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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吉他硬件] 请问唐朝1(就是梦回唐朝)那张专辑的歌词是谁写的?编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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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 22: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吉他中国微信公众号
唐朝1的歌词和编曲太牛B了!绝对经典。
但是看唐朝后来的歌词和曲风完全没有当年的味道和感觉。
听说歌词是丁武的大学同学写的;看他们乐队几个人后来的状态,编曲上也可能另有其人吧?
就这个问题想和各位讨论下,想知道其中的缘故/
发表于 2008-8-2 22: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吉他中国抖音
恩我觉得应该是 后来的感觉是他们在努力模仿第一张.但是这种歌词也就这张专辑了,毕竟创作还是从自己的感受出发,作为抒发对事物的感情或者是找一种特别的感觉也可以说是一个"系列"只是一个过程.你看看其他创作型的艺术家,和他们还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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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 22:25: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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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 23:44:13 | 显示全部楼层
买琴买鼓,就找魔菇
唐朝1东西是大部分现有旋律,不是曲字啊!,然后在谱曲填词!!听过太阳原版---粉雾吗?张炬唱的。
丁武和老五在音乐上有一定的分歧,这也是老五走了一段的原因之一,我的意思是一开始就有,也许现在也有,音乐上嘛。那段时间张炬在音乐上起到了,一座桥梁的作用,在加上张炬本身也是非常有才的。他很好的调和了矛盾,矛盾中的音乐才很棒!!唐朝2也不错嘛,我很喜欢!但是3明显丁武的东西太多了,其他人现在可能只是乐手吧,在自己局部的天空创作吧,我的意思是给了旋律我来solo ,很少的参与整个的歌的创作吧。

谢谢纯属个人观点啊···
发表于 2008-8-2 23:47:54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他们的现有水平
根本不用再证明什么了
所谓新专集的争议
我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
发表于 2008-8-3 00:57:14 | 显示全部楼层
应该是集体创作,但在唐朝里丁武的确一直就是完全的核心人物,他在美术学院的同学兼朋友杨军在文学上造诣也比较高,应该是给歌词作了一些修正和补充之类的吧,编曲也是他们自己的动机,但当时缺乏录音经验,制作人贾敏恕应该是给了许多的指导,一起在棚里磨了半年多,是边录边改,最后终于出了《梦回唐朝》这张精品。

不过在后来老K回来后,偶觉得第二张专辑《演义》也不错,不过当时恶评很多,唱片发行一段时间后媒体还采访过丁武,他也是这样认为,作品本身还是不错的(演义是、异乡客、你的幻境、缘生缘灭,其实从歌词和演奏上,都是难得的精品),是后期的录音和混音没有草率了些及宣传的一些问题,才导致第二张专辑的一些不足。

第三张专辑偶刚入手听过一次,正在仔细品味中。

[ 本帖最后由 bb82u 于 2008-8-3 01:04 编辑 ]
P1060512 (小).JPG
T (小).jpg
T2 (小).jpg
发表于 2008-8-3 01:39: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张是真正的天碟
为了欣赏她
我决定买一套发烧音响

丁武说得对
第三上实际上更适合而立之年和不惑之年的人听
我听起来挺有感触的
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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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3 08:59: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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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3 10:5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喜欢那首“缘生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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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3 10:55: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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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3 14:25:23 | 显示全部楼层
顶 缘生缘灭是唐朝最好的作品 郭怡广其实是真正领会摇滚精髓的 他的吉他就像一面镜子 来反射出东方的神秘和悠远 而老五是直接的表达 无疑kaiser的演奏是更让人沉醉的 除去后期 从国际化和艺术性的角度来说 演义无疑是最好的
 楼主| 发表于 2008-8-3 15: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伙对2和3的评价都很高啊 回去我还是再听听好了 当年也不太欣赏他们

后来的作品
发表于 2008-8-3 15:54:22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听着唐朝的歌成长,已过而立之年,但第三张还是感觉没有一首能听得习惯的,只有前两张不错。
发表于 2008-8-3 16:47:34 | 显示全部楼层
封禅祭!绝对高档!~
发表于 2008-8-3 18: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唐朝的歌很有力量,可是他们的现场有点糟糕。。。总是听不见唱的是什么。。。
发表于 2008-8-3 23: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答一下题目中的问题,
梦回唐朝的歌词是杨军写的,此人是学美术的,而且还是山东省艺术学院前院长的儿子。唐朝I里面提到了感谢老K和老杨,其中老K是郭颐广,老杨就是指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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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3 23: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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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3 23:29:2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6# wahahahawa 的帖子

想要这样的答案!谢谢

其他歌词呢?也是杨军作品吗?
发表于 2008-8-5 15:43:43 | 显示全部楼层
以前是很着迷唐朝的,膜拜过。97香港回归夜,高考前几天我还去专门看了他们的现场。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自己欣赏水平的提高,喜欢了dream theater喜欢了john petrucci以后
现在再来听唐朝3,技术上,音色上,录音上,简直没法入耳。整体感觉上,精神上,也没有了唐朝1那样的锐气。。。
 楼主| 发表于 2008-8-6 15: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啊
现在再听唐朝1  还是可以感动的流泪
可是再看看他们现在的作品,现场,听这些简直是浪费时间。
发表于 2008-8-6 16:2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档案解封·事件  
  
台湾音乐人披露北京摇滚圈奇闻逸事  

“他(张培仁)越是大方,这边的乐队就越会坑他的钱。”  

“他们就拿着枪押我去加油,然后去我家,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回望这二十年的中国摇滚之路,曾经的辉煌是无可否认的,但在辉煌背后,却隐匿了许多不为外人所了解的事。这其中所存在的诸多矛盾与弊病,也直接导致了后期中国摇滚的日渐消沉。  

二十年后的今天,摇滚盛世的年代已离我们远去,当年被严重神化的“英雄事迹”也逐渐被人们淡忘,而背后那些关于摇滚人与唱片公司之间的“丑行劣迹”,也不断浮出水面。日前,记者采访了在中国摇滚史上有一定代表性的台湾音乐人方无行,他向记者讲述了当年中国摇滚辉煌背后的真实故事。  

在回叙这段往事的同时,方无行也不忘强调,这些当年摇滚圈里的事情,其实并非什么惊人内幕,有些更是在圈内相传已久的佳话,只是外界并不了解。之所以现在可以说出来,是因为时间久远了,其厉害性也逐渐被淡化,而相关乐手在回应这些事件时,也大都语气平静。像何勇谈起自己带两把斧头与老板谈判的往事,他只是说,“我当时就是不满意,所以就去把母带抢回来了。”那些曾经有过冲突的人,现在也多数化解了矛盾,而很多当年觉得相当严重的事情,现在看来也只是圈里的一些奇闻逸事,成为一种谈资而已。  

关键词·花钱 乐队把台湾制作人当提款机  

滚石魔岩在当时来说,是内地最大的一家外资唱片公司,但恰恰也是最不赚钱的一家,方无行认为,魔岩在当时之所以能做得有声有色,他们最大优势是肯花钱,但弊端也正是乱花钱。“一般用几十万就能做出来的唱片,滚石要花几百万。例如唐朝那张,就花了三四百万,一方面是滚石对自己签的乐队愿意花钱,另一方面,就是你不花那么多钱就做不完。”对于最后这句有特别含义的话,方无行也打了个比方,就是有一次他从台湾返回内地,是跟一支乐队联系好了才来,但他人还没到北京,那支乐队就在他预定的当时最高档的王府饭店商务中心,以他的名义购买了数千元的商品,当时的数千元,是相当高的一个数字;而他请另一支乐队吃饭时,这支乐队就在最高档的餐馆里把菜单上最贵的菜都点了,而且还一式两份。这些费用都打入制作费里面,可见要花上几百万并不是难事。  

当事人说法   

对于滚石乱花钱的问题,方无行认为是张培仁的一个错误的战略方针,“当时他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去打通内地的关系,跟这边的人打成一片,但他没想到,他越是大方,这边的乐队就越会坑他的钱。”  

关键词·冲突 某乐队持枪洗劫制作人家  

乐队与外资唱片公司之所以后来起了矛盾,更多的还是钱方面的问题。对此,方无行举了例子:“离开滚石后,我去帮BMG做事,BMG签了面孔乐队,并预备了80万元的宣传费。后来拍MTV,他们不配合,要自己搞,竟然说要用家用DV来拍,而预测拍MTV的费用是30万,BMG当然也没同意。”  

1996年,当面孔乐队的专辑《火的本能》推出后,乐队与方无行出现了相当严重的冲突,对于这件事,方无行说:“唱片只卖了不到20万张,我还给了他们保底的30万版税。但他们认为不止这个数,说还有30万版税没给他们。再加30万,那意味着唱片可以卖掉六七十万张,连郑均都卖不到。”  

“那天晚上我开车,发现有车跟着我,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事前已有人告诉我,有人要找我麻烦。于是我加速想跑掉,在三环上逆行,希望能被公安拦住,但结果没有公安。后来我跑到没油被他们拦下来,他们就拿着枪押我去加油,然后去我家,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方无行说,“我不想报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方无行强调,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只是当作趣事来说说。  

当事人说法   

记者打电话给面孔乐队的贝司手欧洋求证,他承认了这事,但他也表示:“这事听起来是挺严重,但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已经没事了,后来我还跟小方合作过瘦人的专辑,大家也还有来往。”但对于方无行这个人的评价,欧洋还是不太认可,“他给我的感觉始终还是个做音乐生意的商人,而且不是很诚恳的商人。”   



这件事也已经是圈内公开的秘密了,发生在何勇与当年大地公司的老板刘卓辉身上。刘卓辉在接受采访时说,当时两人之间是产生了矛盾,但纯粹是制作方针的问题。“我做事情不是单凭兴趣,必须要有预算,出版的时间要有计划。何勇的那张专辑《垃圾场》,当时在录音方面,公司派了两个制作人负责,录完后,两个制作人都说这个母带已经没问题了,但何勇还是不满意,一定要再录一次,但我不能再往这事情上花钱了,所以他很生气,就上门找我谈判。”

“这事在当时会觉得挺严重,但现在看来其实很有趣,他不是真的要砍人,他就是找我发牢骚。后来我就跟他说,我们现在不合作了,我帮你把母带转给魔岩,那时候我已经跟张培仁开始合作,所以何勇这张就很顺理成章转给了魔岩。”

刘卓辉在谈起这件事时,也相当谨慎,担心会被别人认为他别有用心,所以最后他也强调,这事如果发生在窦唯身上,大家会觉得很严重,但发生在何勇身上,则显得很正常。“其实我很理解他,我知道他这人是这样,他的确很朋克。”

当事人说法 

记者打电话给何勇向他求证,何勇表示当时确实出了这么一回事,主要原因也如刘卓辉说的那样,但刘卓辉还是说漏了一点,“当时,我跟大地签约后,专辑很快录了但却没有及时推出,而是先推了景冈山和李玲玉的流行专辑,我就很不满意,去闹,也被告知要服从公司安排。所以我就去把母带抢回来了。”

关键词·创作 唐朝成名作歌词非乐队原创

方无行于1991年正式进驻内地,当时他与滚石唱片的张培仁,以及来自香港的陈健添、刘卓辉四人,是最早进入内地开拓中国摇滚乐市场的港台音乐人、制作人。

方无行到北京后第一个接触的乐队就是唐朝。该乐队成名作《梦回唐朝》当年曾让无数摇滚青年为之震撼,据说是丁武在西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里获得了感悟,于是创作出这首惊世之作。但方无行在早年发表的一篇文章里却提到,唐朝这张专辑中,包括《梦回唐朝》等歌的歌词,多是藉他人之手创作。

在接受采访时,他对此给予了肯定,“这个事情其实圈内人都知道的,《梦回唐朝》这首歌的歌词是我写的,不过中间那段唐诗是他自己加的。当时这首歌的间奏比较长,他觉得有点空,就加了白居易的诗进去。当时我们都很有默契,所有作品都打唐朝的名字。丁武也没说是他写的,如果你跟他是朋友,他就会很明白地告诉你,这首歌是小方填的词。”他还透露,唐朝的第三张专辑也基本做好,里面的歌也有部分是他的作品。至于这张专辑什么时候发,则未能确定,“因为现在还没找到钱。”

当事人说法 

丁武说当年滚石的那段经历只能说明大家都不成熟,台湾人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将中国的摇滚音乐定位,他们有“一夜爆富”的暴躁,所以,几年之后张炬出事之后他们一下陷入迷茫和低潮也是必然的过程。对往事,他并不想多谈。摇滚圈里的事他看多了,他说其实这圈子根本不是外人想像的那么乱,要说乱,娱乐圈演艺圈的人生活不更乱?他感觉真正喜欢摇滚的人生活都很正常,现在也冒出很多新的摇滚乐队,,这对摇滚乐的发展是好事。

关键词·混乱 台湾员工与乐队合谋捞公款

当年滚石魔岩突然撤离内地,引起外界许多猜测。张培仁曾说过,离开内地的有关原因,要等十年才能说清。而两年前,张培仁说,有些问题虽然等了十年,但他还要再等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说得清楚。

但日前方无行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却隐约道出了个中原因。方无行说,当年滚石内部问题相当多,一来高投入制作的唱片赚不回成本,二来公司内部的制度也相当混乱,到了后期,更出现了台湾派过来的工作人员和内地乐队里应外合,账目混乱,从中捞钱的现象。“他们找来很多假发票充数。比如录音棚,300元报 3000元。找个乐手,可能一首歌500元,他们就可以报1500元或者2000元,好几倍地往上浮报。”

当事人说法 

方无行认为,这个问题跟公司老板也有关系,其实张培仁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那个钱也不是他的。当时魔岩的很多资金就是从台湾滚石那边来的。“后来,台湾滚石内部发生了人事斗争,公司大换血,弄到最后,滚石整个领导班子都换了,于是就开始查魔岩的账。一下就垮了。”方无行还强调,张培仁不是不想来北京,是滚石强制他不许过来。
发表于 2008-8-6 16:31:45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我啊。
发表于 2008-8-6 16:46:27 | 显示全部楼层
完全的偶像包装产物。第一张编曲、甚至录音都是台湾人干的。去找些贾敏恕、方无行的资料来看看就知道了,这样包装也不奇怪,那时候很多乐队都这样的。

最惨的就是把一个乐队一下子抬到最高,但又突然间要他重重的摔下来.............

