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09日(周五) 上海 育音堂酒吧
票价:40元 学生30元
地址:上海市延安西路1731号(凯旋路)天山公园小白楼1F
幸福大街乐队新专辑《胭脂》全国巡演
吴虹飞《胭脂》音乐评论集
一盒《胭脂》的蜕变(文/Chasez)
首先是记忆的回溯,然后是面目全非后的匆忙对位。面对《胭脂》的柔美很难再将三年前《小龙房间里的鱼》的暴戾搭接起来,一种隔断存在于两者之间。当年的幸福大街是用薄如刀片的锋利刺戳着那些被掩盖的丑恶,吴虹飞冲锋无畏惧的锐气也让人一度看到了另类的兴起。一阵嘲讽针砭过后等来的则是粉饰的《胭脂》,突变引来的是无数的猜忌,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此番的改变,但切记不要用《小龙房间里的鱼》来衡量《胭脂》,更不必用《胭脂》来怀疑《小龙房间里的鱼》,因为这是两张概念完全不同的专辑,完全可以看作是吴虹飞不同心境的记载。
如今歌手不再是吴虹飞唯一身份,在成为作家和报纸专栏作家后人们似乎越来越少地以摇滚歌手来提起她,这对于一个曾经让无数人为其勇气和音乐叫好的歌手来说多少有点惋惜,我们看到更多的是用文字来延续音乐中戾气的吴虹飞,但就算是依旧地口无遮拦,文字和语言仍旧不是吴虹飞最有利的表达方式,只有音乐才能将那些表达不清的抽象呈现在听者的眼前。脱离了《小龙房间里的鱼》中的粗糙和不加修饰,吴虹飞在《胭脂》中开始修身亮色,首先是音色上的改变,不再是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嘶吼,转而演绎悠长而舒缓的柔音,初听《胭脂》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乌仁娜的作品;然后是音乐风格上的改变,《小龙房间里的鱼》中金属、朋克等风格的混杂一气更像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破的炸弹,而《胭脂》则呈现出一番民族味道的挽歌,从急促的吉他Riff到清脆的箱琴弹奏,从暴烈到平和,只能用时间的沉淀来解释这样的蜕变。最后则是歌曲主题的改变,《小龙房间里的鱼》更多地被赋予了社会意旨,《一只想变成橘子的苹果》中对于媚俗的讽刺,《女儿》中对于无辜受害者的同情,《刀》对于世事丑恶的讽刺……而对于《胭脂》吴虹飞则给出了这样的注解,“关于南方。那些羞怯、热烈,不为人知的爱情。”在《冬天的树》和《南方》中传达的更多是那些对于远方隐藏在深处的眷恋。太多的关注必然会给予吴虹飞是如何从一位嘲噱者变为一个爱情的哀挽者的,幸福大街经过三年时间的沉寂,每个人都有过痛苦和彷徨的经历,如果不能用快乐来概括这段流逝的时光,那其中必然还有酸楚,如今在《胭脂》中听到的四首歌曲仍旧与过去的幸福大街有着千丝万偻的联系,只是其中以往惹眼的硝硭味道已经不在。
《胭脂》中吴虹飞更多地以歌者的身份出现,不再承受任何被赋予的使命和责任,只是简单地为爱情而歌唱,成为“血化为颜的女儿,接受命定的幸福。” 吴虹飞用一张自我的专辑回归音乐本身,之前她更多地是在针砭和嘲讽,而就像很多阅读悲剧的人一样,当你意识到眼前上演的悲剧与你有着必然联系的时候你就会放下所有嘲讽的武器转而生出同情和悲悯。《胭脂》就是同情和悲悯的产物,在其中能真切地感受到吴虹飞在试图争取那些内心脆弱的人,那些曾经由衷恐惧过的人,那些驽钝的人,还有伤害自己的人。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胭脂》致命的缺陷是过于甜美而缺乏以往的社会意义,类似于一次无奈的妥协。但当你无法区分反抗和妥协的时候,也就无法清晰地表明心中的挣扎,世界终究在眼前会呈现出太多的繁杂和不解,吴虹飞避开不了对于时间的畏惧,放弃去做一个意简言赅的诗人,毕竟身边存在着无数的伤害,真正的和盘托出是要勇气的。“《胭脂》就是粉墨登场、借尸还魂。胭脂,平庸,装饰性。然而它又是最古典的,充满了对爱情的向往,你可以看到这是一种美丽的对奴性的想象。”事实上《胭脂》涂抹出的是让人心悸的粉红色彩,脱去一身戾气后依然能在委婉中爆发,其中蕴涵的力量丝毫不逊色于辛辣的刀锋。
