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iff Burton,天才贝丝手
Metallica真正的灵魂人物Cliff Burton去世时只有24岁,未能进入27club,这严重影响了他的知名度。倘若没有他, Metallica也便不可能成为Metallica,甚至连金属乐都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样貌。Cliff Burton的父亲是工程师,母亲则致力于残障人士教育,在Metallica的历任成员中,只有他是真正在充满爱的氛围中成 长起来的。不过,纯正金属党多为压抑少年的说法或许并非空穴来风——Cliff十三岁那年,罹患绝症的哥哥在呼啸驶往医院的 救护车上骤然离世,令他瞬间深深意识到了生命的渺小与脆弱。人们总能为顺应别人的眼光忍气吞声,却没有勇气顺应自己的 内心;既然终有一死,那么与其在阳奉阴违与追名逐利中化身空有华丽躯壳的行尸走肉,为何不干脆选择追求更为理想主义的 洒脱生活?哥哥爱好音乐,他也就此拿起了贝斯。他对母亲说:“为了哥哥,我要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贝斯手。” 本文为转载
在找到音乐这一毕生信念之前,小学生Cliff是个终日埋首书本的阅读发烧友,很少和不识字的男孩子们一起追跑打闹。作 为一名水准堪比成年书迷的恐怖小说专家,他才三年级就在学校测试中展现出了相当于了高二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他在这一 领域的庞大积累,后来不仅造就了脱胎于H.P Lovecraft世界观的Metallica不朽杰作《The Call of Ktulu》,也让他与虽是村寨 级吉他手却无愧于世界级宅男的Kirk Hammett找到了不少共同语言。Kirk在家暴阴影与严苛的教会学校中长大,是个发型诡 异、腔调古怪且戴着瓶子底眼镜的小男孩,尽管多数时候非常温顺,但必要的时候也能和对手短兵相接——比如当修女没收了 他的漫画书并张牙舞爪地说要告诉他家长时,一贯老实的小Kirk顿时怒发冲冠,狠狠瞪着修女的双眼:“你说去呀,他们早就知 道了!”这种性格令他在以作风强硬著称的Metallica中过得游刃有余;对比Ron的经历,或许只能说,很多时候如果想获得尊 重,你不一定要tough,但至少要strong,低调未尝不可,但总忍气吞声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Kirk与Cliff的感情尤其深厚,二 人常常在一起边抽大麻边看漫画,阅读快感翻了四倍。
标准书迷Cliff永远沉浸在自己的奇想世界里,从不在乎外界流行与旁人议论,认准的事情就要一直做下去,这一特质也渗 透到了他生活的各个方面。中学六年他每个周末都去某拖车厂打零工,工人们戏称他为“Cowboy Cliff”,因为哪怕受到再多讥 讽,他也不肯挥别那头纠结飘逸的乱发;加入Metallica后,每当穿紧身牛仔裤的队友们嘲笑他的喇叭裤,他的回答总是一样 的:“操,我他妈就爱这么穿。”Burton一家并无音乐传统,自然也就谈不上早期教育,正是惊人的阅读量与坚韧不拔的品性奠 定了他日后的辉煌成就,前者丰富了他的意识,而后者打磨了他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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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许多著名乐手一样,Cliff轻而易举地超越了他的最初几位音乐老师,辗转找到了科班出身的爵士贝斯手Steve Doherty。 在此人的指导下Cliff每天废寝忘食地练习巴赫,不仅技巧突飞猛进,眼界也大大拓宽。他热爱金属、执着古典,但这并不妨碍 他迷恋精致的Kate Bush、Pink Floyd与ZZ Top,技术上算不得出类拔萃的Metallica主要胜在旋律与意境的优美与多变,这种 气质的最大功臣自然就是听觉范围着实太广的Cliff Burton,所以当他最终因水平胜过Doherty而不得不从他那里毕业时,内心 仍对老师充满感激。