來到了90年代,有一些大家比較熟悉的樂手,一共整理了6個:
1.< 劉哲維 >原紅十字樂團的吉他手,師事於李庭匡,早期彈奏的風格及手法類似 Joe Satriani與Yngwie Malmsteen,他與阿匡老師在紀宏仁的<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專輯當中<電動搖滾>一曲,有段精采的雙吉他速彈對位的表現,在Much TV Live Band可以看到他的表演。
2.< 楊振華(小楊) >原東方快車的吉他手,在當時有台灣的 Yngwie Malmsteeen 之稱,其彈奏技巧令同期的吉他手嘖嘖稱奇,在錄音室中也有非常卓越的表現,其代表作品是東方合唱團(原東方快車合唱團)的<戰火>。
3.< 賈敏恕(老賈) >原青年合唱團的吉他手,根據可靠消息,大陸知名搖滾樂團 --唐朝樂隊的<夢回唐朝>專輯,大部分的吉他SOLO都是他錄製的,那中國最偉大的吉他手就應該是…
发表于 2008-8-6 17:40:31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楼上发文几位描述的那么严重,唐朝一固然有包装的成分,但其实仔细品味唐朝二就知道,丁武和唐朝整体创作实力还是不容小视的,只是国内的音乐环境对于偏艺术化的乐队实在是。。。
发表于 2008-8-6 17:53:4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胡椒中士 于 2008-8-3 15:23 发表
大伙对2和3的评价都很高啊 回去我还是再听听好了 当年也不太欣赏他们

后来的作品

真正喜欢唐朝的都会喜欢第二张。
没几个人喜欢第三张。完全是为了出唱片而出的唱片。好多歌都是非常粗滥的。难听到了极点。
发表于 2008-8-6 17:56:0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3# jgznbunny 的帖子

3.< 賈敏恕(老賈) >原青年合唱團的吉他手,根據可靠消息,大陸知名搖滾樂團 --唐朝樂隊的<夢回唐朝>專輯,大部分的吉他SOLO都是他錄製的,那中國最偉大的吉他手就應該是…



哥们可靠么
发表于 2008-8-6 18: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4981.jpg
  六年未发新专辑的唐朝乐队,终于携新专辑主打《封禅祭》霸气归来。 封禅祭源于中国古代祀拜天地的一种仪式,封为报天,禅为报地。唐朝乐队用他们独有的方式,将封禅祭引申至一个更深长的意义:既要善于沟通天人之际,协调世界万物的关系,以达到精神意志与外在行为的和谐统一。编钟、大鼓、古琴等的运用,奠定了它的中国特色,同样具有京剧唱腔,为广大唐朝乐迷熟悉的丁武式的华丽念白,在这首歌里发挥的更为淋漓尽致,丁武在歌中运用的秦腔发声以及取材于《易经》的大段念白,赵年编制的繁密复杂鼓点,临近结尾时老五的快速过弦的模进SOLO,无一不使这首作品显得宽厚相宜、气势磅礴。
U1819.jpg
       《封禅祭》 作词:方无行 作曲:丁武 老五 演唱:丁武 酒正酣 醉在物欲横流的时代 色迷乱 推波纸醉流金的潮骚 花灿漫 挥弄声色峥嵘的罗网 月当圆 .......................   

U249.jpg

    一个台湾佬的回忆:
          那年,魔岩刚跟他们签约,成员有主唱丁武、贝斯张炬、吉他是老五刘义君、鼓手赵年、和秦奇。
          我访问过他们两次,吃过几顿饭,喝过一次酒,相谈甚欢。即使事隔多年,我仍深刻地记得他们那窄小拥挤的房间内,所有的器物堆栈在一块,我看到他们眼里射出那种对物质因为缺乏而强烈迷恋的光,老实说那拯救了我,自那以后我在物质的边缘永远是探头探脑蹑手蹑脚。 
   
        第一次在张炬家跟唐朝聊天,有丁武,老五和张炬的女朋友露露。
    
       当年老五号称中国第一快吉他手,之前是玩民乐的,也因此他发展出一种古音阶摇滚。听说当初他根本买不起吉他,遂画了吉他把位在木条子上,是这样苦练出来的。他很能侃,滔滔不绝不输崔健,劈头就问我:听过王海伦吧?吓得我出了身汗!心想“王海伦是谁?听都没听过。弄了半天原来是VAN HELLEN。        
W0200.jpg

   我最感兴趣的人是主唱丁武,不为什么只因为他帅毙了,帅得我老是有点发昏。但他话不多,多半由老五在发言。那天聊了三四个钟头差不多了,我说:走!去吃饭吧。他们硬留我在家里吃,可屋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你望我我望你互相看了半天,凑出了五块钱人民币。当场我心里好难过,偷偷递了100 块钱给我同去的北京朋友,让他塞给张炬。不久露露买了米买了鸡和菜回来,大伙儿嘻嘻哈哈做饭,一团和气地吃着。当年他们真是穷得一清二白啊,却个个牛逼的要命。我亦老实不客气地跟他们直说:想吃饭就找我呗!反正我可以报公帐。
  
  其实我也是个个体户,哪儿有地方让我报公帐?是心疼他们。
       
     翌年春天,我又到了北京,约了他们去喝二锅头;一个人对五个大汉,好在我酒量不错没被撂倒,倒是让张炬骗吃了凉拌狗肉。我约莫知道那是家狗肉铺子,并不是那么在意,大概我更想看到他们因得逞而开心的样子。

   直到七年以后,我再次踏上北京,朋友告诉我张炬骑摩托车出了车祸,当场过去了。    

         啊!我心里难过极了,他是我最喜欢的唐朝人,年纪最小,反应最快,又是我们湖南老乡。其它人听说也不怎么好,有的染上了毒瘾,有的早离开了,七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变了,我也变了,北京城更变了。      

          看过几篇悼念的文章把张炬写得跟雷峰一样,我就一直在想,奇怪,怎么没人写他的可爱呢 ? 在那帮深水鱼多的北京摇滚圈他是个异数,年纪小,长相纯洁,别人老在吹牛,他却偶尔插个小笑话,解除一下大家的烦闷。很成熟体贴的。      

          偶尔我会想起他,想他说笑话的样子,想在他家的那顿饭和他们的五块人民币,他煮的什么菜我早忘了,然而却始终记得那个气氛下,我那微妙的心酸和庆幸。

           当年《梦回唐朝》的MTV,很古旧了。
    

[ 本帖最后由 伤感吉普车 于 2008-8-6 18:15 编辑 ]
发表于 2008-8-6 18:3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无行:中国摇滚还没开始
                                《新世纪》周刊2006年7月1日

