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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8 07:4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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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古琴和吉他音乐……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写的东西
阮籍、嵇康、陶潜,John Lennon、Kurt Cobain、Dimebag Darrell——琴道与美学
一、中国的
阮籍、嵇康有介绍得必要么?随便说两句吧,他们是生活在公元210年至263年的魏晋时代的两个著名诗人、玄学家、音乐家、吸毒分子、不完全的无政府主义者、世界泛自由主义的伟大先驱!陶潜就是陶渊明。(PS:敢说你不知道就自己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自己去找!)
阮籍是个精通老庄的家伙,他的思想很前卫,且能啸、善弹琴(还很能喝酒)。我一直对“啸”这种发生方式很感兴趣,有些学者认为“啸”就是吹口哨,我认为是胡扯,你们觉得口哨声能“响彻山谷、千回百转、回肠荡气”么?(阮籍见孙登)我觉得“啸”可能是介于美声、死腔(死亡金属唱腔:一种摇滚唱腔、极低的低音、几无旋律)、黑嗓(黑金属唱腔:一种摇滚唱腔、尖锐的嘶叫为主)的发生发式,类似于呼喊,这样似乎更合理些。至于弹琴,就更不用说了。《晋书》里说他弹琴“神气冲和,而不知向人之所在。”可见气冲虚宁静的音乐意境。他在一首诗中写道:“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这首诗在其众多晦涩难懂的作品中写显得格外另类,很容易理解,我们能清楚地感到那种寥落清雅的气质,落寞贵族般的美感,某些方面与法国神似。
嵇康在思想上更加闲散,在音乐乃至生活中的主张都是物我两忘,他的琴技几乎达到了神话的境界,换个说法,他在中国古典音乐界的地位可堪比西方古典音乐界的巴赫。《晋书》中对其临刑前演奏《广陵散》的记述充满神奇色彩!他弹琴弹琴的意境得以超越阮籍进入更高的层次,在他的名作《赠秀才从军诗》中,他不止一次写到了弹琴,而诗作的意境与其音乐的已经是相通的,如:
十二 轻车迅迈。息彼长林。春木载荣。布叶垂阴。习习谷风。吹我素琴。交交黄鸟。顾俦弄音。感悟驰情。思我所钦。心之忧矣。永啸长吟。
十三 浩浩洪流。带我邦畿。萋萋绿林。奋荣扬晖。鱼龙瀺灂。山鸟羣飞。驾言出游。日夕忘归。思我良朋。如渴如饥。愿言不获。怆矣其悲。
十四 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磻平皋。垂纶长川。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钓叟。得鱼忘筌。郢人逝矣。谁与尽言。
十五 闲夜肃清。朗月照轩。微风动袿。组帐高褰。旨酒盈樽。莫与交欢。鸣琴在御。谁与鼓弹。仰慕同趣。其馨若兰。佳人不存。能不永叹。
十六 乘风高逝。远登灵丘。托好松乔。携手俱游。朝发太华。夕宿神州。弹琴咏诗。聊以忘忧。
十七 琴诗自乐。远游可珍。含道独往。弃智遗身。寂乎无累。何求于人。长寄灵岳。怡志养神。
在整个《赠秀才从军诗》十八首中,写音乐的这一部分,历来是被诗界认为本诗中写的最好的一部分。他的诗与琴很好的体现了庄子“与天为乐”的境界,于是游心自然而至物我两忘,托诸理琴操缦,于畅神达意之境有所开显。只要你读懂他的诗,他弹琴的意境自不必我多言了吧?