在音乐与书籍的环绕下Cliff日渐长大,进入大学主修古典音乐。这个身高186的开朗男孩喜欢钓鱼、打猎和墨西哥菜,钟 情酒精与大麻带来的奇妙体验,总是边听Lynyrd Skynyrd边开着四面漏风的老爷车穿越州际公路,隔三岔五就会回家帮父母做 家务。衣食纵使无忧,他在乐队Trauma中却过得很不快乐,因为其他成员虽然从不在技术上用功,却蛮横地延续着轻视贝斯 手的传统,只愿自顾耍solo、出风头,为讨好乐迷写了许多垃圾口水歌,对作品质量反而不管不顾。与此同时,食不果腹、衣 不蔽体的Metallica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路线,可每逢演出总能吸引来大批死忠,疯狂的歌迷们甚至会背对其他乐队并不停发出嘘 声,唯有心中的王者登场时才齐刷刷地转过身来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Metallica改变而非迎合听众,这是Cliff非常欣赏的境 界。
Lars等人第一次来看Cliff的现场就被深深震撼了。他把腰压得很低然后疯狂甩头(由于多年来始终这样投入,他年纪轻轻 便常常感到背部疼痛),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到了他的琴确实只有四根弦,许多人大概都会以为他在弹吉他。相较之下,其余 几人简直是在自恋中折磨观众,这正好希望更换贝斯手的Metallica形成了绝妙的互补。但是Cliff人生信条中深深烙印着原则与 义气,无论一盘散沙的Trauma有多么糟糕,他仍将离队视作背叛,而背叛是不可原谅的。所以太想得到这位贝斯天才的Lars 开始每天打电话,一直打到快要更改了Cliff的生物钟才找到了机会。那日Cliff再度与不思进取的队友们发生了分歧,他们只想 让他遵守贝斯手的本分机械性拨弦,正在气头上的Cliff随后听到电话中Lars的盛情邀请:“来Metallica吧,你想怎么弹就怎么 弹!”
即便如此,Cliff仍未下定决心成为一名Metallica,毕竟他在旧金山出生长大,此地还有温暖的家以及令他挂念的爸爸妈 妈,他可不想为了这群此前与他毫无交集的小混混放弃他所有的一切。幸运的是与Cliff不同,Metallica一无所有,而且除了老 好人Ron Mcgovney他们谁都没有女朋友——连女歌迷都没有。于是为了得到传说中的lead bass,这三个欺压了贝斯手太久的 小畜生终于第一次用自己而非Ron的钱租了一辆小卡车,兴高采烈地装上了所有器材,随后浩浩荡荡奔赴旧金山。
途径乐队的好朋友Patrick Scott家门口,他们全体下车与他道别,因为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不会再见面了。由于 事发着实太过突然,目瞪口呆Patrik甚至都忘了James的校服仍然留在他家的沙发上。待到他气喘吁吁地追上去,James却只是 说:“你留着吧,我不会再需要它了。”就此与过去彻底了断。此前为了发展乐队,Lars曾向Patrick的父亲借过一万美金(当然 是在Patrick的支持下),不过这位慷慨的大叔一直在背地里批评儿子太过天真:“什么脑子正常的人会花一万美元搞重金属乐 队?你以为他们都能挣回来多少啊?”
