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嵛少爷 于 2018-12-31 07:02 编辑
父亲的旧吉他 曾记得小时候,我们家有一把吉他,它的琴颈因为常年受潮的关系逐渐畸变成了弯弓形,那是我爸爸年轻时弹过的吉他。当时的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要一看到五线谱之类的东西一个头就会变得两个大,更别提会学一类什么器乐了。 从前的我似乎只有一种爱好,就是读读写写,还梦想着以后唯一的出路就是成为卖文为生的作家。自小我就感同身受,现实的世界充满了无奈与千疮百孔,不如生活在童话中。所以在上大学以后,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并开始了漫长的创作之路。 某个在天台乘凉的夜里,父亲向我讲述了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对吉他算是非常迷恋,但苦于那个年代没有好的条件让他系统学习。他半开玩笑地说,若非如此,他定能成为中国数一数二的吉他演奏家。后来,他看着深邃朦胧的夜空又慢慢沉默了,过了好久才意味深长地说,他希望我能真正喜欢上吉他,视若朋友。 命运就是这般峰回路转。六年前,我最终还是为了父亲引荐的这位“朋友”踏上了乌克兰这片陌生的土地。这是我第一次出国留学,当时心里十分没底,也一句俄语都不能应付。到了乌克兰安顿下来之后本想尽最大努力调整好状态继续前进时,却不知各种不顺早已如鹅卵石般铺满了之后的路。尤其是在乌生活的第一年,恐惧、孤独与无始无终的压力让我甚至想顺畅地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而言,也是我不愿回忆的过往。但愿时间是能治愈伤痛最好的药,能在不知不觉中疗愈所有的痛与悲。我仍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所以我一直在默默努力,为自己,也为父亲。 在我刚上大二的时候,父亲就如伊甸园中的秋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深秋的世界里。那是暗无天日的一年,也是我静下心来真正用灵魂去与吉他沟通的一年。当我正满怀欣喜地准备着下午即将到来的演出时,噩耗传来了。我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相信这都不是真的。强迫自己不要看手机,强迫着自己继续平静地坐在床前练琴。手指如常跳动着,却没有了起伏如死灰一般。时间似乎定格在了那一刻,过不去了。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一幅幅剪影,那是父亲看着那把旧吉他蓦然发呆时的眼睛,和他送我出国时的眼神如出一撤的相似。他以前最喜欢听我弹吉他了,就算卧病在床也会让我在床前为他弹一弹。所以,我又重新换上了黑色礼服,轻轻系上银白色领结,站在镜子前,看着面前似曾相识又无法触碰的自己弱弱地说了声:“我去了,弹琴给你听……”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在这个世界最后一次能为他做的。 很多年过去了,那把爸爸的旧吉他仍是那样一层未变。而我依旧还记得最初拨响琴弦时的那一瞬,那些曲儿,那些云里雾里的回忆…… 音乐也确实是一门灵魂艺术,和我钟爱的文学无二无别。相信每一个热爱音乐的人都怀着一颗火热的心在奏响着每一个音符,这是为了让上帝听到,让活在自己心里的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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