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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写的小说,大伙捧场。。《GC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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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9 16:52: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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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圈

一,


二中的寝室楼让岁月抚摸的厉害,隐埋在秀颀茂密的苍柏里,为学校撑足了历史底蕴。


杜思言提着行李摸索着进了206,推门入室,只觉得寝室有九分空荡:次第摆开四张双铺床,干净利落的很;惟余的一分不空荡是在墙上,内容丰富的像一张怨妇的脸,这个斑那个疹的,来不及粉饰就被看了个清清楚楚。杜思言放下行李细嚼慢咽着,只是有句话在豁亮的寝室里被耀射的夺目刺眼:
寝室如牢笼,几个人关在一起,好的会变不好,不好别指望变好了。呆在里面想出去,出去了又想着要进来。---不知是戏言还是预言,让思言觉得极不自在,不过字写的十分有趣,像是主治医生的临梦之笔,尚且可以辨识清楚。


刚来就看到这些,真是晦气。思言自顾自着品读,丝毫未察觉到陆知沉站在后面,其人生得外表十分土气,内在又十分士气---饱满厚实的很。杜思言见他咀嚼无渣式的品论,含笑没有出声,正准备将含着的笑咽下去时,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一人的个性前卫给噎住了,---相比之下,思言陆知沉连后卫也算不上,顶多撑到守门员的位置。


听说206只住三个人,全到齐啦?我叫孟非浪。”“前卫笑道。


杜思言递上烟,便熟络起来。整理好了床铺,闲着抽着烟聊些初中的趣闻。这聊不是老师在成绩单上、同学在同学录上写满套话的寄语,而是祭语,把初中老师同学都作了语言批斗,好不快活。只是这
批语不比作家的写作,没有素材刻意去寻找捏造,谈话的内容闲置无用文之地,全充作笑料了。孟非浪提议晚上去喝酒,思言没有意见,陆知沉匆忙答应。




冬天的夜晚仿佛酒友,不请自来;夏天的夜晚则像女友,苦等不来,又不能不等,等来之后肚子像乱世时的起义,饥火此起彼伏。


在一家美名曰
再回首而老板娘和女服务员长的都不堪回首的排挡坐了下来。刚落坐,陆知沉不知趣的要前去出恭,仿佛排到嘴边,说了出来,招得杜思言的肚子里轮番响应。孟非浪对思言轻语道:过会还有个朋友要来。说完准备出门恭候,那朋友像是在门口停留多时,听了非浪的召唤高兴的踩着尾音就进了来。


王子。王子自报家门,思言后人一步,只好报了自家后门。非浪笑道:王子是我表哥,以前是街上小霸王--说话高明之处是点到为止,却被赶巧的陆知沉给点破:大哥,那我们以后可都靠你了。言行中沾染了身上的余味,王子点头笑了笑,思言赶忙端起杯子,想把酒言欢将尴尬消弥于杯盏之间,不料王子持杯在手,抢先说到:大家以后都是兄弟,不必客气。


几瓶啤酒下肚,各自有些醉意。陆知沉趁着酒性夸起海口来,一不小心将海口夸到海南省去了,尚在国内,也远的够不着了,说:
我喝酒从来没有醉过。每次感叹李白喝斗酒写百首诗,羡慕不已,我喝了之后一句也写不出来,呃--打个响嗝,喝半瓶白酒,就醉的连酒杯也不认识了,直接拿瓶喝。时间一长,练出来的。王子阴笑着,仿佛知沉在暗地里挑衅他的酒量一般,举手间倒也不失王者风范,--至于投足,谁也没在意。思言面善,不能大碗喝酒,只是小杯酌饮。非浪凑热闹也拿瓶喝,忙被王子、思言劝阻。


整桌的饭菜好象二战中遭到空袭的伦敦,惨不忍睹;又宛若一个人的名声,受到诋毁后顷刻间一片狼籍。四个人也喝的原形毕露,姿态各异:王子略醉,心满意足的剔着牙齿;杜思言、孟非浪微醉,嘴角一咧,咧出一脸醉意;陆知沉大醉,仿佛落如商纣的酒池里,不能醒来。


[ 本帖最后由 龍行天下 于 2009-1-19 17:4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16:55: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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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刚报到新生像是刚出道的新人一样,凡事先混个脸熟。思言又怕动静过大,迷了班主任的慧眼,只希望班主任能独具慧眼,给表现突出的学生赏了一官半职。岂料是独眼,以中考进班成绩安排座位和职务。
“我不明白,40个学生要10个班干部,冗官冗的太离谱了吧。”陆知沉吐着烟道。厕所里下课出来抽烟的不多,三人的加盟立即壮大了吸烟队伍。非浪笑着说:“有道理。冠上的头衔,又不是自己加冕的。”说着将烟蒂化做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抛了出去,不想班主任急匆匆的赶来,脸似关公,面如重枣。思言的烟头早已不见了踪影,知沉的也顺势飞了出去,只是一团烟仿佛刚被自己批过的职务,袅袅升起不能离去。班主任屏息道:“先给我到办公室去!”
  班主任身教历史,不幸三十而秃,如今落了个“农村包围城市”的局面。本是教务处主任,无奈教书经验像中年妇女身体一样丰腴,育人手段像老年妇女的皱纹一般密多,做起班主任。---这好比作协里的领导,既要具有文学头脑,又要兼备政治头脑一样,并不奇怪。主任黑着脸回来,活似张飞。
   办公室里主任唾沫横飞口水直溅,隐约可见彩虹,杜思言恨不得学闺秀碧玉们掏出香帕掩面。主任每句话三五个字,“啊--”的不停歇,将现代诗的格式内容现场剖析解说,用心良苦乐此不疲。只见三人如顽石般无动于衷,愤然将打火机、香烟一齐没收了,主任笑道:“你们就抽二块一包的烟?回去给我写一千字的检讨。”这检讨不像为了违反校纪班规而写,倒成了为烟的优劣而作,不禁对劣烟生了恨。说着主任拿出烟来抽,那烟的优等可成为国家过度重视教师职业的有力论证,抽着又“啊--”了一段,现代诗仿佛被轮奸,读的声音有些生涩哽咽。三人始终沉默不语,主任也沉默了会儿,却不知沉默的内容,觉得沉默不是块金,而是块糖,也来尝尝。四人争尝,主任深明大义退出不再争享了,命令道:“一千字要写,还要写得深刻。好了,都回去吧。”三人尝到了甜头,忽然又没有了,甚为不爽。快走到门口时,主任补了句:“写好就交--”这话就像彗星的尾巴,拖出来很自然。
   命令不像判刑,不可以缓期执行。买了烟、打火机匆匆回到寝室,陆知沉点上一支烟,边骂边写,边写边骂道:“主任的儿子没屁眼!”--话语里恨的牙痒痒快到食肉寝皮的地步,而骂人一般往性和动物身上靠拢,知沉骂人却向动物的性后面逼近,足见其思想呆滞不前。思言戏言道:“下次再碰到封官的美事,还不如学学许由跳入濮水里洗洗耳朵。”眼见非浪已经写了一大片,忙将话倾注于笔端,因为说一千字远没有写一千字来得舒坦。
  次日晨读时交上去,主任又作起现代诗,忽然“啊--”改为“恩--”,大意是最后一句“写好就交”的潜台词“写不好就不交”没被揣测出来而倍儿高兴,无奈唇下无须无法捋弄。遂细看着陆知沉的检讨书:

                                          保正书
尊敬的班主任:
     笔者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写下这份用来忏悔的保证书。
     作为学生,我因没有遵守校纪班规而深深自责,更以自己抽如此低劣的烟而感到颜面无存。作为烟民,不因“吸烟有害健康”印在烟盒的拐角处视而不见,而是因为课间抽烟能提神,以便上课保持清醒的头脑听好每节课记下老师的每滴口水。
    美国作家马克吐温说过,戒烟很容易,都戒过几百次了。看来真是戒不了了,只好继续抽,大不了少抽躲着抽``````请不要把我们扼杀在吸烟的襁褓中,就让我们为中华民族烟草事业献出绵薄之力吧!
    请主任以烟飘渺似的胸怀,宽恕我们!
    写到这里,已经吸完一包烟了,为了我--祖国栋梁之材的健康,就此搁笔!

                                                                保正人:陆知沉

  主任掩饰着欣喜,边看边说:“昨晚写到几点?”
  “三个人写到三点。”非浪说。
  主任双眉紧锁,说:“‘保证’写成了‘保正’,不保歪也好。恩,检讨写成保证,我看也没保证什么嘛,满篇的油腔滑调。不过,字写得倒还可以。”
  陆知沉写保证书时好象没睡醒的诗人,朦胧中写就的,字字牵连没有停顿,仿佛梦游之中完成一段藕断丝连的爱情。字迹堪比嫫母钟无盐,丑陋无比。主任说字写的不错,实际上是不认得几个,他的草书连张旭怀素都要敬佩几分,杜思言想着想着不觉失笑,主任抬头便问:“思言,你笑什么?”
  昨晚写得太久,很遗憾的只梦见周公一次,现在有些困。写保证像是被保荐到周公那里,迷迷糊糊的,想必是周公回去周母就不要出来了。”思言说着糊话。
  随口说的一句,主任和非浪及陆知沉都没反应,反而让办公室里一位女老师听了妙语失笑,四人一齐望去,那女老师初来乍道,被男人们盯着自己笑,仿佛失笑等于失了身,笑在半空中嘎然而止尴尬不已,恨不能在半空中挖个空洞钻进去,--显然她不能,只好让笑落地,挖个地洞钻进去,以逃避她刚才空洞无味的笑。
发表于 2009-1-19 16:56: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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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君是个武侠迷,鉴定完毕!
 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16:57:20 | 显示全部楼层
买琴买鼓,就找魔菇
三,
   和漂亮女孩子谈恋爱,就像泡一杯浓咖啡,一定时刻保持头脑清醒,避免爱情难产或夭折;和不漂亮的女孩子谈恋爱,好比喝一杯加多水的牛奶,只要用心品尝,平淡之中也有一丝甘甜。
   主任没有继续追究,在女老师的笑声中也算有个愉快的收场,却让思言意外的收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害得思言的心境像河里的游鱼,捉摸不定。下了晚自习,才偷偷打开,是首藏头诗:

   我曾爱那一片水蓝的天空,
   也曾迷恋那布满星辰的夜幕。
   喜色偷偷爬上脸颊,
   欢欣悄悄藏在心头,
   你,--才是昨夜抹不开的胭红!