  他从台北来,沉入北京摇滚圈15年,亲历中国摇滚20年间许多被忽略和遗忘的时刻
  深夜11点,咖啡店打烊了,小方终于可以消停了。联系采访的时候,他强调说:“你最好等店里打烊之后来,白天客人多,肯定没法子聊。”他在北京开了一家咖啡店,店面很小,墙上却醒目地挂着清一色的巨幅摇滚海报,吉米·亨德里克斯、齐柏林飞船都是上个世纪不朽的摇滚艺术家。
  15年前,他第一次从台北飞到北京,一下飞机就直奔台湾饭店,他要和张培仁一起去见黑豹乐队的成员,和他们商讨制作第一张专辑的事情。
  15年过去了,这个一头长发、长得很像蒙古人的台北大汉成了彻头彻尾的北京人。这15年,他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北京,做的绝大多数事情也都和中国摇滚乐有关,这几年偶尔回台北,那里的朋友已经把他当成了北京人。现在,在他开的咖啡店里,他是老板,还是厨师,偶尔也客串一下跑堂。这几年做摇滚乐专辑,经济上日渐捉襟见肘,于是,他开了这家小店。
  所谓“中国摇滚20年”,其间叱咤风云的人物数不胜数,很多幕后英雄都成了大名鼎鼎的摇滚偶像,可小方在外界却一直鲜为人知。可是实际上,《黑豹I》、《唐朝I》、《中国火壹》、《摇滚北京》系列合辑直到去年的左小祖咒的《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都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在摇滚圈内,他则是一个众说纷纭的争议性人物。
  小方叫方无行,1973年开始玩摇滚。那时他只有13岁,早年的台北,玩摇滚的人屈指可数,许多人到后来也都纷纷“死在摇滚的沙滩上”,他和摇滚乐的纠缠却持续大半辈子,他是台北与摇滚有关的关键人物之一,也是北京摇滚的“骨灰级”人物。
  忽然来了一个机会
  1991年4月底,当时供职于台湾点将唱片公司的方无行接到张培仁(时任滚石唱片企划,后致力于中国摇滚乐的开发)的电话,邀他一起去北京转转,下了飞机,他才知道,张培仁是要他一起做北京摇滚的企划案。
  第一次来北京,他呆了3天,见了黑豹乐队、唐朝乐队和其他几支比较活跃的乐队。“那几天基本是和这些乐队见面认识,就是吃吃喝喝。”第三天临回台北时,大致线索逐渐清晰——黑豹乐队的作品比较完整,已经基本成型;唐朝乐队的作品则还只是一些需要展开的动机。
  回台北之后,方无行辞去了台湾点将唱片的工作,加入滚石唱片,开始了漫长的北京摇滚生涯。整个1991年,他制定了《黑豹I》、《唐朝》、《中国火壹》等专辑的企划方向,“后来这几张专辑的轰动都是意料之中的事,都是按照企划方向一步步执行的。”方无行对次年这几张专辑形成的摇滚热潮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他和滚石的合作并不愉快。于是,1992年春天,在结束唐朝乐队音乐录影带的制片工作后,他与滚石分道扬镳,却继续扎根北京。先是回点将唱片担任驻北京代表,后来,一位早年的台湾老相识出任国际唱片公司BMG(贝塔斯曼)的台湾总经理,方无行和老友提出做大陆摇滚专辑,计划一年出版4张唱片。为此,他回台湾注册了自己的厂牌“直接流行”,以这个厂牌的名义和BMG合作。1995年,《摇滚北京1、2、3》和面孔乐队的《面孔》问世,再掀中国摇滚的又一波热浪。
  1996年底,方无行的噩梦开始了,北京摇滚圈风传他与盗版商联手,他因此陷入狼狈。“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其实连北京玩摇滚的一些老炮们都把这样的说法当成笑话。当时的情况是大家都被盗版困扰,北京本地的各路神仙也无法搞清盗版的源头,我一个外来人怎么可能和大陆的盗版商联手呢?”
  那段日子,因为一些乐手拒绝配合宣传、追要不合理的唱片销售分成等因素,方无行在1997年春节后暂时回到台北,短暂休整后,他重回北京,继续以“直接流行”的名义制作中国摇滚唱片。
  “1997年改变了中国摇滚乐,正是这一年开始,老一代摇滚乐开始衰落。各地的地下乐队迅速成长起来,风格趋向多样化。同时,这些地下乐队也更简单、直接。他们甚至联合搞了一个地下宣言,向老一代中国摇滚乐宣战。”方无行认为这是中国摇滚乐的重要分水岭,而他个人也在这一年转变了方向,开始自己投资为北京的地下乐队制作专辑。
  从“苍蝇乐队”、陈底里到晨辉、“挂在盒子上”,这些小成本的地下唱片做得十分艰难。“最主要的问题是媒体还是关注那些已经成名的摇滚明星,他们很少给这些地下乐队机会,推广工作因此遇到很大阻碍。其实,这些地下乐队的作品有的十分出色,但就是无法出头。”
  唐朝乐队就是小虎队
  在中国摇滚乐20年的历程中,方无行是一位外来的见证者、亲历者,他把海外的最新摇滚资讯和理念带了进来,他也目睹了中国摇滚的诸多真实面貌。
  早在1991年与滚石唱片合作期间,方无行就与“滚石”有着意见分歧。以“中国火”系列为例,方无行认为这样的合辑应该呈现更多元的摇滚乐风格,比如当时盛行的朋克等等。但“滚石”方面却更多考虑商业因素,对摇滚乐的新发展缺乏敏感。
  中国摇滚乐20年有许多圈内外流传的江湖传闻,有关唐朝乐队的创作能力问题就是其中之一。对此,方无行表示: “他们中的一些人当然十分有才华,但是,开始的小样确实有很多只是还需要发展的音乐动机。
  唐朝乐队第一张专辑的录制从1991年11月到12月,用了整整45天,就是因为许多完善工作是乐队成员和一些朋友在棚内一边录音一边共同完成的。”有必要指出的是,在国外,进棚录音一般是在作品比较完善、经过反复排练后才可以进行的步骤,否则,昂贵的棚时费用会不堪重负。
  唐朝乐队第一张专辑中的歌词问题是中国摇滚乐20年的一大悬案。上世纪90年代初期的摇滚乐迷都体验过被唐朝乐队的音乐震住的感觉,专辑里每一首歌曲歌词十分精湛,带来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对于这些歌词的真正作者,摇滚圈一直有传言——那其实都不是唐朝乐队成员写的。一种说法是词作乃唐朝乐队的创始人之一美籍华人Kaiser(郭怡广)之作。1988年,Kaiser来中国留学,与丁武、张炬、Szabo四人组成乐队,Kaiser为乐队取名为“唐朝”。 1989年Kaiser和Szabo回国,离开了唐朝乐队。另外一种说法是,真正的作者乃方无行。对此,方无行说:“ 唐朝乐队第一张专辑的词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写的,开始的时候那些词确实有些凌乱,有的只是一些想法。《月梦》和《太阳》在词曲方面都相对比较完整,比如《太阳》,当时丁武刚从新疆回来,所以你可以感觉到里面的新疆乐风。这首歌是写给凡高的,无论曲还是词,都比较完整了。”
  关于江湖传闻方无行完成了这张专辑词作的说法,方无行这样说:“我是对整张专辑词的部分进行了润色,但《梦回唐朝》那首词确实是我写的。当时这首歌是老五写的一个演奏曲,没有词。”
  “其实,唐朝乐队录音时我没怎么进过棚,感觉好像公司也不大希望我进棚。”方无行说,与滚石唱片有关中国摇滚乐合作的一些怪事从那时便已开始。记者问:“后来专辑出版时,为什么在工作人员名单里没有你的名字?”方无行笑道:“ 这你得去问滚石或者魔岩啊!”
  对于方无行的说法,记者向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摇滚圈内知情者进行求证。他说:“听说唐朝的早期成员之一秦奇为《梦回唐朝》这首作品填过一版词,后来方无行对它进行了加工。但究竟原作者是谁,恐怕很难查证了。”
  以唐朝乐队为焦点,中国摇滚乐的创造力一直颇受非议。有评论认为,唐朝乐队是那个时期被包装出来的偶像,对后来趋之若鹜的摇滚乐迷产生了很大的误导,其实他们是一个有着严重包装痕迹的产物。对此,方无行说了他自己的观点:“唐朝乐队就是小虎队,他们的包装术与小虎队没有区别,但是,他们有一定的才华,对于中国摇滚乐的普及是有益的。摇滚乐这东西,需要几个偶像,然后让它自然发展。”
  摇滚乐对中国没有意义
  亲历中国摇滚20年中的15年,方无行对中国摇滚乐的历史与现状颇多独到见解。他认为“摇滚乐对中国没有意义 ”,原因是“中国人本来就是躁动的民族,中国本身就是摇滚乐,你不需要告诉大众什么是摇滚乐、什么不是摇滚乐”。他举例说明:“其实西北风就是摇滚乐,刀郎的歌也是摇滚乐。它们不需要被定义成为摇滚乐。中国历年发生的运动,也可以看作是一部部摇滚乐作品。”
  中国摇滚20年,“什么才是摇滚”是一直以来在摇滚乐迷中间争论不休的问题,方无行认为:“摇滚精神的核心就是独立精神,不能有依赖性,更不可能是乖宝宝。摇滚乐是恶之花,所有革命都是恶的,对于那些被革了命的人来说,革命就是恶的,但摇滚乐的使命就是革命,所以,它是恶之花。当然,有些摇滚乐是商业化的产品,有人称他们为伪摇滚,其实,他们也是摇滚乐。比如台北的五月天,北京的零点,他们做的音乐确实就是摇滚乐,你怎么能说他们是伪摇滚呢。当然,摇滚乐一旦成为主流,就会慢慢被淘汰,这就是摇滚乐的革命本质。伪摇滚是有的,是那些做的不是摇滚乐,却拿摇滚当时髦标签的人,比如台湾的黄韵玲,她明明做的是Fusion(融合乐),可偏说自己是摇滚。但鲍勃·迪伦不属于这个范畴,他的音乐是民谣形式,但他十分反叛,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歌词,都十分摇滚,因此,他属于摇滚乐。”
  在大众眼中,摇滚乐确如方无行所言,是怒放的“恶之花”,对于摇滚乐负面因素的批判之声一直不绝如缕。方无行坦称,摇滚乐确实有负面的东西,他将其归纳为药物文化、戏果文化和酒精文化。“药物对一个人的伤害比较大,沾上药物确实就完蛋了。当然,它可以制造迷幻感觉,让创造力达到巅峰,但问题在于不是每个人都要成为创作者的,因此,它的危害是比较大的。戏果文化让人堕落放纵,酒精文化也是如此。摇滚乐的一大特质是不负责任,对一个人的人格而言,不负责任就是最大的恶。”
  “北京摇滚圈有一阵子就是混乱的局面,那时的摇滚艺人比较穷,但他们当中有的人却吃喝玩乐样样不缺,身边有许多老外或女人供养、陪伴,他们以参加各种Party为乐趣,完全丧失了人格上的独立性。”方无行说。
  “中国摇滚乐其实还没有开始。”作为中国摇滚20年的亲历者,方无行以旁观者的角度对中国摇滚作出了自己的分析。“这20年基本是在铺垫,中国已经有了不错的摇滚土壤,你看每年的畅销专辑都是摇滚乐,郑钧、许巍、零点、刀郎都是卖得很好的歌手,他们都是摇滚乐。日本的一所明治大学,就有上千个乐队,有的人参加好几支乐队,那才是摇滚乐的真正兴盛。”与此同时,他认为,中国摇滚对社会并未造成什么影响,因此也没什么破坏性。“其实,大家早年听崔健的歌《一无所有》《花房姑娘》,都是当流行歌曲来听的。1986年的那场演唱会也是一次流行歌曲演唱会。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今天的崔健已经是中国摇滚乐的一个指标了。摇滚乐迷听摇滚歌曲会去主动查资料,了解制作成员、乐手及相关背景,他们的行为是主动的;听流行歌曲的人往往是受媒体宣传的诱导,是被动行为。”
  西方摇滚乐历经了50年的变迁,其间也经历了起起落落的兴衰。方无行认为,摇滚乐永远不会消失,因为贫富差距、社会不公永远会存在的。“在美国,摇滚乐真正的低潮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那是美国很富裕的时候。所以,那时,R EM这样的乐队都会被划为另类音乐。但从那之后,美国的贫富差距持续加剧,于是,摇滚乐又开始兴旺发达了。”
  20年间,在成千上万中国摇滚乐迷的心中,中国摇滚是“说不出的痛”。有人对它已经绝望,甚至打出“珍爱生命,远离摇滚”的口号。对此,方无行评价到:“你不觉着这口号本身就挺摇滚的吗?”

[ 本帖最后由 伤感吉普车 于 2008-8-6 18:39 编辑 ]
发表于 2008-8-6 19:5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从唐朝原先自身的追求,以及他们推崇的Yes和Rush乐队来看,郭怡广才是真正适合的吉他手。我们常常能从外国乐队的音乐里听到最迷人的东方旋律,这也就是郭怡广吉他的魅力所在。因为他并非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所以他的脑子里总有一个想像中的中国和东方,想像才是最美的。
发表于 2008-8-6 20:39:4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visconti 于 2008-8-6 19:52 发表
其实从唐朝原先自身的追求,以及他们推崇的Yes和Rush乐队来看,郭怡广才是真正适合的吉他手。我们常常能从外国乐队的音乐里听到最迷人的东方旋律,这也就是郭怡广吉他的魅力所在。因为他并非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所以他 ...

如果想象是最美的,那中国人不都可以玩出牛逼的BLUES和JAZZ了吗?
发表于 2008-8-6 22: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首先我们讨论的人是艺术家 你不要混淆讨论的对象 想象不是凭空捏造 也不是空中楼阁 你不否认想象对于艺术是多么重要吧 不过你对演义的评价我无比地赞美 呵呵
发表于 2008-8-6 22:35: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帖子好,我在这里找到了对《演义》的肯定~!因为我也非常的推崇《演义》,这里面相对唐朝一来说,又别开生面,创造了完全不同但是同样优秀的旋律,老K的吉他谈的也很牛(不是说纯粹技术)。那些旋律越听越觉得好,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反复听《演义》的原因。
另外要说朋克或者类似朋克的风格,演义里的《黑色幽默》不也有点这意思吗?丁武在这首歌里那种声嘶力竭的喊叫,可以说把人内心最强的绝望表现出来了,这样好的作品,在唐朝一里也是没有的。



唐朝乐队的《演义》是我听过的最好的一张国内摇滚乐专辑。这一张专辑,英文是翻译作了“Epic”,这个是很合适的,因为epic的意思是英雄传,而这张专辑里面的同名单曲,正是从《三国演义》而来的。《三国演义》不就是英雄传吗?

  这张专辑里的每一首歌,它们的歌词没有几句是我听得懂的,除了同名单曲的那“滚滚长江东逝水....”,因为这个是《三国演义》里面现成的东西。其他的那些类似诗句的歌词,非常的隐讳,无法解读。我的猜测,要么是丁武他们这些人故意要写的这样扑朔迷离,要么是他们中文有些差,无法用“合理的”语法表达微妙的情绪。--我觉得后一种可能稍大。 ^_^
   如果单看歌词,这张专辑我是看不入眼的,虽然这里面也有零星的几句,我能看懂,而且觉得好的,比如“天下英雄,忠直豪杰言无隐...”,这个就说出了一种英雄的标准:忠,直,言而无隐。尤其是这个“言而无隐”,这个是很难的。

   但是,说到他们的这些旋律,和各种乐器效果的编排,我就几乎要顶礼膜拜了!可惜的是,文字无法描述音符的美妙之处,(否则音乐也就没必要存在了)。我只能通过比喻来说明我的感觉:如果把灵感比作牙膏,作曲就好比是挤牙膏一样,假如壳子里有很多的牙膏,随便的一挤,就能挤出很多;假如是一个空壳,无论怎样的用力,也只能挤出零星的一点点。从《演义》的许多歌里面,就表现出十足的灵感,而且这些有灵感的句子,几乎随处可见。可见唐朝这几个人,牙膏壳子里是有充足的牙膏的。更重要的,他们不只有零星的句子,或整首的歌曲,而且开创了一种风格,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3352796 于 2008-8-6 23: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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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6 23:03: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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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7 09: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前,方无行总觉得自己只能活到30岁,他就想,一定要在死前拍部电影、出张专辑、写本书、办个展览,都做到了,就够本了。现在,30岁早过了,除了没办过展览,其他三项他都用曲折的方式得以实现:电影没拍成,但拍了几条广告;作为制作人他参与了很多哄动一时的摇滚专辑的创作;出了两本书,一本《摇滚党纪》,一本《泥石流本纪》。早年的理想却没有了当初非如此不可的渴念。



但他的一生并不能用一个老套的、理想被时光和环境改变,天真被世故磨损,纯粹被诡辩取代的故事所概括。一个人要成为怎样的人,全在乎他自己的选择,方无行曾说。的确,他后来所乐道的“命运”之说终究有点玄之又玄了:谁没想着去对抗呢?谁又能逃脱那最后的殊途同归?