事实证明,相较于一切都为Party与娱乐工业服务的洛城大染缸,洋溢着理想主义气息的嬉皮士圣地旧金山更适合做 Metallica的归属。新的贝斯手Cliff Burton比James更擅长户外运动,与Lars同样深受嬉皮风潮影响,器乐水平不输Dave,灵感 火花不断腾升,最终令他决心退学全职做乐手。Cliff曾说:“从我第一天弹琴开始,我就知道我要一口气弹一辈子,什么人、什 么事都别想阻拦我。”他果然从一而终。对金属乐一窍不通的Cliff父母对这一选择予以全力支持,甘愿为他提供生活保障,从而 任他自由闯荡:“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出一番成就,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在任何事情上半途而废过,如果音乐能让他快乐,那就 去做吧。”哪怕儿子的作品完全不符合他们对“音乐”二字的认知。
那是1983年的早春,Dave Mustaine二十二岁,最年轻的Lars Ulrich刚满十九岁,没钱也没学历的地下乐队Metallica终于 第一次拥有了成熟的阵容。他们分别是生性顽固、自毁前程的傻孩子,不仅未能延续家族光荣、反而冲向非主流群体的富二代,父亲落跑、母亲亡故的粉刷工人,以及人缘奇差、贩毒为生的街头混混;那位占据他们全部生活的神明,在正常人眼中是个面目狰狞、残忍嗜血的怪物,名曰重金属。前方只有几个穷得叮当响的死忠乐迷,身后更是没留退路,挤在寒冷潮湿的旧车库中,四人伴着酒 精与迷幻药物记下了划过脑海的每一个音符。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有多么好,好到Dave Mustaine可以在自传扉页骄傲地写道:“妈妈和爸爸,我保证我会好好的。这本书献给所有告诉我我永远不会有出息的人…”
年轻的Metallica一度呆在Jonny Z家的地下室里,此君是个音乐猎头,为Metallica的成功狠狠地下了个大注。根据我们这么多年的经验,很容易就能预料到此事的结果:遵纪守法的公民与青春末期的金属乐队共同居住,除了变成情景喜剧外几乎没有别的发展可能。起初还打算看管Metallica、避免他们被送去坐牢的Jonny Z很快就顶不住了,因为四个龙精虎猛的酒鬼毫不见外地抄起了酒柜上某瓶很古老很特别的、只开了个口的香槟——要知道自打Jonny Z婚礼的那天起它就一直放在那里,你想想这对Jonny Z来说的纪念意义——大大咧咧地干了。于是暴跳如雷的Jonny Z咆哮着把他们给轰走了。
当然,Metallica是天才,喝酒胡搞是不可能对他们的创作状态产生负面影响的。只有一件事能称得上是个事:由于与Lars长期在哪款匡威鞋更好看、谁的品味更烂、以及Diamond Head究竟是不是**等问题上无法达成共识,Dave Mustaine最终在派系内部斗争中满盘皆输,被“他最好的兄弟、最珍视的朋友”清洗出了乐队。直至2001年,于年届四十岁的马大卫而言,此事仍是他的生命中不能触碰之痛:“我生命中有那么几个日子是极度糟糕的,被Metallica开除的糟糕程度,与我父亲去世那天的程度差不多。甚至还要更糟糕一些。”
犹如一场噩梦般的分手,在浑浑噩噩间突然遭受重大打击的马大卫,只来得及留下这样的遗言:“你们别碰我的东西。”但好聚不好散是人类的终极定律,结局并不难料想:Metallica不仅没太珍重他的音箱和其他设备,并十分大方地接管了马大卫留下的曲子和素材,由此开启了一场十数年的口水战——仿佛那则不知是温馨还是虐心的猫狗真理:家里的猫和狗总是打架,相互挠伤,不可开交。突然有一天,狗死了,猫也伤心得快要死了,对一切玩耍都丧失了兴趣;再突然有一天,主人搞了一发恶作剧,学着狗的腔调在猫窝外汪了一声,猫登时就满怀警觉地窜了出来,亮了爪子,四处寻找起了狗的踪影……
马大卫滚蛋的那天,乐队指派James开车送他去坐长途大巴。一路上James和马大卫都没有说话,甚至谁都不敢望向对方,主驾和副驾上的两个人,都直直地盯着前方,拼命地忍住泪水,似乎谁第一个哭出来谁就输了。在这趟史上最长也最短的旅途抵达终点后,James跳下车,与马大卫对视良久。他们的眼睛里都含着泪。