风穿过的那种疼文/陈海(《南方周末》记者)
听阿飞唱歌,在鼓楼近旁一条不知名的胡同边上,一家叫僵进酒的酒巴。TS发地址给我的时候,我疑心是她写错了,看来是我想像力不够。阿飞的粉丝比海带多多了,身边一个女青年对我的同事XM说,我迷阿飞姐姐迷了四年。她看起来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一听阿飞唱歌就像江华酒瘾发作。阿飞不仅唱,顺带还给我们杂志做广告,她说南方人物周刊有她的性专栏,既便宜又好看,比三联强多了。我想我们杂志在北京的零售量这么大,与阿飞一个场子一个场子地宣传是分不开的——这可是一个体力活,非有顽强的毅力坚持不下来,建议领导年底给她颁一个优秀发行员奖。
回到阿飞的歌,她自弹自唱的第一首歌《偏偏喜欢你》,说是送给他的同事陈晓守。换了别人会受宠若惊,我却提心掉胆,生怕挨她的粉丝打。当我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唱到《小龙房间里的鱼》了,这是她作为神童在1996年创作的,我先前在广州听过,这一次听起来感受确实大有不同:我是鱼,小龙房间里面的鱼,其实你从没有看过我的身体,其实它和灵魂一样一样美丽,啊鱼啊鱼走路的鱼,啊鱼啊鱼,在秋天走进你的房间里。要是说了就好了,也许说了就好了,也许说了就是真的,也许幸福就会真的来临,ye...ye...ye...ye
阿飞在酒巴里ye...ye..ye着的时候,我想起一年多前在三亚,一位海南当地司机拉着我和我的同事们到海边去玩。路上同事说闷,让司机放首歌来听。司机的歌比较老旧比较土,彭力圆、讲大围那类,三亚的太阳大,同事们昏昏欲睡。这其间,一位好事的同事(我一直疑心是小永)对司机说,放放这张碟吧,她把阿飞这之前送她的CD递给了司机。声音一打开就唱到:一只想变成桔子的苹果,一只想变成桔子的苹果,她以为,这样可以变得丰满一些性感一些,这样可以去到南方人物周刊去上班……
尖利刺耳的声音,加上依维科老旧的CD放机制造的噪响,让音乐变得有点狂燥。这是我和我的一部分同事第一次听到者名摇滚女歌手阿飞的歌,在这样一个不太庄重的场合。大家都醒了,试图想听清楚歌词。这时海南司机说话了,他扭头问我那好事的同事,用别扭的不太能听懂的普通话:这是什么歌呀,想变成桔子的苹果?太她妈荒唐了,太JB难听了。
哄车大笑。
阿飞当时在车后座,我记得她的表情,委屈而怨怼地看着大家。后来我对阿飞的歌就有了歧见,总觉得是不入流的是哗众取宠的是嚣叫的是让人毛骨耸然夜里睡不踏实的。半年后的一个夜里,接到TS从北京打来的电话,她说在听阿飞和她的幸福大街乐队唱歌,电话里传来阿飞尖利的歌声和电子乐器的嚣叫,TS把手机对着阿飞唱歌的方向,我就这样耐着性子听完了一首歌,好像还是那首《一只想变成桔子的苹果》。挂了电话,TS发信息问我的感受,我回说,像小女孩在杀猪。TS说,晓守你是我们杂志最会打比喻的人。我的感受似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认同。
公元贰零零陆年柒月拾肆日,这天以后,我改变了对阿飞姑娘音乐的看法,我先前以为的不真实的狂噪其实是假象,我宁愿相信她写在博客里的感受,“有时候,唱一句,心脏就很剧烈地疼一次,好象什么东西用力穿过,留下一个大洞,能听到风穿过的那种疼”。我不知道这天唱歌之前在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她偶然才会有这样的病征,但我奇怪地发现,阿飞唱歌是有着神奇的穿透力的,在貌似狂噪的背后其实孕着天真的遐想,我听出了幻灭的味道——至少鼓楼那一晚,我是受这种情绪所感染了。
除了掏钱买她的CD,我不知道如何抒发自己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