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dolf Schenker
反叛。最开始的时候是反抗其他年代的人们,之后反抗的是战争,再之后就成了通过玩音乐来寻找乐子。这是一代人的乐趣,现在很多DJ成了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们想要找到乐趣,他们希望享受音乐,但不太想把音乐唱出来。他们工作很努力,去了新的地方不想找麻烦,希望通过情绪和动作释放自己。这样一来,摇滚乐就成了娱乐大家的方式。之前虽然也如此,但那会也融合了其他因素,比如革命。
Klaus Meine
我们一直都想成为一支国际乐队。我们拿着德国护照,但是我们想做国际乐队,自打一开始就如此。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刚出道的时候……“泡菜摇滚”(Krautrock)这词虽然现在挺时髦,但当时被人这么叫就好像是低人一等。至少我们自己是怎么想的。我们被**得厉害。英国美国那些乐队让人叹为观止,但是德国乐队都挤在德文音乐报的小角落里,或者是被人写在“泡菜摇滚”的文章里面,让人感觉是在东施效颦。这可能也是我们非常早期的时候去英国演出的动力之一。为了证明我们自己的实力够强。作为德国乐队,说英语和唱英语都不太拿手,所以我们就去了英国的马奇酒吧。吉米•亨德里克斯、滚石、谁人等众多乐队都在那演过,然后现在西德汉诺威的蝎子乐队也来了。观众都疯了。我们在德国以外的首场演出就反响热烈,我们回家之后心想:我们证明了我们自己。我们也是一个牛逼的乐队,足以成为国际摇滚大家庭当中的一员。这是一部分原因吧。
Mikkey Dee
我觉得蝎子乐队为德国摇滚乐打开了一扇门。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一个不是来自于美国或者英国的乐队能够跻身全球乐坛。我是瑞典人,我也有同感。国家不大,但是产出了大量优秀音乐作品。今天瑞典的DJ都特别火。ABBA的做法也一样,他们成了原产瑞典的超级巨星,我觉得蝎子乐队绝对是德国这边的先驱。70年代的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歌,当时就被他们的实力震惊了。
Rudolf Schenker
我要提一个重要的差别,那就是科技。现在录音的方式变了。数字录音的技术摆在那,但我们录音的方式还跟原来一样,在录音棚里把这些歌反复弹好多遍,以此来确保我们能达到那种富有魔力的时刻。近年来由于数字技术的原因,录音方法不一样了。你走进录音棚,把架子鼓或者节拍音轨录好之后,你把歌曲剩余部分拼凑起来。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我觉得旧办法更为自然,所有乐队成员都齐心协力,在一间屋子里工作,而不是走进来把自己的那部分音轨录好。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模拟录音更好,因为模拟录音能把你的心血和灵魂留住,但数字录音给人感觉像是肚子上挨了一拳。当然,我觉得最终《变迁之风》还会……(跟原来一样)没错,正如Matthias说到,我们把自己的创意贡献出来,然后确保它们放到一起之后很合适。但是,从工作流程方面而言,如果乐队同处一室、紧密合作、反复弹奏,这对乐队是有好处的,因为你们可以形成一个紧密的团体。如今很多乐队的成员都是各干各的,跟我们的做法相比,这更像是音响设计。
Mikkey Dee
如今专辑可以在不同国家录制。吉他手在加拿大,主唱在洛杉矶,鼓手在别的地方。正如Rudolf所说,现在有了Pro Tools,科技确实发达,你连演奏都省了。根本连弹都不用弹。
Matthias Jabs
对于鼓手来说,是这样的。
Mikkey Dee