“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小詹说。
“嗯。”马大卫答,然后他们最后一次相互拥抱。身上只有一大包马大卫就此踏上了他自己的旅程——身上没有一分钱,口袋里没有一包吃的,更可怕的是在他的所谓目的地,没有哪怕一个人在真心等待他的归来。在接下来的四天里,长途车上的流浪汉、瘾君子、社会底层青年马大卫只能四处乞讨,不管谁丢给他点什么吃的,他都狼吞虎咽,如获至宝。至此,Metallica于Dave而言只是一场充满怨念的回忆:“很多人说我已经混得不错了,没必要把心愿寄托在做一张Megadeth的Top 1专辑上……但问题是,我就是想和Metallica比一比。他们卖得太好了。这感觉就像你好不容易开上了宝马5,却发现你邻居早就开上了宝马7。”
Cliff并不热衷勾心斗角,对此既没有参与也没有阻拦;不过Dave的新乐队组起来后,Cliff也去看过他们的演出,还在圣诞节时给Dave寄了贺卡,算是一种破冰式的努力。Metallica与马大卫的接班人、金属史上最为树大招风的“yes man”、时任汉堡王打工仔的貌美正太Kirk Hammett携手,开启了新的征程。Kirk对Cliff的崇拜溢于言表:“他是我们之中最富生活经验与道德感的人,一个人生导师般的大哥哥——每个人都会希望遇到这么一位人生导师!我们几乎是住在彼此的后裤兜里。我会把所有的烦恼都对他诉说。”
Metallica的功成,首先是一曲行动派的凯歌。刚找来贝斯手就大张旗鼓地集体搬迁于他们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胆魄之举,因为在尚不敢直视观众时他们就敢上台表演,在鼓手刚学会打鼓五分钟后他们就开始写歌,在成军一年半并奇迹般地没有解散时就上路巡演、发行唱片。初上路时的Metallica是一艘不折不扣的破船——然船到桥头总会自然直,这群谱子都不大认得的小伙子渐渐有了自己的单曲、专辑和现场表演,好比一出心灵鸡汤般的宣言:启程的装备并不一定是历经数年才能练就的神乎其技,才华或许铭刻在天才的基因与强烈的生活体验里——于是芬兰那支全员毕业于西贝柳斯音乐学院的提琴乐队Apocalyptica,专门翻弹Metallica的作品。这大约就是创作的力量了。
Metallica的名就,则多少应归功于他们那迥异于其他乐队的精致风格——犹如金属乐中的love或者Yes;这一特质与Cliff Burton有很大关系。在八十年代初,占据Cliff心水榜单的是R.E.M、ZZ Top、Creedence Clearwater Revival和Eagles等乐队,考虑到他的金属少年本质,不难发现他拥有远远超前于时代的音乐眼界。当时那批乐队人士回忆起Cliff,最常说的都是“他是一个贝斯手,但他整天抱着吉他弹个不停!”鉴于Kirk所有的riff均由Cliff创作,他对此显然最具发言权:“每当我们结束演出、回到宾馆,他总会全情投入地再弹上三四个小时的吉他,搞得我也不好意思休息,只能爬起来和他一起演奏Ed King、Lynyrd Skynyrd。”
我们可以从Metallica的多首代表作中充分感受到Cliff Burton的才华。《Damage,Inc.》中的Bass Intro部分,乃是改编自巴赫的《Come Sweet Death》,如此简洁,却又如此震撼;H.P.Lovecraft笔下那个布满触手粘液、毫无常理可言的克苏鲁世界对金属乐影响颇大,而每当人们提及这个联系,都会以Metallica的器乐名曲、受配乐大师莫里康内的影响颇深的《The Call of Ktulu》(克苏鲁的召唤)作为首选注解(值得一提的是在某些封套上,歌名被错印成了令人哭笑不得的《The Cat of Ktulu》),它比《(Anesthesia)Pulling Teeth》更适合作为Cliff的代表作;而金属史上的里程碑专辑《Master of Puppets》,则集结了上述所有乍看之下与金属乐相距甚远的元素。