  思言迷了双眼,仿佛被抽了一魂一魄,如幽灵般飘进206,心神似乎悬浮在平流层,身躯像新死的人一般僵硬,直直地往床上一横,动作幅度过大,扰了上铺看书的陆知沉。思言递上烟,知沉放下手中的川端康成的书,下了床点上烟,思言也点了一支,说:“给你看样东西。”
  陆知沉看完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我还以为活着的只有我一个人会写诗呢!”
  思言讥讽道:“你的诗连老妪都听不懂,也配叫‘诗’?”
  知沉立马叫嚣道:“诗就是那样写的,我又不是白居易。不过说实话,女孩子用诗来献殷勤倒头一次见,但是用诗编织的山盟海誓我是连破折号都不会相信的。”
  房门突然被一脚抽射,巨大的声响震得思言的心神跌了个趔趄,换来孟非浪一支“555”牌香烟作补偿,据说此烟初抽者和初恋者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思言都不是初次,但脑海里仍洁白的如一张白纸。非浪笑道:“有事啊,让我谋划谋划,出点馊主意。”思言将事说了一遍,没有添加任何的油盐酱醋人工色素,却遭来孟非浪的一袭笑声,那笑仿佛是空袭,令思言浑身不自在却无回击之力。非浪语重心长的说:“这种招数都是女孩们的老把戏了。”
  知沉接着道:“诗的末句有点味道。--关键是‘也’字,好象先前她知道有人喜欢过你了。”
  孟非浪吐着烟圈说:“这个冯程程我知道,是初中部老师的千金。主动来表白,说明你小子艳福不浅,就怕你无福消受啊。”
  思言的心神被提到对流层,再作直线下降,摔个粉碎。面对如此招数,实在难以破解,说:“兄弟们帮我想想对策。”
  非浪说:“这‘也’字就是她的伎俩,看似有人喜欢你在先,其实是为了好进退自如,倘若你不回复也好给自己在此事上做的不拖泥带水落个干净。”
  思言自潮道:“我杜某人才貌无一,怎堪攀宫折桂?”
  非浪笑说:“要不回她一下探探水深?”思言也不知如何是好,没了兴致,说:“我现在脑子里混沌水饺稀饭一团糟,你们帮我写吧!”

  206室里的蚊子身上沾染了206里人的气息,纷纷邀隔壁寝室的蚊子来有福同享,闹的不可开交。思言洗了澡躺在床上,望着吊扇像夏天里懒人的思维,有节奏的转动着,想去用调侃的文字来描写蚊子,转念一想自己正被调戏着,有何面目调侃蚊子?遂点上一支烟,看了看陆知沉,说:“你怎么在床上就写起来了?”
  知沉笑道:“丘吉尔最精彩的演讲稿就是在床上写的,情书是对一个人最精彩的演讲,当然也要在床上写了。”
  思言顿时没了脾气,问:“要是真搭上了,怎么办?”
“逢场作戏呗,是男人都该会的。”非浪说。
  思言侧过身对着墙问:“她要是只做做朋友那种呢?”
  陆知沉来了兴致,说:“现在压根儿就没什么纯粹的友谊可言,异性走在一起多少都有点暧昧的味道,闻一闻也晓得了。”
  思言释然道:“那倒也是。情书写的怎样?”
  孟非浪接过话说:“上大学,学中文的目的是为了把情书写的更好,而学外文的作用不过是将写好的情书翻译一遍罢了。我早会了!”
  陆知沉听了哈哈大笑,将写好的情书往下递给思言,不慎掉在地上摔折了腿,思言端详着知沉炮制的跛脚情书,看了又看,字字饱满的像吸足血的蚊子,字迹仿佛得了医生的真传,颇具揣摩价值,字句里有晚唐诗人“深情绵邈,哀感幽伤”的影子。非浪的也写好了,一看字迹跟蚊子的腰似的,细的可怜,倒是有三分观赏价值,看罢却带着七分魏晋文人的个性。
  认真遴选,剔除了缠绵的话语和看不懂的外文,情书简洁的写到:

  冯程程:
     读了你的诗,我想,如果在中世纪,我一定会做一名骑士,把征服的每一座城池,都刻上你的名字。
     可惜我不是。
     但愿能做你的白马王子,--虽然我不怎么白!

                                                                      杜思言

  一个破折号令思言成为马类,无奈神话是将神人化,情话是把人兽化,便一笑置之。次日,孟非浪陪着思言把情书交给冯程程时,那跛脚情书抖落到地上摔成残废,此事被非浪当作笑料津津乐道地传说着。--笑柄不是笑饼,不能吃,只能供别人把持着,否则杜思言愿一口吞下去。


四,
  现在的年轻人真正尊老莫过于白天把公园让给老年人锻炼,晚上再索要回来物尽其职。
  路灯光有些刺眼,杜思言信里约好在公园里见面,这恋人初次见面仿佛是偷情,生怕被人看见,思言躲到暗处点上一支烟。冯程程倒兴匆匆的赶来,站在进口处左顾右盼的一会儿,思言这才羞赧的走近,明知故问:“你在等我还是在等别人?”
  “我在等别人。”
  “那你可以陪我走走吗?”
  “可以。”思言瞥了一眼,见她脸上施了淡妆,像喝了酒,面色桃红,红略微遮住了皮肤的白皙,让人心生爱怜。
  “为什么会找上我?我又不会写诗。”
   冯程程抡起粉拳兴奋地打了下思言的臂膀,说:“知道还问。”
   思言诧异道:“陪你逛街还外带打人的啊!”
  “就打你怎么了,叫你问这么傻的问题。”
  “只是想知道原因。”
  “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直觉告诉我,和你在一起肯定能擦出火花!”--其实女人从来都没有什么直觉什么第六感,通常是把错觉第一感觉当作所谓的直觉第六感来对付情感问题,所以女人的恋爱是靠直觉支撑的,而男人就不同,全凭视觉支配着。杜思言笑了笑,赶忙换个话题,说:“你会写诗,真厉害。”
   冯程程边走边说,丝毫不谦恭:“做生意先学会营销,谈恋爱先学会追求,搞文学先学会写诗--”说着偏头看了看思言,见思言没有接话,“--写情书是文学最好的入门方式,就像以前有人写给我,好不容易才憋出几行哀艳缠绵的句子,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吃面条长大的,写出来的东西又软又长又没劲,写情书要不拘一格,不能形成模式,好比作家的写作风格,千万不要局限于一种文风,否则就完了。”
   杜思言被说得失去语言功能,楞了半天,冯程程意犹未尽,继续说:“有的人在信里死了好几遍的,什么‘我愿意为你死一回,只要能看到你为我流的一滴泪’,什么‘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来世再把你爱一遍’--想必他是佛教徒,相信生命轮回之说。更可气的是两人根本就见过面,就写‘我见你在多情的雨巷,优游在一个人的游廊’,‘游廊’可是日本的娼楼啊,人家什么时候去过嘛?”
   思言有些后悔见面来听一些见解和抱怨,不觉笑了起来,说:“千言万语都是为了表达那个意思,方式婉转一点罢了。”
  “哪个意思?”
  “那个意思啊--”
  “哦,呵呵--我喜欢你这点。”冯程程说着一脸的坏笑。
  “我觉得我们这样太快了,谈恋爱好比开新车,开始时总需要一段磨合期的。”
  “谈恋爱就像宝马车换上大众的发动机,不配是跑不出宝马的性能的。我觉得我们彼此喜欢,这样很好。”
  “可我们认识也不过是几封信而已。”
  “这就够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当这段恋情是在开车,你给它买个保险吧。”
  “我希望是一万年!”
  “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骷髅啊--”还没说完被思言一把抱住,猴急的将嘴也凑过去,不料成了嘴臭,程程嗔笑一下,一个细微的闪身动作被思言察觉到。
   突然,公园里的灯全熄灭了,夜渐深,夜色浓的像此刻的情意一样,仿佛公园的灯夜夜聆听情侣间的蜜语,变得有灵性起来,知趣地恰到好处的熄灭了,只是杜思言酝酿出的激情冯程程无缘欣赏了。冯程程轻语细声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声音细小的像是隔墙听话,支起耳朵方才听的清楚,思言听了顿时对熄灭的灯油生爱恋,仿佛凌晨写作却苦恼地写不出的作家,灯的熄灭不失为一种救赎。
   把冯程程送到公寓楼下,程程低语羞涩道:“我走了--啊。”思言应了一声,冯程程跑上一楼转角处又折回来,说:“紧紧抱我一下!”抱了两三分钟,思言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这才心满意足的跑上楼去。