十几岁时,他在卧室墙上贴了一张纸,上面郑重地写上为自己立的座右铭:“要做一个有故事的人。”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果然就是对这句话的不断印证。



方无行,本名方龙骧,1960年10月出生于台北,因为与摇滚乐的一种心性相合,少年时即涉身摇滚乐在台湾的推广,又正赶上70年代摇滚乐在台湾的流行,他少年得志,先是在早年没有那么严厉的版权管制的时代,通过发行盗版唱片赚了不少钱,后来又去了唱片公司当管理层。台湾第一支摇滚乐队“红蚂蚁”出的原创专辑就是经他之手。他基本上也是北京摇滚圈依然创作力丰沛的妖人左小祖咒的御用制作人,后者几乎所有的专辑,包括即将出街的《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皆出自他的雕琢。丰江舟、陈底里从传统摇滚乐转向电子乐,离不开他在中间的斡旋。如果没有方无行,早年风行中国大陆的摇滚合辑《中国火I》、《摇滚北京》系列也将不复存在。《黑豹I》、《唐朝I》、《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恋爱中的苍蝇》、《面孔》……这个单子具体包括多少张唱片,方无行记不得,也懒得去统计。但从他1991年来大陆至今,中国摇滚从当年的风生水起到如今的举步为艰,他的个人生涯与之休戚与共、水**融。他操作的很多音乐人都成了名噪一时的英雄,但方无行迄今鲜为人知。



这不能不说是他的一种个人选择。



浸淫江湖那么久,他深知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在经历过人生的不断跌宕起伏,甚至死里逃生后,面前这个沧桑身世满脸铺呈的台湾男人说:“我对自己比较满意,对我的思维、好多想法及好多领悟透的东西比较满意,我还知道,在这条路上,我有很多东西还没悟透,我不要改变这个,因为我还要悟透很多东西。……而且,功成名就以后,也许生活会变得很好,有好事会跟着来,可就个人的灵魂及精神来讲,通常会变得堕落。”他也不是对名利有多么排斥,只是不想冒自己被名利改变的风险,因为已经一路看过太多失败的案例:“所有的人都说,‘有名有利以后,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实际是没有一个成功的案例,每个人都变了。”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拖拉着“辛苦经营来的一世臭名”,圈里毁誉参半、圈外不为人知地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早年的挥金如土已不复再现,在北京这个高消费城市,经济窘迫的他,正乐在其中地进行着20块过一个礼拜的生活实践。



“我现在的烦恼是固定的,而且这些烦恼不是很严重的烦恼。所以,基本上等于没有,你不能说一个人一点烦恼都没有,只是那些烦恼对我来讲不是困难,不是什么事。”他说,“学做人是要花一辈子的时间的,我后来都放弃了,我不学做人,太累了。我现在重点是怎样对我的灵魂好一点。”



这也许也是他几乎有点顽固地保有自己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真性情的理由之一,这种性情之真,访谈录音整理出来后,从几个最初读者的反应即能看出,方无行就是有本事激怒任何人,他就是能让人觉得不爽,觉得自己刚被他吐了一脸浓痰——大家一致认为他在接收采访时一定是语气激烈、态度强势、心怀怨怼的,事实却是他从始自终笑声不断,态度和缓,可说出的话句句直指要害,不留情面,绝不文过饰非,就像《皇帝的新衣》中那个一语道破真相的小孩。



只是,那个孩子之所以能说出真话,乃因其不谙世事;历练渊博的方无行呢,他怎么做到的?



以下,是分为两部分的访谈的第一部分,之所以起这样的一个标题,和瑞典作家斯特林堡那本同名的半自传体小说关系倒不大,笛卡尔的一句名言作为潜话语出现显得更恰当——“人必然是疯狂的,不疯也许只是疯狂的另一种形式。”



问题在于,谁是事实上更疯的人?





×口号可以炒作,但不能当饭吃

“我同意成功可能是意外,但多數成功是實力配合時機的,即使吳宗憲也是混盪多年的精力遇到時代需要這樣的角色才能有今天的成果。”——方无行《沒有實力,感情搏不下去的》





你一共做了多少张唱片,包括最初的那些?

二三十张吧。都是摇滚乐的,没有流行。流行的只帮别人救一些后期而已。流行的第一不会找我,第二个,流行的来,谈一谈,我觉得很无聊,就不做了。



为什么流行的不来找你?

这就是圈子跟圈子的划分,人家认定你是搞摇滚的,就不会来找你。可是国内那些做流行的啊——我把话讲得有点大,现在是访问,我不忌讳——不够资格做流行,因为流行的基本工序他们都不知道。流行的工序比摇滚复杂多了,国内还没人会整套都做到位的。所以国内做的流行歌曲,在国外都卖不掉,甚至连香港、台湾、新加坡都没人买。为什么?因为质量有问题。



华语音乐传媒奖的发起人游威认为,是四大唱片公司在国内的操作手法有问题,其中不乏急功近利的做法,对内地歌坛起了一个负面的作用。

不是这个问题,你可能跟圈里没有太多接触。现在是所有人都在抵制海外来的人,这四大在国内的头,基本上都是海外来的,全在抵制,这样就导致他公司动不了,所有环境,包括员工都在抵制他们,所以他们没办法领导这一块,然后让国内的人来干,他就什么也不干,领了钱就走。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现象是很普遍的吗?

都这样,不然怎么会没出什么唱片呢?原来在国内的人当头,也不出东西,白拿薪水,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弄一笔钱走了。然后派海外的人进来,面对国内的环境、员工、媒体,他根本弄不了,因为全在抵制他们。海外的公司进来,其实蛮惨的,坑得很厉害的。然后国内的人还不满意,要彻底把他们给赶出去。



都说四大本土化方面做得太差了……

这种说法没道理。这十年之内,从去年(2007年)之前,四大的大部分的头儿都是国内的,你十年干出些什么了吗?本土化以后更惨了,赔个精光。本土根本不是来做事的,他本土看你是一个外企,他来黑钱。



华语音乐那些评委,他们站在一个媒体或评审委员会的角度来看,认为“摩登天空”、“十三月”这些独立厂牌都做得还不错。

所以说那些评审是很业余的,“摩登天空”的一张唱片制作费不到两万块,那能出个什么好东西?这样的价位,我也能做,就算我现在穷得掉渣,我一年也能做个4、5张,说实话,当然那我根本就是随便瞎搞……不可能啊,我做一张专辑至少都要十几万的,对不对?所以我说那些评审都是很业余的原因就在这里。



我也向游威求证过他们的评审构成,就是说怎么保证他们这个奖的公正度,他回答说,经历过7届了,之前主要是一些老的乐评人,现在加了一些新锐的乐评人在里面。

我给你讲一个基本的原则——我是很不客气地说——你是小样你就不要到市场上去骗消费者,赚黑心钱。你说本土出的那几张还不错的,我觉得全是小样。我觉得他们整个就是骗子公司,居然还可以说他们不错?



就比如说万晓利,他获得了今年传媒奖的最佳民谣艺人,受到各方追捧,可我认为万晓利现象的确是值得商榷的。

我觉得那跟你们真的有关系,你们做的那期新民谣我非常反对,我还专门写了一篇文章骂新民谣的,你在网上可以搜得到。新民谣不是对号也可以入座,随便往里插就是新民谣啊?新民谣不是这样来的,是那些真的民间力量出来的,自觉地形成一股气势之后,开始传唱。我觉得刀郎那个是新民谣,大江南北传唱开来了,他形成了一股气势,后面有一批人跟上,形成一种氛围,而且很受关注,又有影响力,这就是新民谣。但是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硬凑几个人就把他们说成是新民谣。



就你的观察视野内,现在有没有真正有才气的、好的,刚刚冒头,需要被关注的人?

新人我真不知道,可是我要强调一点,像左小祖咒啊,你们大家都误会他了,他应该是新民谣的带头人。我觉得他的歌就是民谣,只是他的配器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他就是新民谣。他所有的曲子全是民谣。



之前的那些应该还不是吧?

都是,《走失的主人》里哪一首不是?只是配器比较不一样,他那个曲子都有带曲牌的风味在里面,带戏曲的腔在里面。为什么说一定要箱琴才叫民谣呢?



嗯,一种偷懒的分类方法吧。

民谣就是吟唱、传唱,我今天即使没有乐器都可以叫民谣,因为我在吟唱,我今天到大江南北,我用不同的乐器……不能说我用箱琴才是民谣,我用其他的乐器就不是民谣,不会吧,你说鲍勃·迪伦他后来全改电了,他就不是民谣了?



那你觉得小何怎么样?

他们那批人啊,我只能这样形容,他们已经形成一个小圈子,这些年里面时不常就会有媒体关注他们一下,他们就学会一种作秀的小把戏,装腔作势。为什么会这样,你晓得吧,其实中国的音乐,摇滚圈啊,新音乐圈啊——哦,不要讲摇滚圈,讲新音乐圈吧——全部在创造神话,一直在找东西来把他塑造成神,连新民谣都一样,找几个带头人物,想办法把他神话化。



对,有的人的确是扶不起的阿斗。

是啊,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怎样。要塑造一个神,首先要看他有没有资格当神,真的。为什么“唐朝”、崔健可以当神,因为他们就有那个气势在里面。他们不但会做秀,而且还做得很像,是个神的样子(笑)。像现在这样,你把他塑造成神,弄一个牌位供着,做得还不像神,那你怎么弄他。祖咒现在他收敛很多了,为什么要收敛,因为我经常和他讲,你要有“范儿”,有“范儿”就是要接受吹捧,接受媒体,你可以开玩笑,可你不要犯傻,有的时候啊,一太做作就变成犯傻了(笑)。就是说,你还没适应的时候,你别去装,大不了略过,你不表态,或什么都别做。其实祖咒是一个很不会演的人。



但我觉得他现在应该慢慢的放开了。

他现在就是能掌握尺度了。



分寸真的很重要。

我说“你得收敛一点”,别那么放,你放太多,你他妈的,到时候人家觉得你特傻。狂可以,你要觉得你有把握你再狂,没把握的话,最好还是收一点。他以前不是的,碰到谁都特狂,人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是谁?”就跟李白一样,早期的祖咒就像李白,特狂,还特傻。李白是我见过的中国诗人里面最傻的一个(笑)。中国确实好多文人啊,表现得特别傻,太狂放了。



那竹林七贤算吗?

古代的我不认识,我说现在的我看到的,在电视里看到的,有些文人真是狂妄到他觉得自己这样很有风格,很有个性,其实我觉得他妈太傻了,这个时候不该狂妄。(笑)



我想很多人,包括你刚刚说的那些文人,或者是出头露面的人,都是在不断的实践中寻找自己的分寸感吧?

可有些人年纪已经那么大了,他还没有分寸,我觉得以后也很难把握了,年纪都七八十的,还是那样,特傻。他们的那种狂妄跟现在年轻人的狂妄还不太一样,他们是很直、率真,现在年轻人的那种是装出来的,其实他没有那个本事……



为什么要装呢?

因为他好不容易成了名人呢,要把自己装得很壮,免得我虚的那一面被人看出来,可他越那么装,人家就知道他越虚,因为他很傻,该装不该装他全装,一下被人全看透了嘛。



你对芙蓉姐姐怎么看呢?

我觉得是多元社会,挺好。



你的观点和我一个朋友的一样:像这种极端的人,都有他的可取之处。

对啊,我觉得一个人在网络这样的情况之下,炒作自己,把自己炒得很火,她一定有她的魅力,那不是一般的魅力。我觉得她是比较纯真的。

  

从芙蓉姐姐现象能看出来,她其实是个照妖镜,不是说她是妖,而是她把社会很多人都照出来了。

那个镜像原理,佛教里面有八识,第七识,就是看自己,看这个反射的所有的妖镜。她比卫慧、棉棉啊那些人来得都纯朴,那些人都太装了。



棉棉还好一些吧?

棉棉是聪明一些,不是好一些,其实好多策动都是她策动的,她是躲在后面,鼓动一帮人上去,她就在后面跟着,没事才往上冲,有事就躲起来,“跟我没关系”(笑)。其实我觉得都是一阵子一阵子炒作,如果他们那些“下半身”作家俱乐部真的是那么坚持理想的话,现在应该还是存活得很好,而且不断有作品发表。类似于Beat Generation那些人,一辈子都在做那个事情,形成一个次文化风潮。而这些人不是,他们只是很虚伪地炒作一阵子,其实“下半身”作家俱乐部也可以成为一个次文化风潮的,可他们没有去经营那个,完全是为了这个品牌在炒作。



谁说的来着——尹丽川主要因为她是美女,她要是不是美女,肯定也出不来……

其实都一样,在外国摇滚界也一样,我们现在知道的也全都是帅哥、俊男,其实他们不是最好的,现在能够在台面上的,即使再偏的乐队,能够传到中国来让你知道的,每一个形象都很好。偶像必须是这样的,只要是站在舞台上的人,你甭管他是做什么的,他必须是偶像。其实中国这样分实力派、偶像派是不对的,只要是能站在舞台上的全应该是偶像,不然你就没有资格站在舞台上。你长得其貌不扬、五官不全,就算演技再好、底子再好,能成个腕儿吗?不可能。宋祖英是不是歪瓜裂枣,不是吧?而且人家实力很强,长得也是偶像。所以,我觉得站在舞台上而且能起来的,肯定是偶像,绝对长得不差。



祖咒长得就很差。

他没有起来呀!你在中国街上问,知道左小祖咒吗?没人知道。



但他起码也是小圈子里的明星嘛。

有的人就喜欢看本色演员,他是属于本色派的,在本色派里他是属于比较有型的。他属于小众英雄,不是大众英雄。不过中国有一个例外,只要不肢体残缺、不五官不正,基本上只要有机缘、有实力就能出来,不像外国要求那么严格。外国你别看哪个乐队似乎长得不怎样,乍看蓬头乱发,乱七八糟的,可仔细一看长得其实都还不错。那些另类、独立乐队,比如R.E.M.的主唱,仔细一看,长得其实很帅。还有Sonic Youth的Thurston Moore,长得很帅啊。Kurt Cobain,他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胡子拉碴的,可仔细一看,很帅啊。Alex Rose,也是很帅。就是他能出来的,有名的,基本上都很帅。





×破烂生活与野外求生

“幸好在北京滾圈廝混,像是在城市裡遊牧,居無定所的遷移,大幅地衰減了‘居家’的感覺。之所以會是遊牧,那是因為北京實在太大,這座城像片大草場,有著豐沛的水草,極適合開展搖滾畜牧事業。嚴格說來,北京原本是片荒漠般的乾旱枯地,因為它被強制賦予的人文政經條件,才有了南水北運,全國軍政財經物資行政中樞匯聚於此,硬是成了個古怪的荒漠綠洲。古怪的滾圈的大事大抵不出這古怪的綠洲。”——方无行《泥石流始記》



你当时来北京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决定来北京的呢?