Cliff Burton是相容的水火。他以细腻编织暴烈,以狂躁挥洒幽远,血液中既铭刻着南方摇滚的温柔与迷幻,亦暗涌着Lovecraft式的虚无与厌世。对立特质的激烈碰撞,使得他几乎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Kerrang》杂志的编辑、著名导演Ken Russell的儿子Xavier Russell这样回忆道:“我曾看过一次Cliff Burton的演出,简直是超现实。他确实把他该做的都做了——保持节奏什么的,但他的表演中所蕴藏的远远不止这些东西。还有些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和其他人根本不在一个频段上。这些都是他在下意识间完成的。太惊人了。”
相形之下,其他几位成员则很难保持这般特立独行的原装姿态。近二十年后,金属界的老前辈Venom仍对Metallica的忘恩负义耿耿于怀:“我们帮他们得到了很多重要的机会,比如1983年的Staten Island shows,乃至整整一轮欧洲巡演,但他们出名后把这些全都抛到脑后了。”1996年,Venom的鼓手Tony甚至在访谈中指出,James那标志性的loose-limbed swagger的真实来源,乃是模仿他年轻时的偶像、Venom的灵魂人物Cronos走路的姿态,并爆料Kirk Hammett找Joe Satriani学琴时,曾希望老师能教会他弹得像Venom一样“Die Hard”
在Venom等前辈的提携下,Metallica得以在主流金属乐迷面前登台。他们渐渐走红了;为了与“Alcoholica”的别称相匹配,他们总是把更衣室砸得稀巴烂,因为在乐迷的印象里他们就是这么戴哈德·哈德寇。《Creeping Death》的发行标志了他们的光明未来:此曲的大名来自Cliff吸大麻后的激动发言:“It's like creeping death!”,而后被灌录在蓝色的小唱片上推出。不想成功学书籍上才会出现的事情发生了:首版一经发行立刻被抢购一空。中了大彩的唱片公司立刻给工厂下了再版订单,可是已经没有足够的蓝色材料了,工厂只得制作了各种颜色的《Creeping Death》,每一版上都印上了limited edition——失去理智的乐迷个个都变身hardcore收藏家,将所有颜色都抢购一空。这一手法随后被各大公司广泛效仿,成为八十年代甚为流行的促销手段,一时间五彩的唱片之花开满了各大排行榜,直到看不下去的有关部门立法将之禁止。
一路高歌猛进的Metallica登上了主流杂志《Kerrang》的封面,由Malcolm Dome执笔撰写了长篇报道,一举成为了金属乐的代表。巡演的邀请如雪片般飞来——一同暗藏的还有极为凶险的灾祸。
1986年九月底,乐队乘坐的巡演巴士正行驶在瑞典乡村的高速公路上,急于赶往下一个城市进行演出。上车之前,为了争夺一张较为舒服的铺位的归属,Kirk和Cliff进行了抽鬼牌决战,结果是Cliff赢走了死神的青睐——当天夜间,由于路面结冰、司机鲁莽且疲劳驾驶等原因,熟睡中的年轻乐队遭遇了车祸。其他人都并无大碍,Cliff却被甩出车窗,被巴士压在身上,没能等到救护车赶到就停止了呼吸。一切都毫无预兆,荒诞得几乎要令人忘记这有多么残忍。当日凌晨四点,只穿着内裤和袜子的James举着一瓶啤酒,在冰冷且荒凉的北欧公路旁惊慌失措地踱步:“Cliff!你在哪里!”哭成一团的Lars和Kirk则郑重其事地思考着谋杀大巴车的司机。
噩耗震惊了所有人。与Cliff只算得上是点赞之交的马大卫——当时他已经有了Megadeth——在事件发生很久很久后才从一个关系很远的唱片公司工作人员处听说了消息。哭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震惊,他当场吐了,然后冲出live house,奔去他的老相识毒贩处搞了点东西。“我本以为Lars和James至少会亲自把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我,”马大卫悲痛欲绝地对记者说,“毕竟我和他们一度是一家人。”