   回到206,陆知沉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新借的《三国演义》。杜思言掩饰着欣喜,递上一支烟,顺手将火也送上去,知沉叼着烟,单手罩住火舌,烟仿佛清晨的红日,慢慢升起。自己也点上一支,问:“晚上干吗去了?”
  知沉笑道:“别说我。你呢,时间、地点和人物都不要说了,起因也不要说,就说经过和结果。”
  思言知道逃脱不了,只好添油加醋地胡乱说了一通,让陆知沉艳羡不止,说:“哇,我怎么遇不上呢?”
“别急,面包、爱情都会有的。”
  沉似乎开了窍,说:“坠入爱河不是一般的河,一般的河兄弟可以‘共洗共洗’,爱河却只能‘恭喜恭喜’了。”
“理解就好。”思言又点上一支烟。
“兄弟,年轻人有欲望可以理解,但是要谦虚。别没毕业就当了父亲。”陆知沉叫嚣道。
  思言假装不理睬,洗了脚坐在床上,孟非浪满脸幸福的回来。忙问:“怎么这么高兴?”
“见网友去了。”说完满脸的皮笑。
“网友就像亡友,只有晚上见面的份。”陆知沉在上铺翻了个动静很大的身,提醒式的发表着诡异的言论。非浪把“亡友”听成“晚友”,没有生气,脱了鞋袜,一手夹烟,一手在脚趾间来回反复挖掘。
  “快说说--”思言迫不及待地说。
  “闲着去上网,和一女孩聊着聊着就去公园见面。你知道吗?现在的小女生真有意思,就像春蚕一样,有吐不尽的情丝。你在公园里随便拉个女孩,肯定都有一两段比琼瑶小说还要悲壮的爱情故事--”说着换只脚,再换个手指插进去,“--她长得一笑倾国再笑倾城,我一见了就倾倒。在公园里坐了会儿,带她去吃饭,不慎放了个响屁。在那种情境下,仿佛久仰一个人的大名,如雷灌耳。我是相当镇定的,谁知她也不露声色,配合的相当默契,似乎我们前世见过了,一见倾心呐!”听了非浪的倾诉,陆知沉赶忙泼来冷水道:“女人一笑倾城,男人注定要倾家荡产了。”
  非浪天生好脾气,说:“难道你不想找个吗?”
  知沉不屑道:“那有什么稀罕,搂女孩走路还不如搂着枕头睡觉。爱情与女人,于我如浮云。”
“那是你找不到的托词。搂枕头是迫不得已,搂女孩子走路你会迫不及待的。”非浪有些激动,说着点上一支烟。
“请问你谈恋爱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为了上床呗!”
“你看,恋爱的想法低级,手段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我敢断定,你这场恋期不会超过三个星期。”陆知沉把脚趾头想的话说了出来,思言尴尬地欲言又止,只好问非浪要了支烟点上。知沉继续说:“你不是还有个女朋友吗?”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说完得意的笑,又点了支烟,仿佛是给嘴巴的奖励,用挖脚趾的手指指着陆知沉的书说:“《三国演义》里有句话说的好,叫‘女人如衣服’,冬天来了一件衣服怎么够穿呢?”说完更放肆地笑,无奈嘴里有烟,只好把手指奖励给鼻孔了。
  知沉不甘示弱,赶紧引来古龙的妙句,说:“没有女人冷冷清清,有了女人鸡犬不宁。与其鸡犬不宁,还不如研究文学,像你这样,真不如看两本色情小说!”
  非浪还击道:“女人都搞不过来,还搞什么文学。”陆知沉一时找不到古人来参加这场有趣的舌战。辩的有趣,非浪先笑了起来,知沉追尾也笑了起来,思言附和着笑,又害怕笑声混杂在一起,夺了唇间的吻,变的小心翼翼了。本想那吻停留在唇片之间,尚且可以保留一晚,方才又不注意抽了烟,玷污了这纯洁的吻,于是乎不动声色地掐灭了手中的烟,脱衣睡去了。
发表于 2009-1-19 16:5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挖你个坑
 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16:59: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恋爱这东西容易传染,不像梅毒,只传染给异性;倒像病毒,不管是谁,逮着机会就传染。眼见思言交了女友,孟非浪如火如荼地期待与网友开花结果,以填补这一段时间来的饥饿,索性在期末考试前一天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是个病果,不幸接在非浪自己的身上。
    孟非浪在被窝里咳嗽的厉害,像极了    鱼,发出老人咳嗽的声音,只不过非浪咳嗽用的是美声咳法,有些节奏。西方有谚语云:“爱情和咳嗽是藏不住的。”--爱情没有隐藏好,祸及咳嗽。思言起身问:“兄弟,没事吧?”只见非浪的脸像是涂了蜡,黄的可怕。非浪表情痛苦道:“觉得肚子痛的厉害,浑身难受。”杜思言赶紧起床带非浪到校卫生所。--孟非浪曾放言“学校的卫生所如同卫生间,没事坚决不进”,不想今日遭了报应,卫生所在考试前夕作出停业的英明决策,思言怕非浪死的不明不白,叫了辆车直奔县医院。
    挂了号上了二楼,思言搀扶着非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诊室,见两名男子闲读报纸,一进去却被骂了出来,原来是进错了科。--这好比考试科目为历史,却抄上政治的答案,结果可想而知。不得不踏上寻觅之旅,并做了长途跋涉的准备。万幸在三楼找到了肠胃科,激动地像小别的恋人重逢一样。一名女医生见有人来,忙用语言和身体语言表示欢迎。思言印象里女护士都叫“白衣天使”--天使般的面容,魔鬼般的身材。不幸到了女医生这里,成了“魔鬼般的面容,天使般的身材”,幸好欢迎的过程中没有身体的碰触,男女有别嘛。--法国人有句名言说:“ Vive le differerce(有别万岁)。”--不然要付出比如拥抱之类的东西。
    倘若病人是医生的顾客,孟非浪显然有做上帝的快感。女医生见了不甚欢喜,柔声道:“我猜是脱水了,为了防止其他,照下X光,好不好?”说话慢的没病的急出病来,有病的真见上帝去了。说完引领着去照X光,路上走着,思言估摸着设计医院大楼的工程师先前做过肠胃科的医生,走廊构造百折千转像极了人的肠子,等见到了诊室,脸上弥漫着喜悦,这喜悦仿佛屎经过百折千转的肠子终于到达肛门快排泄出来的那种喜悦。
    照的时候,思言看着骷髅并看不出来什么病症,照完之后,非浪也小声的问:“里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这么严重?”非浪惊诧地说,思言也诧异地看着他。
    再坐到女医生的面前,非浪的病情仿佛消失了。女医生故问道:“知道病因在哪里吗?”非浪一脸无辜的凝望着,思言细想知道病因就不需费周折了,但对象是医生,只好将一腔怨火压制,与医院里浓重的药味有机结合,顿时成了火药味,埋怨道:“医生呐,你是医生,不要把他医死了就行。如果实在是查不出,我们换家医院。”女医生立即拉下脸,以正示自己不是好脾气,说:“不想看病就出去。”非浪慌忙捂着肚子给医生观看,以证明病是想看的。女医生也觉得赶走病人败坏了行当声誉,平静地说:“只是吃坏了肚子,没什么大碍。挂瓶药水就好。”说完就满腔悲愤凝注于笔端,挥洒在病历上,力透纸背墨迹斑斑都不忍去看。大功告成,女医生脸上洋溢着成分复杂的笑,说:“这就是病历。”险些说成“这才是病历!”非浪接过来,思言眼睛一扫,只认识一两个字;定睛一看,就一两个字认识。--比陆知沉的字好多了,姑且认得一两个。
   女医生又在纸上涂了会,远不及给自己涂粉那么认真,涂完叫来一名护士,带着非浪去输液大厅。非浪挤兑着脸部肌肉对“天使”说:“我最害怕扎针了,轻点啊--”不料护士表情僵硬,就将针扎进了非浪的右手,看得思言眼睛狠狠一闭身体微微一颤,好象扎了自己的右手一样。非浪待护士走后说:“给我扎针比打胎还要痛苦。”
   思言怯声道:“方才那护士挺漂亮,谁知下手这么狠。有点像评论家,遇上机会能说个一二,六亲不认地说得当事人无话可说。”
   非浪忘了打胎式的痛,说:“哎--药味越浓重的医院就没有人味。”
  “你能闻到?”
  “医院里压根就没有。”
   思言被点醒了,接着说:“那确实。医生除了是书法家之外,个个都是优秀的推销员,看病的同时也在卖药,一个脱水弄了一袋子药来。”
  “那也是为了病人着想。多开药是为了保障身体健康,这病禁不起那药的持久地折腾,就败下阵去,病自然就好了。有了前病之鉴,余病也乖的不再犯了。”
  “那你不看药费单了?”
  “不看了。看钱怎么消费的就像看怎么和女友失恋的,不看只会心痛,看了会心碎。”
   吊完水几近中午,回到学校胡乱弄些吃的东西带回寝室。见陆知沉一手持烟一手捧书,--作者写书纸页充斥着烟味,读者看书时书上弥漫着烟雾,仿佛是纸页里散发出来的。
  “没事吧?非浪。”
  “没事。明天就要考试,你还有闲情看小说?”
  “第一场考语文,不怕!就像张飞长坂坡单对曹军。第二场考数学,怕不?好似关云长败走麦城。”知沉笑说。
  “我一见数学题就头疼。但补补还是能考点分数的。”非浪接过思言递来的烟点燃后说。
   陆知沉略抬高嗓音道:“在中国现行的教育制度下,我是比较同情佛的。佛有两支脚,却要被千万学生抱,累的不行。平日里不烧香不跪拜,考试前都来争抢去抱佛脚,佛脚被抱久了,有些麻木了,两只脚都成概念艺术了。”思言不懂概念艺术,非浪连艺术的概念都不知道,只好装困睡着不出声了。