我其实那时候在台湾是有工作的,而且工作还很不错,在“点将”唱片公司当主管呢,这个唱片公司是台湾5大以外最大的,这个公司后来不是被EMI用3亿美金买走了嘛。那时候姚谦还是我手下呢,现在这个人在国内挺火的。可那个时候做流行歌很无聊,我不想管流行歌了,因为那个公司都是做流行歌的,所以制作我都不做,我只要是碰到流行歌的公司啊,我就不制作了,就做企划或者演唱会,那个比较好玩,因为做演唱会歌可以全改,和唱片完全不一样。全部重编,呵呵。



艺人他们会配合吗?

你照你的唱,反正音乐我会全重编,为了舞台动感、灯光效果、多媒体,所以音乐我全部重编,呵呵,那比较好玩。然后呢,那时候我工作很稳定,薪水也比较高,因为我当主管。后来有个叫张培仁的,他们是88年就进北京了。(我是91年。)认识一帮人,花了不少钱,还签了一堆人,结果就是老做不出专辑来,因为这些人都不服他们,谁来都不行。



那会儿签的都有哪些人呢?

“唐朝”、“黑豹”,他们要签崔健没签成,后来被“可登”给抢走了,《一无所有》就是“可登”做的。那时候也没多少人,他们就签了“唐朝”、“黑豹”,已经算比较厉害了。



“唐朝”的第一张专辑是你来了之后出的?

对,92年。他们那个搞了好久,亚运会结束后,都已经好几拨制作人来了又回去,来了又回去,什么都没搞出来,花了好多钱。张培仁那时候当滚石的副总,这个事情是他提起的,人也是他签的,他要有一个交待。后来他回台湾,有一天找我,他说,唉!我这几年都到北京去了,那里有好多摇滚乐,比台湾厉害多了,跟我讲一堆。



那时北京的摇滚乐队挺多吧?

其实也没几个,他那时弄了些小样给我听,我一听:哎呦,挺牛的。因为台湾那个时候创作乐队几乎没有,全是copy。我那时候比较好奇,我一听,哟!中国大陆也能这么玩。而且,主要是这边玩得比较野,嗓门大。台湾玩摇滚的技术好,可主唱都不行,声音撑不住,只能走高音,可高音太高又变得很薄,底气都不够。觉得这边唱摇滚的有点意思。然后他就说,哪天我再去北京,我带你过去玩。我说,不行啊,我要上班啊。他说,滚石招待你,让你过去认识认识摇滚圈的人。我说好啊,下次你去就把我也带去吧。讲完过不到一个礼拜,他把我的签证给办好了。和我说,我们去,正好周末,到北京玩两天就回来。我想,嗯,好啊,周末去,礼拜一请个假,然后就回来了,就去了。结果一来北京,晚上什么事没干,就跟“黑豹”开会,开始做专辑了(笑)。



被骗来了。

对啊。我第一次来是4月底,再来是5月底,再来就录音了。后来我就给台湾公司的老板讲,我现在北京有几个摇滚乐队要制作,我说滚石那边的活,我得先去做。当时我和滚石谈的结果就是我做三张,然后我就不干了,就是“唐朝”、“黑豹”,跟《中国火》。后来我就跟“点将”说,我可能在那边呆个半年一年,有需要我的时候再来找我,后来我在北京一呆就是一年,后来就不想回去了,觉得这边也挺好玩。主要是有了个女朋友。滚石干一年就没干了,我在这边就没事干了。后来“点将”正好在这边活动,让我当他们的特派员,每个月发我薪水,帮了解这边的情况,没事谈谈版,那时候不都是引进版嘛,从“点将”引进唱片到这边,那时“点将”旗下艺人还很多,“忧客李林”、张清芳、蔡琴、童安格、伍思凯,全在他们手上。像“忧客李林”,其实是我去“点将”之后把他们改过来的,我就尽量签创作艺人,即使你是艺人、歌手,也要能自己创作,像“忧客李林”就是自己创作,伍思凯也是自己创作,童安格自己创作,还有其他几个在国内不太火的,也是自己创作,比如唱《鲁冰花》那个曾淑勤也是自己能创作的。那时候我把几个台湾巨牛B的制作人和作曲家,让他们都和点将签约,固定给他们做。“点将”看重我,不是看中我能做制作,是看重我在圈里的关系网。因为他们正在转型,之前是签偶像艺术,可那阵子滚石起来以后,流行创作艺人、有才气的艺人,所以他们也想转型,他们知道我在这边人脉很多。



你那时在那边应该是如鱼得水,为什么放弃了呢?

对呀,我在那边活的很好啊,薪水很高,没事还可以养一部跑车,还可以养一栋别墅。



还是因为你十几岁时立的那个座右铭——“要做一个有故事的人”——在起作用吗?

我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



因为大多数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会考虑到利、害。

我觉得不会啊,像我就是比较直接,摇滚乐也可以做,那我就去啦,哈哈,连想都没有想。我帮丰江舟、帮祖咒,或帮那么多人做,我都不挂名,没问题。是祖咒坚持要挂名,像之前好多人都没挂名。甚至丰江舟的也没挂,我只挂监制,没有挂制作,好多名都没挂。《恋爱中的苍蝇》整张都是我做的,他一点都没做,音乐他都没做,也是挂他的名字。他原来很讨厌电子的,我说我做一把给你看,电子很好玩。他只是把他以前那些磁带里面瞎哼瞎唱的,根本都不是曲子,只是片段的东西给我,里面的声音都很怪,很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就把那些很破烂的磁带拿回去开始做,而且整个根本跟他那个没关系,他那个就是个人声而已。这个都是我和我的一个朋友做的,我们那时候有一个电子组合叫Third Nova,“第三环星”。整个都是我帮他弄的,然后我跟他说,尝试一把,电子的好玩,比摇滚的都爆得多,Digital Hardcore,他后来不是很喜欢Digital Hardcore吗?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就说我们做成Digital Hardcore那种很Hardcore,很Punk的电子,巨爆,破坏力巨强的那种。哇!他一听那个,太兴奋,后来不搞乐队,全搞电子了。(笑)他原来是反电子的,反电脑的,后来买电脑自己开始弄。



你之前说你给他们买电脑,让他们自己学的那些人是谁?

我没有给他们买过电脑,有几个人是我攒动他们去买电脑的,像丰江舟、陈底理,但我没有给人买过电脑,陈底里、马钧都是我怂恿他们搞电脑的,原来都是反电脑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98-99年,因为音乐软件比较容易取得,而且音乐的硬件呢,比较稳定,不像之前,硬件就只有Apple能用,后来连PC都能用了嘛,所以就比较普及。我一直觉得我在中国做的还可以的事情,崔健那一波不算,“唐朝”、“黑豹”这是第二波我赶上了;祖咒和丰江舟他们这是第三波,这也赶上了;现在第四波合作了几个都失败,“星期三旅行”失败,和雷琳(“诱导社”)也失败,他人倒是挺好,不过他想法太多,不稳定。他真的是很聪明的人,而且才气横溢,可问题是东西做得不透,就是这样,因为他又想去卖烧烤,又想这个又想那个。第四波等于没有合作成的。不是每一个来我都做,而是听着觉得对方有想法的,我才有兴趣。而且还得看沟通怎样,有些人要能沟通得了,要他愿意,想要更上一个台阶,这种可以,就是那种放弃一切,就是要做音乐。我愿意和这种人合作,如果你杂务特多,跟你一耗耗两三年,那我耗不起。当然,也有很多年轻人是放弃一切去做音乐,但他们觉得自己挺牛的,自己能搞定一切,那也没办法合作。我后来还做了一个“卡西莫多”也不算成功,那个是到最后,他们自己完全按他那一套来,你跟他讲完全没用。“舌头”本来要合作的,后来他们自己要干,那也没办法,那时候正好是陈戈(普涞公司)介入,给他们提的条件特别好,给他们充足的录音时间,好的录音棚,拿到外国做后期,条件特别好,既然这么好的条件,那我就退出了。



“舌头”《这就是你》(2002年8月)这张专辑,乐评人张晓舟说,就是因为拿到外国做后期,因为老外不了解他们,导致把“舌头”的原本有的冲劲完全给打磨掉了,就是本来是条糙汉子,结果硬把他的胡子刮掉,弄成一个小白脸了。

那后期照我来看,根本就是做了一半,只有鼓和贝斯调了,其他吉他、键盘和唱全都没有做,位置都没有摆,位置都没打开,全部堆在那里,等于没做完,因为陈戈没给人家钱,人家是用业余时间来帮他做的,业余时间就不会帮你专心做嘛,一做做了大半年快一年,有空就做一点,有空就做一点,陈戈等不了,就把母带带回来了。问题是,“舌头”那几个人也没有耳朵,他们觉得那个很牛B,那你没办法。做后期是很麻烦的,是高手才能做得好,如果那时候他们是跟我合作的话,我后期一样是拿到海外做,可是我是拿到台湾,他们觉得肯定英国比台湾好,那我就不说话了。可是他们听了还觉得很好,我就觉得很怪。



你从开始就一直强调一种合作,因为你毕竟见多识广,为什么没有一种培养、并帮助他们成长的意识呢?比如说从各个方面给他们提建议之类的?

提建议,从一开始我就给他们提,他们没有理解,我连教材书都给他们,也没人理解,我本来是想培养基础人员嘛,但没人理你,没办法啊。我其实也没想着要培养,但有的人,一合作,你就会知道他有什么不足,你就要给他们养分,可是你给他养分也不理你,那没办法了。 像左小祖咒,他是彻底服了。为什么?他那个《地安门》给我什么母带?那时候郭大纲连电脑都不会用就在那边录了,所有的相位全部错乱,他给我的鼓是两轨。鼓正常的话,是分开应该七八轨,最少八轨,多的话十几轨。他就给我两轨,还全部已经缩好了,让我怎么弄?我回去全部重弄,弄到出来以后,他当场听了整个晕过去了,“太牛B了”。这张专辑是音质最烂,声音做得最差的一张,但拿出来跟别的比,跟“舌头”比,跟别人比,都比他们厚很多,相位很标准,而且层次很清楚。他彻底被我给搞服了,说“以后这些事情全都你说了算,因为我也不懂”。就是啊,两轨鼓你要把它拆成八轨,你怎么拆?国内没人会拆。拆开以后才能缩混,但这个是全部都缩好了,我怎么帮你缩?祖咒一开始都不相信我,把东西拿过来以后,我说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



你大约什么时候认识祖咒的?

老早就认识,他一开始太牛了,根本就没理他。



他是93年来的北京吧?

对,我是95年丰江舟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会我和丰江舟签了,我就让他帮我找一些比较厉害的、比较颠覆性的。当然颜峻还没有玩北京街帮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动了。我对丰江舟说,“外地来的,比较厉害的、比较颠覆的,我不要北京这帮人。”他就把祖咒给拉过来了。那时候我不是开部车嘛,他上我的车,先给我讲说他的音乐有多么牛B,说“保证全球销量100万张”。我说那你找能销100万张的吧,我销不了。我就把他请下去了。我连他的音乐都没听就把他请走了。太狂了,张口就来胡说八道。(《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他找过很多人,我们做了好几手策略,我一点都不怕那张弄不出去,绝对能出去。)反正他是给完全搞服了,后来也不太管,反正他也不懂这一块。可问题是“舌头”那些我真的不晓得他们耳朵怎么长的,明明就有问题,他们觉得很满意。祖咒后来经常为这个事情忿忿不平,我给祖咒讲,“你别管他,那是中国的传统习惯,叫‘迂腐’,自己生的儿子是最好的,甭管他是不是缺眼睛、缺鼻子。” 睁眼说瞎话,视而不见,头脑清楚。中国这种人挺多的,明明就是不行……


你做制作时,对声音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理解呢?你会有一种将每个单一的声音、单一的乐器当作一种建筑原材料的感觉吗?

这是解构结构的问题。要看你把这张专辑的声音定位在什么地方,因为你怎么定位都行,可是你要对怎么定位下判断。这张专辑的音乐你要怎么定位,声音要怎么定位……



比如说你认为自己做的最失败的有哪些呢?

怎样叫最失败的?



就是你自己不满意的。

很多都不满意啊,大部分不满意。因为我和别人不太一样,我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我以对方的要求为主,我只是帮他加分,当我没办法帮他加分,或者说有些东西他没办法接受,只能照他的做,而那些东西对我来讲是很不达标的东西,可是他很坚持,我不会强迫他,所以大部分都不太满意。



但如果建立在沟通足够的情况下,你去要求他改呢?

能像我和祖咒之间这样配合的,其实都没有。其他人的主观意识大部分还很强的,他有他自己对声音的理解。祖咒呢,真的是因为《地安门》把他搞服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任务”。





×惊世狂语说的是骚裤衩里的哲学

“無法從反面認清本質的,只能流于蛙界困索的視野。

在形而下的版圖中 掠取最短距的戰利

交換是種機制,轉換才是種能量

無論虛無後的存在

還是崩離後的堅固

這種事,僅存於極惡與至善的神話中

因為,太多人在蒸發式的儀軌裏,看不見

那些應被看見卻不見了的見證”——方无行《泥石流本紀 補三 第五章》





说说你的乐评部分……

我很少写乐评,我都是写一些心得报告。



《摇滚党纪》主要是说什么呢?