你拿到一张专辑,效果奇佳;然后你去看他们乐队现场表演,你会好奇:这是同一个乐队吗?想当年你得认真弹,认真排练,你不能剪辑,因为能从镲片的声音里听出剪辑的痕迹。你得把磁带拉出来,然后拼到一起。你得把歌曲从头弹到尾。录好了之后,你会说:终于录出来了!但是今天你就可以作弊了。你录好一个主歌,然后剩下的部分循环播放即可。这很奇怪。很多乐队滥用这种技术,但是老乐队懂得适度。我在摩托头乐队的时候,我们得很小心,不能过度滥用。我相信蝎子乐队也是如此。你在录音棚不好好录的话,录完之后出去演出效果就是天壤之别了。乐队的灵魂和心血全丢没了。
Klaus Meine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我们录制《一叮钟情》专辑的时候,我们去了斯德哥尔摩ABBA乐队所在的录音棚。他们整个乐队在一起演奏,歌手每次都得跟着乐队唱。你想一想。所以,我以为我表现完美时,最后发现有人搞砸了。我只好说:“唉,好吧。我又得再唱一遍了,但刚才真是完美。”近年来,想要避免把一首歌唱100遍确实变得容易多了。有人认为这是个好事,但是我不想漏掉从前的这种过程,因为这是一种体验,能让你跟歌曲融为一体,跟素材融为一体,表达方式更为多样,你挖掘的方式会愈发深刻。
Klaus Meine
她随着歌声跳舞。我在那专注地录歌。”Time/And it’s time…”结果这姑娘突然开始唱。这也是原来时常有的事情。真是首好歌。
Mikkey Dee
你靠着这些乐手、这些乐队为歌曲打造根基,这也正是这年头缺失的成分,因为来得太容易了。你要是把新技术用对了地方,那么就正如Klaus说的,如果鼓手没打着镲片、吉他手弹漏了音,主唱就不用反复唱了,但这样确实打造了根基。再回到我们今天一下午都在回答的问题上来,也就是为什么乐队仍然在活跃之中。就是因为这个。没有根基,没有了脊柱,50年之后你怎么可能还在一起表演。没戏。如果你跟橡胶人似的,那你早就垮了。
Klaus Meine
说得对。
Mikkey Dee
我觉得这是个特别重要的区别。现在的乐队组不成Rudolf说的“团体”。组乐队本应该是一种荣耀,是一种乐趣,但是今天的情况是:“你当吉他手。”“不行我想当。”“那好,你来当吉他手。”“你想弹什么?”“嗯,我想打鼓。”“不行,你唱歌吧。”成了大杂烩,成了一碗汤。乱作一团。
Matthias Jabs
一碗汤。
问:巡演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新项目,新的个人计划?
Klaus Meine
没有计划。我们没有计划。这是我们活这么久,第一次没安排任何计划。
Rudolf Schenker
我们自从2009年就一直在工作,发行了《尾部毒针》,展开了巡演。我们在路上录了好像三四张专辑?(四张。)四张专辑。我们想停下来一会,花点时间充电,好好想想。如果时机合适,灵感来袭,那么这就是最好的方式。没必要现在做计划,之后再做变更。
Klaus Meine
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已经走到了道路的尽头。但是对于中国而言,这其实是个开始。正如我今天刚刚说过,如果能有机会回来就太好了,去更多的城市演出。这有可能是个结束,但也有可能是个起点。我们职业生涯走到比较后期才来的中国,但我们现在就跟当年第一次去美国演出时感到一样兴奋。我们仍有这种热情,来开展新的冒险,接触新的文化,来到新的地方,面对新的歌迷、新的事物。没有什么循规蹈矩,一切都是全新的。这给我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重点在于,这才是我们在中国的第二场演出。我们之前在世界其他地方演过很多次,但感觉中国的演出才刚刚开始。如果中国歌迷希望蝎子乐队再次回归,我们肯定爽快答应。咱们看看蝎子乐队的新篇章会写下什么。我们已经最好了随时回归的准备。希望一切都能顺利成行。我觉得这是一种正面的思维方式。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也许今天我们还没倒过来时差,但我们永远不会累的没法玩摇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