六,
   放假等于放松,结果越放越松散,聚拢不到一块儿。假放完了,陆续地赶到学校拼凑在一起。
   先是报名,先在主任那里领到报到证,才能名正言顺的交钱。好不容易插进办公室,挤到主任的桌前。体育委员被父亲领着,笑着在和主任谈话。体委父亲起身道:“我家小鬼就交给老师了。如果不听话,老师尽管批评管教,我不--会心疼的。”说“不”字时牙咬的紧紧地,生怕主任真听了话给儿子穿小鞋,但还是忍痛说了出来,仿佛临终托孤,主任只好笑纳,那笑里藏着刀枪棍棒,平日里主任对自己的儿子打不得,--由其夫人护着也打不着,为此爱恨交加。体委父亲的话像是挠痒,乐得主任满脸笑意,遂将爱划归给自己的儿子,留下的只有恨了。主任训子不得志,训他人子倒是手段高明。--思言曾领教过,要有良好的抗击打能力、极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特好的情绪抑制能力。鞭笞学生尚不属于教学范围之内,主任身揽重任身先士卒,此举真乃全国教师之典范。
   思言想着头有些晕眩,眼前一片漆黑,倒吸了一口凉气,主任这次逮着一载难逢的机会,少不了要被数落一顿。
   剩下思言和陆知沉,已近四点。主任不慌不忙掏出家长送来的烟,点上一支。非浪忽得闯了进来,主任嘴角一扬,说:“刚好,全到了。你们说,怎么办?”
   思言不做声,非浪连粗气都不敢喘,知沉晕沉着说:“不知道。”--声音小的仿佛是嘴巴讲给耳朵听,主任没听到,但又要掩饰想听却没听到的那种无奈,不得已说:“为什么不领成绩单?”
   “领了不好交差,况且领了也白领。”陆知沉自说自话,后面一句声音小的好象是嘴巴说给鼻子的悄悄话,主任显然没听到,急了起来:“不领还有理了,看你们怎么好交差。”说着愤然起身,三人以为主任要施展拳脚,赶忙后退两步,主任夺门而出,三人虚惊一场。
   主任仿佛拉完了屎不擦屁股,一走了之;三人木然站在那里,好象拉完屎没带手纸,不知如何是好。回到206,非浪抱怨说:“学生以服从老师的批评为天职。给主任打一次骂一次又不少块肉掉根头发。--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知沉有些委屈道:“难道全怪我么?你们站在那里又不说话,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一不小心将自己屈尊为驴,干叫了两声。非浪气愤地说不出话,点上一支烟,自顾自地抽起来。
   思言夹在中间,生硬地把话插进来,说:“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主任意思好象要叫家长过来。我可不想,你们说怎么办?”
  “那是间接地挑拨我们父子关系,我也不想。”
  “我更不想。”
   下午主任姗姗来迟,满脸堆笑,那笑昨日已见过,并无希奇稀罕。主任拿出三人的成绩单,说:“真不晓得说你们什么好?”思言心里蹦出一句“怎么说都行”,蹦到嘴边撞到牙齿,被咽了回去。
  “我知道我们上学期表现不好,没有尽到班干的职责--”主任挥手掐断了非浪的话语,非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脸立刻憋得通红。
  “中考成绩都很优异,期末考试全掉下来。尤其是孟非浪。”主任御指钦点非浪。非浪吓得忙作解释:“考试前一天生病了。”说话声音细小而颤抖;微露一丝病态,仿佛把寒假从时间段里抽去,与考前生病连接起来,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主任没有理会,说:“这不是理由。杜思言语文全校第一,不错;数学嘛,倒数了,不错第一,第二是陆知沉。刚好李老师办了个数学辅导班,你们报名一定要抓紧啊--”思言和知沉唯唯连声称“是”,主任见三人都得了肾亏似的,直不起腰来说话,就是说话也温软无力,说:“你们报了名去找李老师,加油啊--”三人不敢有意见,只是主任说的唾沫横飞,仿佛上学期没有加油,加的全是唾沫。

   文理分科是当今教育仅存的优点之一,只在高二进行,似乎晚了些。文科班的学生选理科,好比恋人吵架,实则不想分,气愤不过还是分了;理科班的学生选文科,仿佛初恋的小女生,甚是欢喜;文科班的学生选文科,就像令女人怀孕的男人,离又离不得合又合不来的那种没有选择的无奈。选了科好象是选了终身伴侣,一个个面露悦色,而这样的分科又宛如相爱的恋人被拆散,依依不舍以致于被分出去的那一拨人每每站在班级门口煞风景时,仿佛嫁出去的姑娘,回了娘家总有些新鲜。
  杜思言等三人报名时作为该届分科第一批示范生,弃理从文仿佛班超“投笔从戎”般从容不迫,还留在主任的班里,但好歹不用学物理化学生物了。第一个晚自习是听“文学讲座”,--乍一听文学的讲座,体系庞大,估计得请几个学贯中西且过了米寿之年的学者来讲,杜思言期盼听到高见,心里不住地激动着,早早地到了多媒体教室里。刚开始零星的来了几个理科班要学文科的学生,尽是在理科班混不下去的或者丝毫看不见有什么理科出息的,仿佛成了曹操碗里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趁机会来试着玩玩文学。快点七点,文科班的学生才蜂拥而来,思言仓促赶来忘了带笔和纸,万一文学大师讲了深奥的有哲理性的句子,记不住真是可惜,而更可悲的是男人的记性全记了漂亮女孩的喜好和生日了。
  不一会儿,大厅里只差桌子上没坐人,--这好象作协,平时见不到作者和作品,一到发工资和开会,人齐齐现出来,以证明文坛之欣欣向荣,思言看了想笑。这时主任进了来,后面跟着个干瘪瘦削落拓不羁似乎才过而立之年的猥琐男人,陆知沉笑说这种人不过是铺垫,往往高手都是最后出现。主任拉下脸说:“这是我们高三的语文老师,对语文教学颇有研究,尤其是作文方面,已出版过两本诗集三本散文集。近水楼台先得月,今天有幸请到胡老师为我们讲课,大家欢迎!”说完带头鼓掌,底下的学生纷纷鼓之,胡老师谦卑地鞠个躬,--那躬鞠的点头哈腰,害得思言、知沉推倒先前一大段莫名的推理,推倒在一旁不去理会了。文学讲座吧,听听罢。
  该大师想必是五六岁当身童七八步写首诗那类的,只是一落座便不见其人,--不知是讲台太高还是讲凳太矮,大煞文学大师的形象。这种形象有文学的解释,就和鲁迅笔下的三轮车夫的形象,套上某种外衣顿时高大起来。传道受业者,形象不要太佳,光辉形象都在学生和家长心里塑成,很有模样。大师拿着麦克风,一吆喝就不响了,估计麦克风听了大师的威名激动万分哆嗦不止,只是激动过头让大师说不出话来。一看开会经验不足,主任一摆弄,麦克风才驯服乖贴,传播大师的大智慧了。
  大师再摆弄一下电脑投影,以证明自己玩玩文学之余玩玩电脑,大师这才微动金口说:“--像萧伯纳之类的中国作家,文章写得不是很好。”陆知沉听了大笑,连孟非浪也不知道他何时给萧伯纳换成中国国籍了,一小部分学生先是小声唏嘘,怕大师突然意识到错误悔改听不到,大部分学生唏嘘声接踵而至。大师故意压低声音,深沉地像太平洋底,又说了一大堆外国作家的名字,一大堆外国名字说出来引来一大堆笑话,“--文坛里有勃朗特姐妹,所取的成就是惊人的,还有洛伦佐*达蓬泰和亚科波*达蓬泰兄弟也在世界文坛里混的一席之地。经笔者多年考证,福克纳和福尔摩斯是有一定联系的。”
  思言小声笑道:“洛伦佐*达蓬泰是编剧,而亚科波*达蓬泰是画家,两人生存年代想去甚远,不知胡大师怎么将两人凑在一起的?”
“不是吧?那福克纳和福尔摩斯也没关系咯?”非浪诧异道。
  知沉挖苦道:“一个是写小说的,一个是被小说写出来的。胡大师穿梭时空又将两个姓‘福’的人连在一起,有点意思。唉--你们知不知道福克纳在中国还有个兄弟?”
  “谁啊--”非浪小心翼翼地问。
  “‘福满多’啊--”说完捂着嘴笑。
   大师说话爱引经据典,经史子集信手拈来,着实有几分功力。忽而讲到《红楼梦》,来了兴致,只恨没有生在周汝昌等人之前,把他的先见抢了去,成了后见,不得已强调说:“我与红学家们讲的不同--”思言竖耳倾听,知沉恨不得将耳凑其嘴下,省了麦克风听得更过瘾些。听了一大段,也不过是陈词烂调了,言语中恰与红学家们讲的雷同,算是巧合吧,后面倒讲了些不同的无外乎红楼里乱伦私姘偷情云雨,--这也许是大师主业方向。讲的手舞起来,足蹈在下面,学生们看不见,心里干着急,大师也急,无奈讲座就是讲的时候坐着,不然起身告诉大家性爱技巧云云,害得底下的同学连打个喷嚏也都用手捏着,怕吓跑大师妙语高见,大师每讲到偷情时,面露喜色并一一剖析,仿佛亲自掀开偷情者的被子看过似的,弄得底下纯情的和装纯情的女同学们耳语不断。
   大师激昂澎湃唾液横飞,麦克风似乎是和大师接过吻的女人,嘴里尽是大师的口水,以致于传开的声音含混不清呻吟不止。大师“乱伦云雨”之见继续阐发,并加一想象,想到现在的高中生,顺便告诫学生如何如何,借机把大家意淫了一把,而一个成功的演讲者是恰倒好处地结束演讲,无奈大师终究是大师,虽然在演讲上是个失败者,用了一个半小时的铺垫才切入正题。--萧伯纳福克纳在文学史上地位只供大师此时作铺垫之用的份。所谓的正题是落入俗套地落在刚出版的散文集上。
   大师的散文集不过是把自己小半生经历抒情发春了一番,仿佛猫伸了个懒腰,舒服至极。散文集的后半部分是大师闲游群山的见闻,并配合音乐煽情地讲了湘西之旅。胡大师拜谒了沈从文先生的墓地后,不顾爹娘反对,毅然改名为胡从文,连墓志铭都写好了。讲座完毕后,刻意停了一分钟留给大家鼓掌之用,谁料学生沉浸在投影仪里湘西一片唯美的境地里,弄的主任不得不又带头鼓掌了,大师听了掌声,赶忙从讲台底下拎出几大捆散文集,迫于主任在场,害得同学们纷纷争相抢购,大师一个人签名收钱两不误,乐此不疲。杜思言佯装去买,拿了本看了看,只是大师的文章听来却是连连败笔抒情泛滥,估计散文集除了照片就没有多少胜笔可看了,再看那堆着的散文集纸张低劣如草纸,硕大的字和不少黑白照片凑了整整两百页,还散着油墨香味,想必是刚去一中卖的太好,又重新加印的!思言看了陆知沉,会心一笑,再从人缝中看了看大师忙碌地身影,果然是写散文的奇才,长的七拼八凑的。思言知沉赶紧溜了出来,非浪早已不见踪影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17:05: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七,
  一个人光顾着嘴,胡乱地吃,绝对会引起身体内部矛盾;胡乱地说,肯定会招惹外地的是非。
  杜思言和知沉准时到数学老师家门口,礼貌的去敲门,陆知沉怕惊了老师,只轻轻地敲了两下,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只好不情愿的补敲两下。一个女人开的门,仿佛是刚卸完妆或是根本来得及化妆,摆出一副真实的面孔:眉毛仿佛抛物线,满脸皆是小数点,鼻子恰似等腰三角形,嘴唇好象两条平行线,身材宛若圆柱体``````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但没有出现后退的尴尬。数学老师对数学爱之深切全在他女人身上一一体现。
  数学老师早拉开阵势,不大的客厅里挤着二十多名同学,多半是熟识的面孔,也混杂着几张不曾相识的脸。两人拣了个靠后的位置,知沉对思言耳语道:“刚才那女的真是能吓人,吓鬼都有余。”
  “那就是师母!”思言小声道。
  “那太难为老李了。不是传说他老婆的腰跟水蛇一样细么,怎么跟水桶似的?”知沉恍然道。
   补课是教师弥补性地上课,过足教书的瘾,辅导班办在家里,也起到守妻教子的效果。老李实在,一手接下二十多名学生,劳动量以为颇大,不料教起来很轻松。家教--家里教书比赖床,赖一分钟是赖,赖十分钟也是赖,还不如赖二十分钟。秉承“赖床原理”办家教,声势逐渐壮大,老李以一个人的力量教二十多人,力量分散,以致到达每个人面前的力量都很微弱。辅导班开的是小灶,吃的仍是大锅饭,到头来还是学生受罪,教师受益。思言细心地环顾四周,书本仿佛是失恋者的心事,硬是翻不过来,看着前排的一个女生,扶着近视眼镜,生生地把数学老师口水喷出的弧度都算出来,真是可怕。陆知沉先是听的认真,尔后看起小说来,只恨不在206,不然点支烟看小说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痛苦地只好频频喝水频频上厕所,给人留了一副磨洋工的迹象,老李迫不得已来劝导。--在小说最精彩地时候收了小说是最痛苦的,老李却在陆知沉最痛苦的时候收了小说那是最精彩的。知沉痛苦的眼泪在眼眶里埋伏着,寻找逃脱的机会,噙着泪水说:“还我,让我看完!”
   “平时上课我不管,补课要认真听,否则跟不上了。”老李语重心长地说。
   知沉的手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来作陪葬,说:“让我看完,求你了--”前面的同学纷纷微笑着回过头,那笑报掖着陆知沉牺牲小我来保证大家片刻休息的感谢。知沉方才的“求”字老李身影高大伟岸三分,连躲在房间里的女人也出来欣赏老李为人师表的形象了。
   老李见女人来看,乱了阵脚,有些妥协道:“坚持会儿,下课再看,好不好?”此话一说,倒扯平里话语中恭维彼此的关系了。
   陆知沉的傲气人所共知人神共愤的,说:“我偏要看,让我看完。”与老李面对面僵持着,陆知沉双手停在半空中,有些酸痛,只好伸手来抢书。
  “你想干什么?”老李摆足了教师的谱,语气急促、语音升高、语调戒备,方圆三米内的人纷纷屏息凝神,期待下一幕的可观赏性,“--不想上课就滚回去,别以为作文写的好一点就目中无人了。不就多认识几个汉字吗,中国人谁不认识?”
   陆知沉气急败坏,思言惶然起立,想摁住知沉不要发作,这一摁起了催化作用,陆知沉更肆无忌惮地发作:“你除了教会我们认识人民币上的数字,你又会什么呢?”老李气的险些要跺脚,随手将书仍在桌上,--这一仍有些技巧和功力,用力过大怕发出声响惊扰了隔壁邻居,用力太小显露不出自己的愤懑,老李在此拿捏的恰倒好处。师母过来劝慰道:“你怎么和学生一般见识?”老李见识一般,只能和学生较较劲,顿时没了脾气。
  思言摁住了知沉,就势坐了下来,陆知沉坚持把那本被仍过的小说看到下课。
  下了课,思言点了支烟边走边说:“今天你有些过火了,看小说也不至于这样吧?”
  “数学老师可以泯灭我对数学的兴趣,但不可以抹杀我对文学的爱好。”
  “谁都承认你在文学上的天赋,但总不能天天附在上面忘乎所以吧。”
  “天才总是可怜的,之所以不被接受,是天才的愤世还是庸人的嫉妒?”
  “你的傲气谁都会受不了的。”
  “靠近天才等于是自残!不关我的事。”