80% 的文章在国内刊过。有乐评,有介绍,还有一些心得,还有一些想象式的说明。《摇滚党纪》也是蛮奇怪的,我会把我自己对摇滚的理解往里放,可我那个时候是六朝那个时候、“竹林七贤”式的理解,对侠客的理解,所以我在里面放了好多那种侠的东西,还有“竹林七贤”那种迷幻清谈的东西。



是在《泥石流本纪》的最后,你写明其中好多东西都是虚构的?

《泥石流本纪》是写虚构的。



但其实不是虚构的?还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的需要吗?

真真假假,自己去看吧。里面有好多故事,真的是我自己虚构的、瞎掰的。可是那个瞎掰它和摇滚那一套很和的,跟事实又蛮像。里面有好多小故事都是幻想、魔幻的,和现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套到摇滚圈,和摇滚某些现象又很吻合。



我看王小峰说你写完《泥石流本纪》之后在外面躲了半年,在北京消失了?

其实也没有。



是因为让他们很多当事人看了以后很生气,揭露很多丑闻、黑幕。

那时有很多北京摇滚乐队在追杀我。



全部?

对呀,四十几个人,一天到晚堵我。因为把他们底牌全部给掀开啦,所有那些神话全部破灭啦。哈哈。



包括“唐朝”吗?

几乎所有的人。那时候已经变成怎样了,你知道吗?所以说有点像江湖的原因在这里,那四十几人追杀我,就和我写的完全一样,完全是一种江湖状态。有人发动说,“小方写的这书不行,污蔑我们、丑化我们,必须把他给灭了,谁不来谁就是叛徒。”所以大家都全来了,就和武林大会一样。



这个是有确切的消息,有人的确这样说过?

都追杀啦,把我家都抄了啊。



“面孔”那件事……

“面孔”,还有其他人呢,像窦唯啊之类的全部在那里通风报信,看我在哪里出现,马上打电话人就围过来了,是属于这种的……全北京追杀。后来我跑到天津去了。他们跟公安也联合起来了,公安下通缉令。



就是因为那本书吗?

我觉得那本书是一个借口,其实那个时候“面孔”缺钱,想勒索我钱,我没给他们,我说,要钱没有,东西你随便搬,搬走能卖掉多少钱,你们去卖。



后来记者去采访他们,他们也说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搪塞过去了。

没有,他们讲得更绝。他们说“小方是个奸商,做生意不老实。”所以他们才这样。



对奸商这个问题你自己怎么看?

针对那个事情,我从来都没有黑过别人钱。第二个,只有我给别人钱的份,我从来没跟别人拿过钱。而且我可以保证我签的合约在全中国是最守法的,连有人使用我都要给你钱。丰江舟我给了他好几笔钱,因为他的音乐香港人喜欢拿去用,钱给我,我都给他。而且,签约的版税,还没等出片,版税我就先给了。毛豆的那张《粉》,版权在我这里,我到现在还没发片,但版税老早就给他了。在这一块我是最干净的,除了“面孔”敢说我是奸商,没有人敢说过我欠过别人的钱。《面孔》是怎样?我是先给他们30万,没过两三个月,全造完了……

  

他们当时和你合作的时候是多大呢?

快20岁了吧。“面孔”那个事情我其实没在意,也没追究,我要一追究,他们全死。因为证据我全部都有,而且我上面也有人,检察院我也有人。那属于持枪入室抢劫呀,对不对?主要是牵涉的范围太大,参与的人太多,因为“面孔”绝对不会一个人全担下来,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人都往里拖,丁武啊,窦唯啊,这些全部往里拽。那帮小孩太坏了。丁武啊,确实是个大好人,他没什么脾气的,心里很单纯那种,不管是非对错,该帮的时候还是要帮别人。没有出事以前,我那本书也还没写,我那个时候签“面孔”,同时还要签“苍蝇”,那时候每天晚上都有恐吓电话,不准签“苍蝇”。因为“苍蝇”他们不是北京人,是外地人,不准签,在北京就只能签北京人。那时候地域保护观念很重。



谁打的恐吓电话?

就是“面孔”他们打的。但我没理他们。他说,如果签了“苍蝇”的话,那你北京就呆不下去了。你要还想呆,就卸你一条腿,一只胳膊……就天天威胁,天天恐吓。



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么?

他不就占山为王嘛,北京就是他们的底盘,不准你外地乐队在这里混,那时候颜峻还没爆发革命呢,我说我就签外地的乐队,我说我接下来还只签外地的乐队,北京乐队我还真不签了。



那时候感觉还是很不开化。

那时候是挺野蛮的。把你给黑了,把你弄死,说干就干了。现在比较不敢了,不过逼急了也还是会敢干,骨子里还没变。讲道理?谁和你讲道理。现在讲道理是假的,私底下该怎样还怎样。以前不讲道理还好,你知道他在干嘛,现在讲道理了,你根本不晓得他在干嘛,多可怕。

后来我就保持非常低调,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王小锋说我半年不敢进来,其实不是。其实我一直都还在,只是变得非常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以前就会经常参加各种party。我那时候是名流,什么BMW新车发布会都有请帖。我当时也是受BMG委托在这边干活,北京这边事情都是我在张罗。我也是透过关系,因为BMG那个负责人,跟我是哥们,她也听摇滚,我和她说,你不是当头了嘛,我们录几张北京摇滚吧。她说好啊,就签了4张,3个拼盘,一个专辑,《摇滚北京》和“面孔”那张。



当时他们去你家里要钱,现场情况是怎样的?

那会儿我雇了个四川小保姆,被他们拿枪顶着,押到另外一个房间,说不给钱的话,就轮奸她。我说你这话都不用讲,你们今天来,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我没事,不用讲这个轮奸不轮奸的事。因为他们一进家,把电话线先拔掉了。我一看那架势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后来他们来要房子,房子也被他们要走了。那个小保姆很仗义,呆着不走,护房子。

他们那个时候还压了我一个在北京的台湾朋友当人质。他们是有计划来的,计划很久了,之前有人和我打过招呼了,我觉得不太可能。那个计划好多人知道,在我之前已经好多人被他们坑了。一年平均弄10万美金,那什么年代啊,10万美金都快100万了。他们对我动手还算是小case,对别人下的手那更厉害。他们已经是那样子成性了,从小就是那么弄起来的。所以也不是对我这个事说好玩,肯定是前面已经尝到甜头了,以后每次弄钱都这么弄。



当时你签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人提醒你?

当时不知道这个。是签了以后,聊天的时候,他们经常把这个事情拿出来提。他们就是小孩装可爱,搞乐队有点才华,糊弄那些外国人,糊弄那些华侨。他们觉得这是一笔买卖,可以长期用。后来不是年纪大了?用不了了,就开始傍女大款,让女的养。为什么欧歌有十几部跑车,因为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是中国名模,巨有钱…… 我觉得很多事情是这样的,你别看他们为非作歹还活那么好,我特别信有轮回和来生转世,他等于是把他以前积的阴德全都用尽了。一个人积那么好的德,要几百世,几千世。他一下在这一世全都用尽了,然后再从头开始,那他太累了,灵魂会很痛的。我为什么会那么自立,因为我很信这个,绝对不会出差错。
发表于 2008-8-7 09: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去年10月,“唐朝”乐队新专辑的主打歌《封禅祭》现身网络,作词人和制作人是方无行,歌曲发布后,无处不在的网友们给出了贬多于褒的评论,几个月之后的3 月8日,左小祖咒出版新专辑《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也是毁誉皆有,但这次的讨论规模明显大了很多,纸媒、门户网站、论坛……着实热闹了一阵,方无行担任这张专辑的联名制作人。两个主创本身的话题性和争议性权且不说,仅就作品引起的争议而论,方无行都是“难辞其咎”的,只是,和往常一样,他又一次影影绰绰藏身于喧哗之后,在场,却不参与其中。



“中国人需要被塑造出的英雄,如果我出头了,那会把本来出头露面的人的功劳摊薄,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他说。



“人不能没有影子,你就做一个影子,这是所有人都需要的。每个伟大的文明和伟大的时代,就是当影子的人最多的时候。如果没人愿意当影子,这个社会的文明和文化一定是很倾颓的。” 这段话攻守兼备,是去年7月一次闲聊时方无行说的,之后发生的上述两个不大不小的事件,印证了他对自己的定位。



“以生命之力,去走一条界外之路,是谓无行。没什么可走的,没什么不可走的,走来走去,终归要走,是谓无行。走在充满故事的生活中,毕竟不能只是旁观者,于是有意无意、随机任意、谨慎从事地以各种方式介入其中,是谓无行。” ——这是台湾“站地万象”网上,作为作者的方无行的一段自介,颇有中国古人的狂狷之气和中庸作风。只是,这样的人,如果人们是在历史上或者野史、小说中读到,往往会心向往之,而在现实生活中出现,看看眼前的方无行,听听他讲述的个人际遇,按照标准社会价值观来衡量,他拥有的人生是极其失败的,没钱,没名,不圆滑,爱说真话,很不讨人喜欢。在本文上部《江湖》在杂志上刊出之后,甚至那些对他抱有好感的读者反馈回的态度,也是“他真凄惨啊。”



喜欢别人叫自己“小方”的他对此报之一笑,甚至令我都对他的这种释然开始持怀疑态度,不相信竟然有这样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能否认,有他在旁边,总是让我感觉很有压力,比如有次吃完饭一起坐公车回家,因为是末班车,车上人摞人。我先下车,当时我站在中间的门旁边,到站门开,本来准备直接下去了,因为有他在,因为规定是中门上车、前后门下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舍近求远,硬着头皮扎进人堆,从前门下了车。因为他说过,而且一再说过:“如果制度和规章是好的,你干嘛反它呢,中国人就是不爱守规矩。”甚至每次等过街绿灯的时候,看着周围的人红灯也照走不误,一边跟着别人一起闯红灯,一边就会心怀愧疚地想到小方。



多年前,有一段时间,小方独自在海边生活,“专靠写稿为生”,住的地方的墙上贴满了朋友从国外寄来的迷幻药纸,周末常常会有大批朋友跑来做客,每次都会带很多吃的喝的,吃不完,接下来他一个星期的伙食也就解决了。“有一个人高了以后,漂到海上去,再也没回来”。也是在那时,很多个晚上,他一个人躺在沙滩上,看着星空、听着海浪声入睡,知觉之门大敞,听远处流星陨落带来的轰然巨响,神游物外。



摇滚乐、中国古典文化、宗教、文学、当兵、个人情感历程……所有这些事情,造就了如今这个作为异类、更关注个人灵修的方无行。他一直说他想上高原,我问他,去了做什么?“不做什么,在北京也是呆着,去那边也是呆着。”他说。这个回答不能不说是带有一些戒备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个人的灵魂本可以是那么干净美好——他本身却是一个个性复杂、充满矛盾、令人琢磨不透的人,而他身上浓烈的、超凡脱俗的神秘主义倾向,在混杂了必然存在的社会化的一面之后,他那种尖刻与慈悲并存的性格变得更难以理解。或者,我该相信他所展现给我的举止、行为和言谈中,就藏着我想找到的所有未解的答案?



我曾经看过他一张30岁时的照片,那时,这个男人,甚至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一样的长发,如今已成为一头花白,而清秀的面庞已化为沧桑。有一次去他家喝他自己磨的咖啡——这也许是他目前遗留不多的“奢侈”习惯之一,他从自己已存货不多的唱片架上挑碟出来放,“有的碟买它可能只因为其中一首歌”,他说。然后,安静的前奏之后,音箱里传出Marianne Faithfull被烟酒侵蚀的嗓子唱出的如泣如诉的歌声,“Strum me hard, strum me fast,Fears sure built into every wall……Looking back, looking forward,Flying up,flying down。What have you found……”



这个时候,小方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得笔直,眼睛看着记忆中某个未知之处,身体跟着轻轻前后晃动。他是在向我提供什么线索吗?



的确,在常人眼中,他的很多想法和作为是不可理喻的,但明显,所有主流和“正常”的东西都不能作为衡量他的标准,当大多数人还在为城市(尘世)生活汲汲营营、首鼠两端的时候,他狷而自守,已奋力跳脱出来。



“狷”,即洁身自好、不肯同流合污的意思。——所谓“狷者有所不为”。



那首歌的名字叫《So Sad》,如此忧愁,如此忧愁,你找到了什么?歌曲的副歌部分,Marianne Faithfull这样追问。这是十几年前,方无行每晚睡前都会听的一首歌。



也许,这也只不过是一首载着前世回忆的歌而已。





囿于杂志版面篇幅所限,同时为了尽量保持谈话的完整性,《疯人辩护词·高原》将只有网络版。欢迎大家转载。





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摇滚乐呢?

很自然的,听电台,听听听,不自觉地就听到了摇滚乐。



是什么原因让你后来变得那么痴迷呢?