彼时马大卫正在录制Megadeth的《So Far, So Good... So What!》,其中他为Cliff写了一首歌,即全碟(相对而言)最为优美舒缓的《In My Darkest Hour》。不过这首曲子的歌词是写给另一个人的,这个人名叫戴安娜,是马大卫前半生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真爱。在马大卫流浪街头、吸毒成瘾、毫无前途的苍凉时代,戴安娜给了他栖身之地,最后却还是只得尖叫着把他和他的宠物蝎子一起扔出了家门——因此你会在《In My Darkest Hour》中听到“Bitch”这样的字眼。此曲表演的当天,马大卫还把Cliff的父母请到了现场(不过要我说,给二老这么大刺激还是快递点速效救心丸上门吧),算是最高规格的悼念。
Cliff的遗体被运回了美国,他的母亲将他的骷髅头戒指摘下来,转赠给了James。可能是这枚戒指在冥冥中庇佑着这些大难不死的年轻人吧,Metallica冲到了自金属乐诞生的那天起金属乐队就想也不敢想的地方:排行榜的榜首,集结四十余万亡国人、上有直升机盘旋、下有苏联红军战士pogo的军用机场,摇滚名人堂,乃至当代文化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每个riff都由Cliff所写的Kirk Hammett成了新任的guitar god,岁月褪去了他的娃娃脸,赐了他一副大师相。2000年出版的《摇滚圣经》中,作者这样介绍他:“乐队成员均具备较高的器乐演奏水平,特别是主音吉他手Kirk Hammett,是近年来被中国乐手模仿最多的一位吉他手。”
Cliff的接替者Jason Newted常年受到其他成员的欺负,在十数年的忍无可忍后主动放弃了史上最成功乐队的高报酬,黯然退场;马大卫四处扩散着其实也不无道理阴谋论:“我跟你说,Cliff也不爽Lars,天天谋划着要开了Lars。当时如果他没有去世,Metallica可能早就解散了。”;屹立不倒的Metallica则再也没有乘坐过长途巴士。不过自打以私人飞机和加长limo代步后,他们再也创作不出巴士时期那样好的音乐。
这就是Cliff Burton极为仓促的24年人生。很多天才都早逝,但很难确定如果他们再活几十年,是否真的能够创作出更为成熟动人的艺术品——但Cliff Burton显然不属于这个早衰的行列。这才是最为可惜的地方:他根本不需用吸毒和酗酒来自我燃烧,就能令他的生命迸发出最激烈的光和热。这般的稳扎稳打,本是注定要成为大师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避世或许是最适合他的形容。令人产生差异的并不是内向或外向这类浅层的字眼,而是入世与避世。纯粹的入世者在吃喝拉撒性、勾心与斗角上沉浸得太深,以致生活姿态与腔肠动物基本无异;纯粹的避世者,则又大多因太过中二而终结在了精神病院。Cliff Burton却恰好是个入世伪装极其到家的避世者,他完美地统和了仙气与地气,既遁入了黑暗又没有漂浮于虚空,以卓越的才华躲开了外界的喧嚣,并以礼貌的姿态逃过了暗箭与中伤,奈何终究战胜不了死神的嘲弄,一如H.P.Lovecraft笔下的孤胆英雄:终点并非尽头,满目皆是荒芜,世界危机四伏,命运的力量不可抗阻。
他的墓碑上铭刻着《To Live is To Die》中的歌词:
"...cannot the Kingdom of Salvation take me home."
楼主辛苦了! 今天看来,他的离去改变了太多太多东西…… 大门处 发表于 2018-5-25 11:41
今天看来,他的离去改变了太多太多东西……
嗯 对 大门处 发表于 2018-5-25 11:41
今天看来,他的离去改变了太多太多东西……
嗯 对 大门处 发表于 2018-5-25 11:41
今天看来,他的离去改变了太多太多东西……
嗯 对 我觉得马大卫和老詹打架这个事件是金属发展的巨大动力之一,
1、马大卫给大M写好了几首可以火的歌,大M火了。
2、马大卫自己玩个MEGADETH也火了。
3、王凯丽也和马大卫在megadeth玩过,后来slayer也火了。
4、kirk从ex来大M了,ex也火了。
5、马大卫还和slash一块吸毒,gnr也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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