  206有修身养性的清净气息。修身倒不必,身体尚无残缺破败之败,养性倒很不错,陆知沉养了半年,不见成效,还要继续养之。回了206,孟非浪吐着烟圈,津津有味地读着小说,几欲吞食掉,目不转睛地直勾勾的看着书,说:“怎么样?”
  “主任差不多又要请我喝口水了。”知沉叹道。
  非浪直勾勾的盯着书,目不转睛道:“怎么了?”
  思言点了支烟:“和老李吵上了,--你在看什么书?这么入神!”
  “知沉的书,看了一下午,挺有意思。”非浪的神全聚在书上,嘴巴开了个差说。
  “你也对文学产生兴趣了?”
  “有些想法。”非浪说。
  “看这书就像搔痒,挺舒服的。”知沉笑道。
  “你总是看小说,看出什么名堂来了么?”
  “看书能找到一种宣泄的渠道。”陆知沉点了烟,来了兴致,“--看小说是灵魂的解脱。”
   思言吐了个烟圈,那烟散开后在半空中肆意飘荡,不想看小说成了西方的牧师和传教士,能解脱灵魂了,悠悠道:“不过作家北京、上海到处都是,是不是能写几句话的都算作家?”
   “只要是爱好文学,哪怕是‘叶公好龙’式的‘好’,都能成为作家。写作是坚持不懈地过程,很多人在写作过程中被很多因素打败,更多的都是被自己打败。--其实写作是件痛苦的事。”陆知沉怔怔然,“--书被看就像女人被爱一样,是一个解脱的方式和过程。我想写一本书,只是苦于找不到好的素材。”
   思言歉然一笑道:“我不知什么荤材素材,如果真写的话,就写我们三个。”
  “高中生活已被翻来覆去地写出味道了。”
   思言支起鼻子怎么闻也闻不到,转而投向孟非浪:“非浪,怎么不说话?”
   非浪脸上的肌肉紧崩着,被一问仿佛落入温水里的冰块,慢慢化开,露出了半紧崩的笑,吐了口烟道:“分手了。”
   知沉爬到上铺好象登上了泰山,一览众山小,连分手这类事更小的可怜,说:“分手是痛苦的,决定分手更痛苦。有人说分手比分娩还痛苦,其实不对,分娩只是女人的痛苦,分手分的不清不楚才是男人的痛苦。”思言听了陆知沉的胡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分了还真舍不得。分了也罢,落的一生自在。就等下一个更好的吧。”非浪新点上一支烟说。
   “先提出分手是明智的选择,后要求分手还不如不分手。没有舍得舍不得,牵手是情不自禁,分手是情非得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思言忙劝慰道。
   “只好这样了。”非浪惨然一笑。
    陆知沉接道:“多看几本黄色小说就好了。”
   “不要宣传你的‘禁欲主义’,真受不了。难道你不想谈恋爱么?”
   “爱情与女人,于我如浮云。”

