筑工地卸沙子,半夜12点起来,座拉沙子的车到塘沽,然后把一车沙子卸在工地,在跟车回来,这样到家就差不多5点了.每天如此,虽然辛苦可我觉得值,因为这比钉墩布挣的多,离买琴的日子就更近了.那一年,我17岁.
刘义,我不记的是怎么认识的,只记得在王老家见过,后来开了一家叫摇滚天堂的店,后来就成了朋友,关于刘义,能让我想起的画面,杂乱无章的屋子,被烟熏黄了的墙以及上面的海报,院子里一盘破旧的山地车,大梁上有一条链子,链子的另一头是一条狗.ZIPPO火机,骆驼香烟,犯浪后的贱笑.
王老,第一次看见乐队排练就是在王老家,是一个朋友带去的.王老是个思路清晰的人.刘义说他有时候有点偏激.
春祥,春祥是的文静的男人,对音乐很值着,我和他聊天的时候很少是和音乐没有关系的话题,让他计较的事情很少,除了音乐,我在他那学了不少东西.
春礼,我们这几个人里吉他弹的最好的就是他.
小伟,很少说话,挺深沉的BASS手.
仨儿,典型愤青,说话很少不带脏字,脾气不好,酒乱.
和玉,不知道咋说他,总有些傻不拉叽的想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自己.
就这么几个人,围成了个圈子.
是不是有点乱了?乱了就乱了吧.
后来圈子没有了.
现在人们都有自己的目标了,才会行色匆匆,可是为啥我还记的呢?两袋虾条四瓶啤酒综合商店门前.
人啊,就是在生活中迷失了自己.可能是安逸的生活把我们驯服了吧?还是沉重的生活把我们压垮了?
乱了,确实乱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的朋友,如果你看到了这些文字,请你仔细想想,当年我们的感情难道是虚伪的么?!我常常在夜半醒来的梦里问自己,那段快乐的日子是不是一场很长的梦,我回答不了我自己,你能回答你自己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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