一开始不是听摇滚,开始听的是古典音乐,因为我们家古典唱片一大堆,我都会背,背得滚瓜烂熟。到小学五六年级才开始听摇滚乐,那时候心里比较浮动、也比较叛逆,年龄正好在那里。怎么浮动呢?我一个人同时参加了五六个校队,专搞体育运动的,那时候比较累,回去以后还要做作业。不能说你参加了校队,学业就不管了,还是得学习。完了以后,就弄个收音机听,因为喜欢力量运动,习惯那种概念了,听收音机,听摇滚乐,就觉得这种音乐不错,带劲。其实流行歌曲我也喜欢听,到现在也还喜欢听,经常听。像邓丽君那种,那是无人能取代的声音。



像你这种对音乐的爱好是一直持续下来了,可中国有许多年轻人,在越来越社会化——这个社会化不带任何褒义或贬义——之后,就放弃这种最初的爱好了。

他们可能是不听新的,可是旧的、原来听的那些还听,只能这样说。新的他可能没去追求了,就保留在原来听的那些,或者他们新听的也不是摇滚乐了,会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而你是浸淫太深了?

他们是乐迷,没有把摇滚乐当做职业。



台湾那边应该没打口带,你最初做唱片是做哪种?

对,没有打口带,是黑胶,直接盗版,台湾以前盗版没人管,西洋盗版,尤其摇滚乐盗版没人管。那时我只做黑胶,不做磁带,因为音质太差了。



是自己做,还是找人去做?

由工厂生产压片,看整个包装等各方面……我以前做的摇滚乐和原版的一样是精装的,里面还有中文解说、乐评,自己写的,原版没有歌词的,我们还专门找人把歌词找回来。



那时你多大?

13岁。



那么小,别人怎么信任你呢?

我先去给唱片公司打工啊——包装唱片、卸货。后来他们觉得这小孩还不错,我就跟他们说,我现在有个概念,我想出和原版一样的唱片,因为原来台湾的盗版唱片跟原版不一样,就是两张薄纸,外面弄一个塑料套,印刷完,套子封好以后,唱片往里一塞。我一直觉得唱片封套是收藏品,因为有些唱片打开包装以后,里面很复杂,好几褶。我说我想出和原版一模一样的,原版有什么,我就有什么。我只做摇滚乐,流行的一概不做。我做的唱片都带解说,介绍这个乐队、评价这张专辑,还一定要带歌词,死活都要把歌词给听出来,因为摇滚乐的歌词很重要。



当时是70年代,还没有网络的,要硬生生地听出来……

对,找人来听,找老外、或大学生,找一帮人来听,有些歌词唱得很模糊,就像他妈崔健唱歌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唱什么……



20多岁时主要在干嘛?

读书后当兵,当兵时候就收了,就没有再做盗版了。20岁当兵,当了一年10个月。回来以后到唱片公司,还是做摇滚乐。台湾的第一支摇滚乐队创作推出专辑,是我做的,“红蚂蚁”乐队。以前台湾的摇滚乐队copy的多,很少搞创作。那时的企宣稿啊等等,从头到尾全都是自己一个人来,连包装送货都是自己一个人,我一个人得送全台湾省,多厉害。从十几岁就开始了。这已经变成职业,你大概这一辈子跑不掉了。



有没有后悔过呢?

我不是为此还想写一本书吗?《摇滚误我一生》,哈哈,后面还补一个副标:“——的种种好处”。人家要叫我写书,我就写这个,里面全都是故事,等于当小说看。其实听摇滚,会改变你许多思维方式的,你看你听的摇滚,它让你很多心理的视野更宽敞,对很多事情的接受程度会更开放。



那会儿在台湾也有一些运动是吧?

台湾没有什么运动,有受外国文化影响的那样一批人,可是没有出来运动。



那你觉得摇滚乐当时对台湾社会的各个层面会不会有所影响呢?

只能讲,听摇滚的人,不能说每一个人,接受事物比较开放、能力比较强,这是说在台湾。在中国大陆,听摇滚的人好像比较固执。在台湾是听摇滚的人心胸比较开阔,比较上路,比较上道。在台湾听摇滚的,每个都像侠客一样,有侠客精神。



为什么出现这种差异呢?

因为大陆很容易出现小圈子啊。



大陆听摇滚乐的很多人都是在寻找一个对立面去反抗。

其实在台湾也是这样,不过问题在于他是有一个宏大的目标,有个理想在那里。他不是去反叛真实的什么东西,他反叛的是社会的制度。所以在台湾有许多年青时候听摇滚的人,后来在事业上都取得了比较杰出的成就。



有具体的例子吗?

很多文化人都听摇滚,很多有名的画家、作家,甚至于很多大企业老板,都听摇滚。



你会不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世界范围内,作为一种青年文化,摇滚乐曾经创造了神话,但现在已经开始衰落了?

也不是,我觉得摇滚是一种自然存在,它没有所谓衰落。摇滚现在在外国还是很旺的,它已经变成生活的一部分了,就没有所谓衰落和兴盛的问题。摇滚它本身对社会及环境的适应力比较强,随着时代变化,一直在不断创新、不断改变、不断颠覆,摇滚乐它本身就附有这个功能。摇滚到了中国就变得很“八股”,各种规矩、各种判断标准,我觉得太无聊了。我昨天还在讲,有这么多力气玩摇滚乐,还不如去社会上搞一些什么活动,然后再把摇滚乐套进来。应该是有一个社会活动、社会运动来带动摇滚乐。中国应该是这样。



中国不可能让你有运动的。

当然可以了,我又不做政治运动,我做社区活动,我做人文宣导,我做一些不合理的颠覆,因为不合理的东西太多了,我随时可以颠覆一个东西,而且没人会说我不对。用这些东西来带摇滚乐,一下就上去了。可问题是,中国现在有没有摇滚乐队的成员有这种自觉?在外国,60年代、70年代,甚至到现在,搞摇滚乐的成员都有这种自觉,他感知社会的变化,走在最前面,进入一个运动,甚至于他们自己掀起一个运动。但是在中国搞摇滚的人有没有这种自觉?所以我不太主张推广哲学和清谈的原因在这里,要清谈,你不要在城里清谈,到山里去,和城里没有关系。



但某些素养也是应该有的,并不是说只是清谈就什么都不干了。

我给你讲,说穿了,现在搞清谈啊,要搞到和以前“竹林七贤”一样,你就搞行为艺术嘛,我就一帮人在山里活着,记录一年,也许我在里面活一辈子,可以啊,但记录一年。你就说,“我有我的生活规矩,跟别人都不一样”,那我们就搞清谈,那我们就是食客,有人来接济我们。哈哈。





儒家和道家,很多时候是针锋相对,互相攻击的。你认为自己身上哪部分更多呢?

一半一半吧,这个没法追究,做人上、规矩上可能用儒家;思维上、思考上、面对环境上,是用道家的。因为道家是教你怎样处在这个环境里面。



你推崇的“竹林七贤”,他们就比较道家。

对,喜欢清谈。这是一种生活态度的问题,现实是另外一个问题。社会分两种,一种是民间,一种是官方、主流。面对主流必须用儒家。



你不觉得中国的民间完全没有发言权吗?等待主流去发现,但它自己不具备发声渠道。

我觉得民间可以不要发声,该怎样就怎样。



那它很可能会死掉。

死掉就死掉,很多事不可能永远存在的。死掉你顶多觉得很遗憾、可惜。主流的东西可能会用某种遗产的方式去保留,但民间有许多的东西是保护不完的。除非它死掉,才可能有新东西出来。如果民间一直是几千年的旧的东西在里面,那永远不可能有新东西出来。而如果现在这个东西死了,在民间这里的土壤里面,主流也不去管它,就会出现许多新的东西,可能一传又是好几千年。这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循环。



现在中国的摇滚乐需要保护吗?

不需要。我一直觉得,中国没有摇滚乐也不会怎样,因为它会有别的东西出来的,摇滚乐相对把中国有生命力的音乐给框死了。我们对摇滚乐的态度,就是了解有这样一种音乐就可以了。



我觉得,中国摇滚那些最初的推广者,包括那些老的乐评,他们宣传摇滚乐更多是一种无意识下的某种意识形态的推广。

我觉得都有问题,老的乐评人是往中国本土化推,新的乐评人是颠覆老的乐评人,搞得现在的小孩全都一面倒崇洋,两边都有问题。我对摇滚乐的理解是,“啊,原来世界上有这样的音乐,哦,够了,不要了。”或者,“对了,我原来听过一张专辑,里面有东西挺好用的,拿来当素材用。”就完了。或者说我是电声乐队,你别说我是摇滚乐队,我只觉得这样的名字挺好的,电声乐队就是电声乐队,全都带电,至于玩什么你别管,也许里面什么都有。而现在把它套成摇滚乐,你就必须得在那个规矩里玩,那不全都死了?



你制作的那些唱片呢?它们还是有流派和风格划分,也还是在那个规矩里来的啊。

我制作不是按我的意思来,是照作者的意思来。首先是要对听的东西有想法、有感觉,才会去做它,如果对它一点想法、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法做。如果听了以后对它有感觉、有想法,那就做,但做的时候要按作者的意思来,顶多把他潜能挖一挖,让他更厉害点,加加分。第二点最重要的:是要把质量搞上去。中国摇滚乐后来没人听,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质量不过关。



之前和祖咒他们聊天,他说的一个现象是,中国摇滚乐到现在为止,还是很少那种好听、能让大家传唱的歌。

其实有些东西是不错的,创意什么的都很好,变成专辑以后就听不下去了,为什么?质量太差。因为它是违背听觉的,听觉上,它整个动态、频率、相位是错乱的,听了头很痛,很刺耳,或者是音响质量太差,听不下去了。所以,也不说要质量有多好,至少要达标嘛,要让大家听了以后很舒服。什么叫舒服,该很厚、很噪的地方一定要噪到位,不到位听起来就是噪音,到位就是音乐。我想中国摇滚乐99年以后之所以没有人听的原因,其实不是作品不行,录得太难听了。



还有一种现象,就是不论老的还是年轻的乐迷,会用自己的聆听品位、聆听经验去强加于人……

聆听什么主要有两种来源:一种是听别人说的,看来的,从众;另外一种是他可能真的听了很多东西,外国的东西听一大堆。



但他们那种党同伐异我是非常反对的,每个人的人生经历是不同的,而这种不同的人生经历又会带来人和人之间差异巨大的欣赏品味。

这个还是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我经常和人家讲,中国的摇滚乐现在根本还没开始,为什么没开始?像北京这种大城市,1500万人口,至少要有一万多支乐队,至少,现在连这个数都没有,怎么可以让大家把这个事情看得很平常呢。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朋克,好,“我就是朋克崇拜者了”,因为他毕竟是少数的,稀有金属,所以自己就觉得自己很怎样了。哈哈。不过现在乐队那么多,已经是一种个人喜好问题了。



那种党同伐异是不是一种幼稚呢?

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是少数的,属于异类,他在标榜自己,自认标新立异。属于稀少族裔的人才会干这种事。他有很多主张,这样才能表示他和别人不一样。



二流才会这样吧?

我给你讲,如果北京明天有两三万支乐队跑出来了,这些人全都闭嘴。为什么,因为他根本没办法去分辨,太多了,他会不晓得从何说起,只会挑他喜欢的,说, “嗯,这个还不错。”没法去讲别人了。还是我从头到尾一直讲的,中国的摇滚乐还在起步阶段,还没形成气候。但中国有没有摇滚乐,对我来讲并不重要。



但你几乎把一生都献给了它,如果最后化为乌有,不会觉得……

不会呀,中国还有很多别的音乐,给人的兴奋度也不下于摇滚乐,对不对?我经常跟祖咒谈,最爽的就是,他喜欢周杰伦,我也喜欢周杰伦,周杰伦很牛逼呀,哈哈,可是他不一定是摇滚乐的。



祖咒的确说过,周杰伦是我们时代的性感尤物。

我为什么喜欢周杰伦?有些人喜欢陶喆,但我不喜欢,因为他没有周杰伦的才气,没有创造力。第二个,陶喆很多东西是抄的。周杰伦也抄,但是他那种抄又不能说是抄,他就是拿来用一下而已。



再创造……

因为现在是拼贴的时代嘛。他不是说以这个为主来发展,而是那个东西给他就变成他自己的了,这不叫抄。可陶喆那个很多地方就是一个动机就抄完一条歌了。所以,我觉得尤其在中国,不需要强调摇滚,中国是个非常躁动的国家,本身就已经很摇滚了。即使没有摇滚乐进来,它有很多别的音乐也很躁。





你对男女之间关系的认识和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和你最初的失恋经历、独自在山里住、在海边住,并在这个过程中长年的沉淀思考有关吗?

跟山里海边没关系,是生活经验的问题。光讲男女这一块,是和感情有关的,人在感情中受挫很严重,掉到谷底了,你要想办法爬起来,从哪一个途径爬起来,爬出这个坑,你走的那条途径就会影响你以后对男女关系的认知。



你大概什么时候失恋的?

十几岁。我当时陷得很深,这是我早熟的原因



一个人的成长一般都和他的情感经历有特别密切的关系。

对感情这事,我得说,在我爬起来以后,我对男女关系的想法就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可我并不确信,我还在生活中实践印证这个东西,所以搞得我后面的男女关系和别人不一样的原因在这里。我后来就是拿好多人在做实验。



但拿自己的人生做实验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会啊,对我没伤害,因为我都死过一次了,对感情都死透了。倒是被我做实验的对象是比较倒霉,这是我比较残酷的一面,很多人都觉得我在感情方面比较冷酷的原因在这里。其实不是,其实我给的关怀会是更宽的。表面上,谈恋爱不会再是那种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了,我要印证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就必须要让对方的本性流露出来。我不管你用怎样的话去说这个事,放纵也好,怎样说都好……



按你之前的说法,你的女朋友在有你的同时还有很多的男朋友,比如说100个,那你不也成了其中之一?