八,
  “家教事件”险些被严重扩大化,陆知沉被主任请去喝了点口水,就没多刁难了,只让陆知沉作了篇检讨向老李交代后,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傍晚时分,杜思言陪着陆知沉去校外的书店借书,借以逃避空洞乏味的晚自修。思言在门口点了支烟,抽着觉得无味,仍到地上用脚使劲碾了碾。一名衣着时尚的女人柳步轻移地走过来,乜斜看了思言一眼,说:“有烟吗?给我一支。”思言慌忙掏出烟,递上一支,胆怯地想夜幕快些落下,趁夜色作掩护遮掩自己的慌张和不安。
  “你紧张什么?”那女子嫣然一笑道。并没有走的意思,“--有女朋友了吗?”
  “有。你呢?”
  “还没呢,--我喜欢找有女朋友的做男朋友。”说着堆起一脸的坏笑,思言无法将她的笑复制,只好抽动脸部肌肉摆出一个扭曲的笑。“--再给我一支。”
   思言见她烟抽一半就仍掉,又赶紧递上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根,想问:“你喜欢抽烟吗?”怎奈烟叼在口中,像是乌鸦嘴里的肉,生怕一张嘴就掉下来。那女子抽着烟自言自语道:“女人就是一支烟,男人需要的时候都会点上一支。”
  “是吗?”思言抽了几年的烟,可抽烟到底为什么呢?就像写了几本畅销书的作家不知“文学是什么”一样,听了这样的解释好奇地问。
  “爱情就像烟灰,支离破碎满地纷飞。”抽了几口仍到很远,笑着说,“我叫柳叶,谢谢你的烟。”说完招了一辆三轮车,那车仿佛女人多情的泪水,招之即来,坐上去柳叶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借好了书回了寝室,陆知沉笑着说:“校外的书店仿佛是后妈,真不好,里面堆着的书全是些文学史上找也找不到的书。”
   “去那里还不如去泡图书馆呢。”孟非浪点支烟,脱去鞋袜,又开始挖脚穴,仿佛是件浩大非凡的工程,需日以继夜。
   “你那样子是泡图书馆还是泡图书管理员?”知沉笑道,“不过很久不去,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可以想象一下,图书馆的样子也许就是天堂的样子。”非浪感慨道,在孟非浪的嘴下,图书管理员一不小心成了上帝了。
   “不过,校外的书店比图书馆好多了,图书馆里都是些陈旧地泛黄的书,我今天却在书店看到好几个活着的作家写的书。--原来文学殿堂里还有人存在。”
   “文学已经没有殿堂了,只剩下祠堂,供奉着一批接着一批死了的似乎后辈们都无法超越的前辈。”
   “文坛要不断地推陈出新,否则就如一潭死水。我今天在书店看到上海的一个女作家的书,好象叫‘卫生棉’,觉得笔名很不错,我就下意识地抽出那本意识流式的书,看了以后,才意识到下流作品也不过如此。--当代文坛就如粪坑,什么样的糟粕都有,中国文学像是到了海子那一群人就断代了。”知沉没有理睬非浪的话,自顾自地鄙夷道。
   “看书又不是找女朋友,只需一相情愿就行。我看书的最初衷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不过书里的世界是另一个世界。”非浪把自己算计到,找不出话来对付知沉;思言以为知沉有了通天慧眼,可以看见另外的世界,喝口水险些呛着,说:“该去上晚自修了。”  
   晚自修就是晚上自我修炼,个个都像参禅打坐,期待得道成佛成仙。主任唾沫横飞地讲解着试卷,思言拿出借来的《窥视者》看,左翻右翻前翻后翻硬是翻不出一个精彩片段来,好不埋怨。书名就像某人的外表,俊俏不代表有内涵。思言看着没内涵的书颇不来劲,只见陆知沉正津津有味地品读着,一副恨不得把字拆成偏旁部首来品尝的样子。非浪安静着却不安分,把知沉借来的书从后面看起,只是偷看技巧不行,被主任逮住,思言以五十步笑百步,小说摊在历史书上忘了收回,被主任擒住。陆知沉读的正欢,脸上满载的笑意快要溢出来,被主任腾出手抓住,那笑立刻僵死在脸上。
  下了自修主任被学生拉着问些譬如慈僖和李莲英关系如何、希特勒的情妇怎么称呼之类的问题,也没说什么,小说堆在教科书旁叫三人直接拿回去。--教科书上一带而过的问题,却能找到三本课外书来作说明解释,学生通常只会记住课外书里的内容,对于教科书上一带而过的问题,除了对付考试也当一带而过。出了教室看见每个班级都留下三五个勤奋刻苦的学生,这些学生在杜思言看来分为两类:一类是勤奋看书,例如看些一带而过的问题;另一类是刻苦恋爱,此类情况多处于追求阶段,--男的恨不得一天能有48小时除了上厕所其余时间都腻在一起,女的恨不能把一天拆开只剩12小时,让她有更多的时间考虑考虑选择哪一个做心上人。思言笑了笑,点了支烟就走到寝室门口,却被等侯的孟非浪和知沉拖着去校外吃消夜。
   坐在大街上吃消夜都是些没钱的人,就像写不出畅销书的文人只好在报纸杂志上写写短篇凑凑热闹一样。刚坐下,却被傍晚时那女的叫住,拉着思言跟着到一个装修奢侈的酒店里,坐下来思言小声说:“这里也太奢侈了吧。”
   “外面人流量太大,就像是真的人流,看着就痛苦。这里还行,我常来。”
   “让你破费了。”
   “我们AA制。”
   “AA制?我中饭还没吃,岂不是占你便宜了。”
   “才认识多久啊,就想占我便宜。”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思言的手来回在空中擦拭。
   “叫我叶子吧。”叶子笑了笑,“你还是学生?”
   “是,你呢?”
   “我?我在舞厅里坐台。”叶子笑着说。思言没听说过,猜测着是某种职业的类称,好比卖电脑的说是搞软件的,送报纸的说是玩文学的,赶忙助笑。
    在笑声中愉快地结束了饭局,和叶子喝了整整一瓶红酒,思言倾囊结了帐,扶着叶子摇晃着出了酒店。--难怪陆知沉说:“女人一笑倾城,男人就要倾家荡”。叶子浑身酥软,仿佛浸在春风里浸久了,需思言扶着才能站稳,走到旁边的中国银行门口,叶子沉沉的坐下来,头耷拉着在思言的肩膀上,忽得向前一探身,吐了一地,像是告诉春风大地自己刚才吃过什么似的。思言惊惶失措,静靠了约十分钟,思言的右肩酸痛地要命,酸痛实在难忍就不要命了,轻轻抬高一下活动肩部。叶子趁势醒过来,抹了抹脸,又从包里取出化妆盒,借着路灯光照照镜子补补妆:“是不是好难看?”
   思言只顾着揉肩,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敷衍了句:“还好吧。”
   “有烟吗?”
   思言拿出烟递上一支,顺势递上火,借着火光看了看叶子精致的脸。叶子只抽了两口就仍到一旁,站起来拍拍屁股要走,指着地上的呕吐物问是谁吐的那么恶心,说着摸着肚子,思言会心一笑,没有说话。
   “我送你回去吧,太晚的话学校要关门了。”思言羞赧道。
   “让你醉着回去我不放心啊,到我家坐坐吧。”
   “到你家我也不放心呐。”
   “呵--真坏啊你。”

   回来的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似乎全给夜色吞噬了,只有孤单的街灯整齐地亮着,在空旷的街道上拉长了杜思言的身影,一路撒下几颗烟蒂。凌晨一点杜思言翻墙回到了寝室,非浪还未睡下,思言的嘴角不由地露出含苞待放的笑意。
  “到哪里鬼混去了?”非浪问思言讨了支烟抽,又开始挖脚穴,仿佛是件声势浩大的工程,需日以继夜。
  “艳遇。”思言笑了笑,知沉在上铺咸鱼似翻过身来,那笑在他的脸上如礼花齐放,绚烂夺目。
  “快来讲讲。”
  “没什么的。”杜思言脱了衣服睡倒在床上,“‘在舞厅坐台’是做什么的?”
  “小姐!”非浪说时把手放在鼻下嗅嗅,“你不会也做逾墙钻穴之事吧?”话临行沾了手指上的气息,所到之处奇臭无比。
  “你洗脚了吗?”思言恨恨然,问。
  “洗了。不信,你闻闻--”非浪伸脚来证明,思言以脚还脚,两脚第一次亲密接触,默契不足,只得各自抽回。
   陆知沉的言语脾性仿佛是中国象棋里的“车”,直来直往。笑道:“小姐和教师同是把持人们精神上的事,原来也有区别。小姐是坐台--坐在舞台旁边等客;老师是站台--站在讲台那里上课。”思言听了话气愤不过,夺了给递给知沉的烟摔在地上表示不满和愤懑,陆知沉和地上的烟头一样,不卑不亢,令人叫奇。思言怒斥的要说:“Merde!(法语:放屁)”转念一想他们连英语都没学好,更别说法语了,只好用汉语替代:“妈的!”
   “你除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还会别的吗?”孟非浪也看不过去。
   “这就够了。何况我还会写文章,还会谈恋爱。”
   “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谈什么恋爱?你自恋。”
   “王尔德说他最长的罗曼史就是自恋,更何况谢婉莹说爱情不要去找,你要等。”
   “谢婉莹是谁?”
   “冰心啊。”
发表于 2009-1-19 17: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笔不错

真的      
这是部什么名字的书     能下载吗
我喜欢
发表于 2009-1-19 17:25:30 | 显示全部楼层
钱钟书的味道满足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17:3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发。。。


九,
   恋人一段时间的分离,恋情像鲁迅的“寂寞”,一天天滋长,不可遏抑;恋人若是长时间地分开,恋情同样不可遏抑,这是与别人滋长起来。
   次日中午放学见了程程,没有好脾气的劈头被问:“昨晚与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杜思言决然没想到冯程成知道了此事,抑制住情绪,坚定地否决她正确的猜测。
   “不是真的?”
   “真的不是真的。”思言意识到事情升级为事件,仍顽固的坚守着最后一座城池。说了假话,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害怕伸长了将事情败露出来:“不要听别人说,好不好?别人不信我也就算了,连你也不信我?”
   “我不信你?我亲眼看见的,你居然还这样骗我。”冯程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丝毫不怜惜自己平日里积攒下的光辉亮丽的形象,大叫道。说完大哭起来,引得过往的学生纷纷驻足观看。冯程程的泪不多见,突然见了,--似乎是故意让思言见个够,涕泗滂沱犹如开闸的洪水,止不住了。--其实女友哭分为两种:一种是被男朋友甩,此种女人感情丰富,泪腺发达,多见于琼瑶笔下的女主人公;另一种是甩男朋友,此种女人只算是情感丰富,甚至泛滥,哭是为了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分手罢了。面对程程突如其来的大哭,思言只觉得离分手不远,且隐隐有种解脱的快感和被甩的失落感并存。
   思言只顾陶醉着欣赏,忘了言语,也没有劝慰和阻拦,冯程程越发哭的厉害:“--好!我们分手。”丢下了这句话,顺利的跑开了。看着冯程程渐行渐远的背影,思言丝毫没有解脱的快感,反而倍感失落,也没心情去食堂吃饭,仿佛饭菜都会沾上程程的泪,吃起来不是滋味。买了包烟,匆匆回了寝室。
   孟非浪在和知沉说笑,思言却觉得在说自己,在门外仔细聆听着谈话的内容,恨不得把内容拆成一个个偏旁部首确信没有说笑到自己才罢休。思言进了来,非浪停止了笑,显然从思言的脸上察觉到了什么,引诱着思言道出片刻前发生的一幕。陆知沉笑道:“女人除了年龄,最喜新厌旧了。说不准你在她的内心里构成思想和思念疲劳,借此机会一来保全自己娇滴依人的形象,二来让你深深责咎自己,好象全是你的错。--这种行为不是一般匹夫匹妇所能望其项背的。女人,真可怕!”
  “别胡说好不好,程程平时从不发火的。”思言帮冯程程开脱道。
   非浪打开思言丢在桌上的烟,点燃一支,吸了一口道:“分了也许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女人是给男人解除寂寞的,充其量只是根肋骨而已。她解除不了你内心的寂寞,凭什么剥夺你解除寂寞的权利?”
  “话不能说的这么偏激。或许是我没有在意她的感受,可不过是和女孩子吃顿饭,至于吗?”思言说出来真不知道是在问谁,甚至有些后悔说出来分享,觉得非浪知沉的话里都有捕风捉影的味道,思言没了心情去上课,恨不得将下午的时间从时间段割舍掉抛到别处,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想来失恋的苦痛还是一个人承受着,冯程程失了态,杜思言失了恋,苦心经营的这场情缘就这样失去了。
   
   太阳早早收了光线,夕阳余照,映红了半边天,像是谁刻意打翻了葡萄美酒,把整个黄昏都浸染在醉意之中。杜思言在十字街头等着叶子,刚仍在脚边的半截烟头已经凑足了三个,仿佛是自己、孟非浪和陆知沉,在一起却又各自燃着,终结着不同的高中生活。
   叶子并没有爽约,悄悄走过来,轻轻拍了下思言的肩膀:“想什么呢?”
  “想你啊--”思言随口开了句玩笑话,却让叶子很开心。--其实女人找到满意的心上人,不管做什么都很满足;而男人有了意中人,做什么都意识不到那种隐秘的幸福。
  “来多久了?”
  “我--我也刚到。”将手中的烟头弹的很远,地上的三颗烟头愤愤不平。
   寻了干净人少的摊位坐下来,要了两碗牛肉砂煲,叶子丢下包跑进超市买饮料去了,思言不停的环顾四周,恰与冯程程四目相对,那眼里的火快要弥漫出来烧到思言,思言见她与一名帅气的男生坐在一起。--每个女人身边总有几个爱情替补,一旦失恋,要么长时间不去恋爱,要么迫不及待地拉一个替补放在身边掩饰位缺的空虚,等有了合适的,替补就会腾出位来,继续替补生涯。思言有意躲开程程的眼睛,却又忍不住瞟过去,看到了仿佛坐凳上生了刺,更加坐立不安了。直到叶子回来,才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与叶子耳语呢喃起来。
   砂煲端上来,思言奋不顾手的将桌上的调味品倒入碗里,仿佛领导开会,什么货色都有,津津有味的吃着,吃时仍不忘去看一眼冯程程,程程的眼神可怕极了,像是吃了晚餐不够要来吞食思言一样。叶子见了思言如此举动,好奇不已,忙来效仿,将辣椒酱与醋和入面中,不幸祸及面条殃至胃口,都作了无胃的牺牲--没有胃口吃下去。叶子喝着饮料顺着思言窥瞟的线路看过去,说:“你们认识?”
“恩--”
   吃完被叶子拉着到“1001夜”迪吧门口,里面的摇滚乐像满园春色关不住了,全溢出来,被思言捕捉到了。越往里走越是快要震破耳膜,里面黑漆漆的只见头和无数摇晃的手影,思言更是紧张了,跟着叶子找了个颇具情调的位置坐下。重金属的音乐抖动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仿佛禁不起诱惑,要跑出来看看诱因长相如何。眼睛却不住四处乱瞟,见了几个衣着性感长相妩媚的女人从身边而过,顿时感觉仿佛进了“盘丝洞”,妖精们个个都有千年的修行。
   叶子点了酒水,身体不受控制随着音乐扭动。杜思言点了支烟,竖在烟灰缸里,仿佛去从容就义,跟着叶子进了舞池,思言心神立即跌了个趔趄,两脚踏了个空,舞池里软绵绵的,不能脚踏实地,踩下去又被弹回来,有些飘飘然。摇滚乐震耳欲聋振聋发聩,震的女人们脸上扑的粉纷纷往下坠,像是要摆脱脸部的晃动,受不了主人玩命的折腾,抗议似的。叶子有节奏的扭动着身体,忽而抽去发夹,散披着头发,把思言吓了一跳。叶子的手紧紧环扣在思言的脖颈,头发如水四溅,再见身旁几个女孩玩命的甩发,像是着了魔。等叶子的手一松开,思言赶紧退了出来。烟灰缸里的烟才燃到一半,思言觉得有点“温酒斩华雄”的意思,又点了一支抽起来,看见旁边坐着几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想来盘丝洞里各路货色都有,《西游记》里专挑七个比较漂亮的且进化好了的来写罢。叶子也回来喝着酒,放肆地扯弄着内衣,身体如水蛇般扭动,看了看思言,大声耳语道:“刚才怎么不跳了?”气息尚未喘匀,说话时一股暖流混杂着香气袭来,沁人心脾,被思言全都“听”到了。思言大声回复--只恨没带纸和笔,说话实在是太累,凑到叶子耳边:“看了你甩发,我怕--”叶子看了看思言,没有了下语,自己先笑起来。杜思言递支烟过去,将火也送上,叶子娴熟的抽着烟,只顾扭动和笑,忘了言语。
   甩发比甩腔更让人心服,甩腔一目了然,甩发掩饰了性别和长相,营造了片刻朦胧。叶子再拉思言去舞池,思言将抽剩的半截烟横放在烟缸里,进了舞池。叶子拼命地甩发,思言好奇地也跟着甩了两下,顿时颈椎处舒服很多,却又害怕,怕甩发用力过度一并将头也甩出去,又退了下来。那半截烟还在等思言回来作道别,仿佛恋爱,本来可以谈到结婚,不料谈到一半就分手了,--毕竟谈了一半,总要对那一半过程告别的。思言在烟臀上吸了一口,也算该烟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了。叶子也回来,估计全身的力气都甩了出去不能一一收回,累的不行,只好扒在桌上老老实实喝着饮料。舞池里渐渐人少了,全累的在吧台处不能动弹了,稍稍有几个能动弹的都搀扶着回去了。叶子尚能动弹,也尽了兴,叫着思言出了“1001夜”。
   浸久了重金属的音乐氛围,清净了耳朵总会嗡嗡作鸣,等到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缓和过来,觉得屋外的空气都是新鲜的。叶子笑问:“怎么每次蹦着蹦着就不见你了?”
  “害怕甩头,怕甩脱臼。”思言说。叶子听了欢笑不止,若是还在里面也就全然不顾了,笑的再大声只能够上欣赏的份。思言羞窘的问:“笑什么?”
   叶子粲然的答:“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你可真有趣--”话一字不落的传到思言的耳里,却没有顾虑到表情的变化,“--我们去哪里?”
  “没地方可去了。我的腿像是灌了铅,走不动了。--这是不是‘甩发后遗症’?”思言问。
  “哪有这样的事。照你的逻辑,从里面出来的年轻人全要拄着拐棍了。”
  “其实你看见的一对对年轻人在舞池里游游移移,如鱼在水里,逢迎着旋转的灯光和忘我的节奏,他们并不快乐,甚至悲伤,你知道么?”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快乐呢?”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校园里静无一人,思言往回走不住的回头看,生怕背后伸出一只手来。翻墙进了寝室,知沉非浪都已经睡下,杜思言小心翼翼打开台灯,孟非浪却坐了起来,把思言吓了一跳,问:“到哪鬼混去了?”
   “心情不好,出去吃个饭,怎么了?”思言有些紧张道。
    孟非浪点了支烟,索性打开吊灯,大肆驱赶陆知沉的睡意,说:“喏--程程给你的。”
    思言也点一支,坐在床沿打开桌上叠的精致的信,又是首诗--
  
   
       失去是这般痛  与眼泪相逢
       眼泪浸湿了晨钟
       窗外又起了一阵冷风
       吹醒了我的南柯一梦
       爱情将似疯
       教我如何摆脱这失去的痛
       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将心解冻
       就算我化成枫叶的红
       真的好想同你相拥
      
       看破你的窗台  冷冷如冬
       泪流在脸上情重
       躯体抽干了魄成空
       记忆里轻抚着有你的梦
       累累的痛  奢求的一拥
       就让月亮落入花丛
       叫梦里相融
       叫梦里相融