对呀,没有问题啊。如果她是这么认为,说明她就把我算进去了。



爱情之中还是有互相占有的成分吧?

所以去做这个实验啊,可能最终她还是会把我剔除掉。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可能会涉及到很多别人跟她的事情,如果她跟我一样她就没这个问题了。当然,她跟我一样她也不一定会没问题,为什么?因为她面对那么多人,别人不会都跟她一样、跟我一样,可能别人会有很强的占有欲,所以她最终还是只能选择跟一个走,因为这个人不允许她跟其他任何人。



不会因此觉得伤心吗?

其实后来我交女朋友,更多的是属于关照,我觉得这是一种缘份,从感情、生活、物质方面都关照好就完了,不需要轰轰烈烈、你死我活。我爬出的这條道,让我認知了,關於愛情的事全屬個人行為,不會因為你愛她就應該在他身上佔有什麼,沒有人给你这个權力去因為你愛他就能去佔有他,相对於愛情完全是一个人的事,可當他也愛你時,那就更麻煩了,你必須連你自己的那部份也捨棄大半,與對方培養出第三人格來,相對於兩人之外的第三个個性,這是需要兩人都有共識去共同经营的事业。所以我对爱情的态度总结来说,如果我愛你那全然是我一个人的事,沒有因为自己谈恋爱了,而突然多出了天賦的神权來,所以不會發生對你在物質及精神上的掠奪事件,相反的只有無盡的付出與給予。有了這樣的自覺,即使你為對方付出了生命或最終分手了,在感情上是沒有傷害的,你就不會為了戀愛过程里發生的任何事,感到悔恨或很受傷。聽起來像似種道德上的神話,但我確實是這樣在實踐或說是試驗的。誰讓我就選上了這樣一條爬出谷底的道呢。



这种对待感情的方式会应用到你生活的其他方面吗?

基本都是这样的,这一块是比较统一的,就是得观照全局、关照相关人士的感受,当然你要关照好你最主要的对象。关照好全局呢,对你最主要的对象就是有利的,同样对双方都是有利的。看事情要看全貌,像我们接受过军事训练就是这样的,就是你到一个地方,地形、地貌互相之间的关系要先搞清楚,所以你到任何一个环境,必须把所有的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搞清楚。



但就比如你去制作一张唱片,作为制作人你应该是会有强烈的主张的……

制作人分好几种,有一种制作出来的东西,不管谁,出来都变成他一个;另外一种制作人是他不管做谁,做出来都没有他的影子。我是后一种,我不需要把我的设想放进去,因为我真正喜欢的不一定是他所喜欢的,强把我加到他身上,那也不是他了。



不会觉得这样没有那种表面上的成就感了吗,一般人都会追求这个的?

我还和你说实话,很多人认为我甘愿做幕后啊,名利无所谓啊,其实也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没办法控制名利,那种状况来的时候,我不晓得我会变成怎样,害怕变成不是现在的我。



自己在刻意保持一种自由的状态?

我是始终如一就这个样子。至于名利一下冲上来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把那个给拒绝掉了。



名誉就一定会带来坏的东西吗?

不论好还是坏,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我不会接受这个。



但比如说让·科克托、毕加索他们那帮人,他们首先要打倒就是所谓“习惯”,或不让自己被任何习惯所左右。

可我不是艺术家啊,问题在这里。哈哈。现在那些名人,特别是搞艺术的名人,刚成名的时候,还很纯粹,再过一阵子,全部都变乌烟瘴气。名利会改变你很多的想法啊,不再是纯粹的,中间会出现许多杂质,因为不得不考虑很多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没有把持住,被改变、被侵染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可能不改变。



会不会这是你在某种程度上承认自己是个软弱的、意志不坚强的人?

意志坚强你才不可能成名,要成名必须逢迎很多东西,这是很绝对的。你很孤傲、孤高,才华横溢,压过全世界,根本什么劲都不要使,只要出个东西,就超过全天下所有人,大家都来拜你,你都不去理会,我行我素……但现在没有这样的人啊,而且现在资讯这么发达。不像古代,娱乐就那么几种,过日子就那么几件事情,一个人突然拔尖,大家全都知道了。所以现在要成名就得出奇招,一步一步走根本成不了名,除非是搞科学研究,那还可以。像《狼图腾》前几年那么火,那个是一辈子才写一本书啊,那要熬多久啊。我对成名成家这个事情啊,碰都不要碰,想都不要想,最好的方法,就是藏在幕后,做个影子就行了。



现在正是没人愿意当影子,都想往前台蹦啊。

这是一个过渡,我觉得中国现在就是一个暴发户时代,等到有钱变得没什么了,大家都差不多了,这个时代就过去了。





以你目前的状态,经历过那么多,你认为你心里向往的理想的生活状态是什么?

我不是常说我要到xi藏去嘛。



去xi藏做什么?

跟现在一样呆着,反正在北京也是呆着,去那边也是呆着,现在考虑的,就是去xi藏,三个月要出去一趟,下山很麻烦的。如果我可以去那边长呆着就不用经常下来,那我就去了。最好能够这边发给我一个身份证,我就不用一天到晚出去。我最近这次去高原有一个活佛特别怪,他给我鞠躬,因为他听我的哥们给他讲,说这个人修为很高。他说:你们这些当和尚的、当喇嘛的没人比得过他。我那哥们和活佛讲,他已经四五年不碰女色了,安若自得。那活佛当场就服了,过来握手。那活佛有两个老婆。还特地让我参加他们的藏戏大典坐那贵宾席,坐他边上,我感觉特别光荣。有些时候,你到了一个程度,自然的很多需要就没有了。你想啊,钱有那么重要吗,我最好穷到毙了,穷到一毛钱都没有,不晓得怎样活了,我就不用3个月回台湾一趟办签证了,我就直接在高原里面流亡就完了。哈哈。可我现在还有钱,我还得回去。我真的穷毙了,就把我逼上高原了。我真的想上高原,那时候就上去了。



这还是说需要外力吧?

不是,我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不是说没有钱就活不下去似的。



现在在城市里面生活就给你一种幻觉,包括觉得钱是很重要的。

其实有的时候是很相对的,说钱不是那么重要,相对的,你的花费就变很少,钱都不重要了,其他东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就没有那么多的花费了。



为什么拒绝在台湾呆着呢?

台湾原来都不错的时候我都不想呆着,现在弄滥了,我还呆在那边干嘛呢?还有,我给你讲啊,中国不需要人才,我在中国帮公司干的几个活,我跟那个主管都说得很清楚,我说,我可以在幕后帮你,因为那是我的习惯,我无所谓,我不要出名,什么名字都不要挂,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我就一对一对你,你有什么事来跟我讲,我帮你弄好,我拿给你,这是你的功劳,这种他会用你。就是完全你这个人不存在,他会用你。只要你一露出一点角,他马上把你甩掉。人才在中国是浪费,我这事情我老早说了,其实我在文章里面也点到了,只是我没有直接写,讲了大家会引起公愤。我说,中国很容易从经济到文化被殖民,被并吞掉。为什么?像外企,没有这个问题,只要是人才它就会用。……现在人才只能进外企,中国企业进不去,为什么?因为中国企业不要人才。长期这样下去从文化和商业全会被别人并掉,因为人才全在别人手上,而人才是一切,而不是关系是一切。现在的中国企业还是以关系为主。但关系没有用啊,大家都是黑啊,黑来黑去。而外国企业是真的在茁壮,在并吞。



就意识形态领域而言,中国很多方面的确已经被文化殖民了。

中国到最后会发现一个没办法挽救的问题,就是你国家培养出来的人才,全部外国人在用,中国人自己用不到。为外国人服务,就跟以前的帮办一样,又回到上海滩的时代,这个是你救不回来的。为什么?因为中国企业那些老板排斥人才,不管从民间到公家机关都一样,只要是人才全部排斥。而这些被排斥出来的人才,自己成立中小企业,他跟什么人合作?跟老外合作,因为那样才能平等合作,资源还是往外流。中国最畏惧的就是人才,你这人有本事,他害怕,我给你讲,这100年都不会改。而如果100年都不会改,你看中国会变成什么境地。尤其我给你讲,越年轻的越害怕。



为什么?

独生子啊。他永远怕别人比他厉害。像我的习惯是,我喜欢和高手过事,因为那样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学到很多绝活。过事不是只过一次,而是长期过一阵,那个功底你才拿得到,否则你光学会表面没用,那个来龙去脉那个原由,你要跟他过一阵子你才能知道。



为什么这个事情很多人都想不清楚呢?

因为很多人就是这样子嘛,急功近利嘛。他会说,我才不要跟你这样子呢,我现场把你打下去,现在这个江山就是我的,我何必跟你过一阵子?所以中国很泡沫化的原因就在这。中国人和外国人最大的不一样就是他对财富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不晓得他自己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你看那些有钱人过得好吗?我觉得他生活品质很差,他只知道自己有钱就行了,而且多多益善,永远没完没了。在外国是我想做什么,而不是我想要多少钱,我只要这辈子能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能活着,不错。



所以说这还是需要哲学和人文普及啊。

我觉得这不是哲学的问题,是基本道德的问题。还是返回去说,哪一天他不乱丢纸屑了,他自己就知道自己在干嘛了,公共道德他基本上知道了,他就不会那么自私,才会去关照更多的事情。我最近看了一个电视剧,《xi藏科考队》,一帮科学家,30几个,那个片子啊,是我就把它剪掉了,不会拍出来,就是车子一过,科考队的车上,那些垃圾就直接向外丢,“咵”,一堆垃圾,然后车子就过去了。你知道,都是科学家啊,一帮博士、博士后,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还会这样乱丢垃圾,我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连他们都这样,你怎么要求老百姓?xi藏那是什么地方?那么自然的地方,你那么随便丢垃圾,那不是破坏环境吗?这种坏习惯已经不分文化程度了,这跟文化没关系了,这属于个人道德问题。



你觉得会不会是一种社会整体氛围没有形成呢?就比如如果中国人去了外国感受到那种氛围,他们也觉得很好啊。

去了几天是那样的,多呆几天他肯定受不了要回来了,因为他本质上对守秩序是很反感的。中国人很喜欢弄虚作假,这从大跃进以来都是这样,中国人说得太多做得太少了。到现在还是一样,那天在大望路,我在那里等过街绿灯,旁边就有人说:那是外国人,特傻。直接瞧不起。就是说,有人在旁边风言风语,有些人即使想保持规矩,他都会被说。这是最恶劣的。你自己不遵守规则,你就走,你不要讲别人。你不要当顺民没关系,人家愿意当顺民,别去讲别人啊。跟着我一起等的,被人一讲,觉得丢脸,真的就跟着走了。



这种顺民精神怎么和摇滚乐的反叛相结合呢?

你即使在反叛,也是在反叛不公正、不合理的事情,不要去反叛合理的事情,在道德良知上你自己觉得是正确的东西你把它反掉,我觉得没道理。你反抗的、抗议的、颠覆的,是那些你看不过去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



你在宗教上信仰什么呢?

我觉得几个都一样,都通的,其实都是一个,这个地球上主流的体系,当然还有其它体系,在地球上可能不是主流。我做事情,会有一些准则,都是那些东西在约束我,灵魂的修炼在约束我。对我来讲,为什么要信那个,因为我觉得不用费那么大劲来辨别是非,不用费那么大劲来每时每刻关注自己,就没那么多痛苦,我觉得这样很方便很轻松,因为就有一个职责在那里了。这个和宗教体系其实没太大关系……我还常讲,人要有慈悲心。就是天下苍生呢,都可以负我,可是我不能负他。而且你要保证他过得很好,因为所有人都过好以后呢,他的邪念就少了。但我也有一点怀疑啊,中国人是过得越好,邪念越多,因为他是永远不满足的。



有没有必须完成的事情,目标,对未来打算?

准备好去死。准备死是一件很麻烦很费力的事情,不是怕死要准备,而是死的时候,怎么去处理那道程序。死的那个过程要准备好。随时都可以死,没问题,但是要准备好。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你牵挂的人?

这个是重点,我觉得老天爷给我安排好的一条路就是让我没有牵挂。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牵挂你……

我越走越孤单,以前身边还有这个朋友那个朋友,我现在越走越孤单,变成一个人,等于让你准备好去死,因为死的时候有太多牵挂,你死不好,灵魂没办法安息,可你没有牵挂的话,灵魂就会很安息。不会因为你有事情没做完,而死不瞑目,这种事情有,可是比较少,主要还是人。我觉得这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条路,让我最后没什么牵挂。挺好。
 楼主| 发表于 2008-8-7 11: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震撼!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1!
发表于 2008-8-7 11:44: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丁武 唱歌现在有点像成龙

听完3

我觉得 没张炬还真不行啊
发表于 2008-8-7 12:5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觉得 3比2强
当然老丁唱歌是比当年差了很多劲儿,是老了还想有什么其他原因。
北京滚圈里披着艺术外衣的流氓是不少,哈哈。
发表于 2008-8-7 16:57:22 | 显示全部楼层
牛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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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7 20: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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