    杜思言看了只是淡淡一笑,就仍在桌上。非浪挖着脚穴说:“八点多拿给我的,怕她会寻短见,害得我和知沉都看了。分手分的那么决绝,还以为就此判了死刑了呢,现在又企求死灰复燃,真搞不懂你们了!”
   “和知沉相比,她略输文采;和柳叶较量,她稍逊风骚。真有意思,知沉,是不是?”思言抽着烟,笑着问被吵醒的陆知沉。
   “那诗也配叫诗,内容干瘪文笔拖沓。”知沉揉着睡眼道。
   非浪感到不平,说:“程程是比不过柳叶的。--知沉的诗也好不到哪里去,仿佛都生了害羞病,只躲在纸上见不了生人。”
   知沉不服气,说:“文学这东西本身就像恋爱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诗没有绝对好坏,只有写诗的人才配读诗。”
   非浪不服理,道:“非也。只有不懂诗的人才配真读诗。搞文学这行的都见不得别人的好,写作的人更是好大喜功,恨不能早生几百年,把四大名著全包揽了,连世界畅销量第一的《圣经》也不放过。写诗更见不得人了,写出来的诗人让写不出来的人暗自生气,写不出来的人也只好胡乱的写了。”
   知沉不服输,继续说:“如今的诗太过于白话,没有章法,程程写的那类诗太矫情。文学本没有界限,会写字有思想都算个作家了,真正好的作品仿佛是窖的酒,越久越香--”知沉的思想像是没有储存在大脑里,而是储存在嘴边某个角落,张嘴就说了出来。
   孟非浪不服,说:“卖弄文学其实有时像卖身一样凄惨,不是人人都能成得了作家的。”
   陆知沉心服道:“我在写小说,知道写书的苦处。艾维林渥(Evelyn  waugh)说一部长篇小说需要六个星期才能完稿,可从构思到定稿最少要三个月的。不过写一本新书,也算是千秋大业(《幽梦影》),可有些作家,都已经是几万秋大业了。而我们这样生吞活剥的谈论文学,都跟中了文学的毒似的。书看多了,就会敏感的很、脆弱的很,比如海子、顾城。”
   非浪不甘心被冷落,平日里目染还行,耳濡就有些受不了,说:“听君一席话,我白读十年书。刚到学校时或许还有一两个有脑子的人,一个学期过去,全脑瘫了,--我们只是身瘫,脑子还是活跃的很。你说,是不是这样?”
  “这年头,男学生年纪轻轻就萌芽全长了胡子,满身稚气以为是成熟,而成年的男人全在大众面前装嫩;女学生弄的像小姐,小姐玩清纯都在装学生。你们知道吗?写作的人都敢提自己是作家,仿佛头上插了根草标,混不下去才写文章四处贱卖自己。”陆知沉抽着烟,迷迷糊糊道。
  知沉的话抨击非浪波及思言,思言心里觉得是在说柳叶,很不舒服,说:“知沉,画可乱涂而话不能乱说,别人又没招你惹你。我们欣赏你的个性,太耿直会把女孩子吓跑的。”
  “我向来想了什么就说什么。女孩子和我在一起却是快乐的,哪像你们这样只会说些风月情话,说了不算,还去实践。”
  “男人不要用粗陋鄙俗笑话向女人展示你的风趣幽默,--女人从来都不认为你风趣幽默,而认为你粗陋鄙俗。”
  “真是大笑话。讲笑话就是说笑和讲话,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说笑,道行太浅,顶多讲些生硬的话来讨的几个笑。说笑,谁能超过我陆某人!”知沉仍了烟狂妄地笑道。
  “哦。”非浪被困意攻下,弃身投降了,横在床上,被陆知沉放肆的笑弄醒,不堪忍受改了方向竖着睡下。横竖都是要睡,好比宋推翻了唐,改朝换代依然是封建社会一样。困意隔空传染,知沉仿佛是绝缘体,精神振作的又点了支烟,丝毫没有再睡的迹象,抽完了烟才得意的躺在床上。杜思言听了心如猫抓,浑身不自在,身如猫般伸展腰肢,顿时全身酥软,和衣睡下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17:4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
    晚自修后冯程程与思言约好在学校门口等她。--等女人是男人的责任和恋爱程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仿佛永远只有男人等女人,男人在等待中衰老,而女人却在恋爱变得更美--或者说打扮的更美,女人把等的时间全花在打扮上,所以男人也心甘情愿地去等,像是间接得在装扮自己。今天的等还不知何时是个尽头,男人依然去等,这又是何等的病态的执著。法国人有句名言:“等待是美德。”--这话得改成“等待女人才是美德”。杜思言想着想着笑了一笑,点了支烟。
  “晚上吃了么?”冯程程漫步而来,笑道。
  “没有,你呢?”思言摸了摸肚子。
  “我也没吃--”
   在学校门口寻了个干净体面的小摊,冯程程要了碗水饺,自作主张替杜思言也要了碗,还帮思言要了瓶啤酒。待端上来,只见瘦小的碗里拼命地挤兑着几个更瘦小的水饺,思言硬着头皮吃了两个,那饺子皮薄的如古时美女的肌肤,吹之欲破,饺子馅吃起来有些混沌的感觉,仿佛古时美女的脚,摸着温软无骨,那饺子见了异性浑身酥软,思言一口吃下去感觉没吃,可又确实吃了,这好比想出名的无名作家,将其所有文学才华硬塞进一本小说,出版后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轰动和反响。
  “你晚上是不是吃了?”程程问。
  “吃过了。”
  “那你怎么说没吃呢--”
  “我骗你的。”
  “你骗我?”
  “恩--”
  “你是不是特爱撒谎啊?”
  “其实也不是。我这叫‘秀色可餐’!”
  “呵呵--”冯程程听了上颌往上微微一抬,挤得鼻梁周围像水纹一样,瞬间又荡开,好看极了,笑着将碗端起来把剩的汤喝的只留下几滴雨水那么多。--杜思言总以为全天下人吃相都一模一样,今日细看了一下,吃相也论性别区分:男人的吃相总是不雅,若是与女人共餐,稍稍收敛了些,但总逃不出不雅的范畴,返濮归真算作不俗;女人平时吃东西俗的很,想吃就吃,待陪男人一起吃饭,矜持的回归到雅上,这个不吃那个太油腻了,饿着自己其实是俗不可耐。
   杜思言赶忙递上一个灿然的笑,也不雅的将汤喝净,只是水饺不错,水倒有些不对了,留在碗底的尽是饺子的碎沫和调料的沉淀,仿佛评论家评的是好文章,评出来的却是些糟粕的东西。
   程程自我陶醉道:“过会去哪里?”
  “送你回家。”说着将最后一杯酒也喝了下去。
  “不,我想去公园走走。”
  “回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不,我就要去。”程程撒娇道。--女人的撒娇就是间接的撒野。不漂亮的女人的撒野是无休止的,男人见了都会撒手而去;漂亮的女人的撒娇是点到为止的,男人看了还想多看几眼。
   “我也想和你多呆一会,公园有风太冷,把你冻着我会伤心内疚的。”说的程程堆起一脸幸福的笑。
   杜思言觉得有些醺醺然有些醉意,涨红着脸,步子迈出去很坚定却蹒跚的走着,偶尔会停下来。--袋鼠站立时两腿站着尾巴作支撑,冯程程无奈做了尾巴。慢慢走到公园,思言酒也醒了三分,嘴巴仿佛得了痢疾,老是指手划脚的说个不停。程程实在是扶不住了,便拉着思言坐在草地上。不想酒喝多的唯一好处是吻女孩子不要理由,即便是被拒绝,也可以将责任推卸给酒;唯一的不好处就是尿多,害得思言不得不割舍刚刚酝酿好的情趣和氛围。回来酒已醒了七分,并送去夹杂着酒精气息的吻,冯程程故作扭捏的没有接受,思言也没去刻意争取,而是掏出准备好的项链--像是玛蒂尔德太太丢失的那条送给了程程借以逃避尴尬。冯程程伸手触及到上面的体温,有些后悔拒绝,思言立即煽情的说:“最满意的是你和我在一起,最在意的也是你和我在一起,希望我们永远都能在一起。”冯程程当然要笑纳这项链,只怪眼泪不争气,后悔的泪水不约而同的流出来,变成了哭纳。杜思言最见不得女人的泪水,以为冯程程被感动,吓得不敢动了,说:“哭的跟花猫似的,多难看啊--”程程只顾流泪忽略了表情,被侦测到就乱了阵脚,无奈脚掌遮不到脸部,只好用手掌代替,转而破涕为笑。

  送回了冯程程,杜思言也没多在街上逗留,叫了辆车就回了学校。寝室里只有陆知沉一个人在,睡在上铺抽着烟看着小说,那烟灰仿佛记着思言的仇,全一一落在被服上。见思言回来,知沉立马下床将烟灰拍打干净,怕思言与其争执,连影子都虚惊一场。
  “这么早就回来了?”思言拿了桌上的烟,点了支问。
  “没劲的很。”
  “怎么了?”
  “谈了个笔友,谈不下去,只能靠假话维持着关系。”
  “疲乏了?”
  “与她聊天,没有了坚持,只剩下僵持。可谁也不原去捅破关系。”
  “你不是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么,怎么猥琐了?”
  “有时候说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哦。”
  “哎--”
  “非浪还没回来?”
  “先前回来了一次,拿了你的外套就出去了。”
   思言没有说话,又点了支烟走向走廊欣赏月色,知沉也跟着来,那月亮顿时害羞的借些云彩半遮着脸。思言对着月亮吐了口烟,笑着说:“诗人,要不要呻吟一下?”知沉用诗人的眼神看着月亮,半支烟不到的工夫新诗就出炉了,--作诗速度炉火纯青,诗的内容尚欠火候。诗云:


   摘一个月亮
   不要去心伤
   放在平底锅里
   煎成我的思量

  杜思言见其“思量”没有放油盐,不能品尝,只好干眼看着,自顾自抽第三根烟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19 17:43:17 | 显示全部楼层
会不间断更新。。。
发表于 2009-1-19 21:1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09-1-19 21: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09-1-19 21: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出书热,呵呵,大家都在写小说啊
 楼主| 发表于 2009-1-20 21:01: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靠。。。
竞雲居然给我添精了?!
受之有愧啊。。

这东西跟我一点边都不沾,
我那朋友问我我写了个小说发到哪个网站比较好。。
我就先给GC的兄弟们过目下罢了。。


头一次精华啊。。

另外,这个更新可能会以王八爬的速度持续更新,
我那朋友应该是憋了好久才搞出这么一点。
 楼主| 发表于 2009-5-27 17: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小说的那家伙咬舌自尽了。。

所以此贴太监了

在GC发完又转到MOP,结果0回复。。。
那家伙吐血而死。
发表于 2009-5-27 19: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 !!! !!!

"的、地、得"现在通用么?我上学的时候不通用。我1995年小学毕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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