陶潜于诗界的地位远高于音律,但并不代表他不是大师,或者他对中国的音乐没有影响。他的音乐思想对于魏晋之后文人音乐是有极有大贡献大的。在他之前,大部分人操琴(古琴)是需要听众的,耳自陶潜始,受他隐士思想影响的中国知识分子,逐渐把弹琴变成了一种很隐私的活动……而陶潜的琴境几乎是在提倡一种无声之乐,他在《与子俨等疏》中写道“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琴书”二字在他的诗文中是反复出现的,例子很多,在另一篇著名的《归去来兮辞》中写到“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他自觉“误落尘网中”要“息交以绝游”但没做成只好“乐琴书以消忧”可见琴和书是他生命中仅有的情趣和慰籍了!于是他又在自己的遗书《自祭文》中写道:“欣以素牍,和以七弦。”虽然他很喜欢琴,但对于他的琴技却很难评价,《宋书•隐逸传》中说道:“潜不解音声,而蓄素琴一张,无弦,没有酒适,辄抚弄以寄意。”(梁人萧统的《陶渊明传》、《晋书•隐逸传》、《莲社•高贤传》都有类似记载,大同小异不做赘述)这种弹琴的意象,颇似金墉书中的绝世高手,无剑胜有剑,无弦胜有弦!
二、外国的
John lennon和Kurt Cobain好介绍,因为很多人都知道,John lennon和Kurt Cobain也不好介绍,因为他们被很多人知道。想来想去又觉得没什么好写,索性拉倒,不知道的自己去找吧。
Dimebag Darrell肯定不如以上两位有名,但他依然是上个世纪最好的100位电吉他演奏者之一,而且作为金属吉他界的领袖,他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是他在Randy Rhoads之后推进了金属吉他的演奏方式,你可以在任意一个新金属乐队中找到他的影子,他的生活混乱而坚定,这个喝醉了酒就去高档社区砸奔驰车的家伙,这个被称为肮脏的大师的家伙,终于在2004年的12月9日随着几声枪响永远的站在了舞台上。
三、某种跨越时空的精神
我们谈到艺术与思想就会不可避免的谈到美学。美学—研究人与现实审美关系的学问,既不同于艺术,也不是我们平时的美化活动。但即便是这样的范畴对于我们的谈到的六位还是显得过于单薄。鲍姆加登(Alexander Gottlieb Baumgarten)在1750年第一次用“美学”(Asthetik)这个术语,定义为研究感觉和感情的理论,并把美学看成哲学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对于我们命题,这样的原始的说法似乎更恰当些,然而对于我们魏晋时代的三位大师显然过于行而上了。于是我更愿意游离于概念边缘,用更主观的方式讨论艺术的同时关注生命之美,其实基本上等同于胡说八道,大家凑和看吧!
可以说阮籍、嵇康、陶潜三位的思想是基于老庄的,他们的美学观点是道家式的,以虚形代实事,却又在其身上体现出某些主动性的抵制,而这种抵制却也是基于无为思想的,(当然无为不能理解为什么也不做,也不能理解为没有目的,它所阐述的砖台是复杂的,可理解为在无我的状态下的自由意志)他们强调自然的生活方式,而在魏晋这个绝对的乱世,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些生存图像是完完全全的大写意,他们的作为在我们仅存的、苟延残喘的心灵中依旧可以引起振聋发聩的效果,如在《大人先生传》中他写道“天下之贵,莫贵於君子。服有常色,貌有常则,言有常度,行有常式。立则磬折,拱若抱鼓。动静有节,趋步商羽,进退周旋,咸有规矩。心若怀冰,战战栗栗。束身修行,日慎一日。择地而行,唯恐遗失。颂周、孔之遗训,叹唐、虞之道德,唯法是修,为礼是克。手执珪璧,足履绳墨,行欲为目前检,言欲为无穷则。少称乡闾,长闻邦国,上欲图三公,下不失九州牧。故挟金玉,垂文组,享尊位,取茅土。扬声名於後世,齐功德於往古。奉事君上,牧养百姓。退营私家,育长妻子。卜吉宅,虑乃亿祉。远祸近福,永坚固己。此诚士君子之高致,古今不易之美行也。”这些看似褒扬的话其实字字都是讥讽,活脱脱一幅伪君子的嘴脸,继而他又写道“且汝独不见夫虱之处於褌中,逃乎深缝,匿乎坏絮,自以为吉宅也。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褌裆,自以为得绳墨也。饥则啮人,自以为无穷食也。然炎丘火流,焦邑灭都,群虱死於褌中而不能出。汝君子之处区内,亦何异夫虱之处褌中乎?……”这种对虚伪的讽刺如果译成英文,完全可以当成是六十年代的一篇讲演稿,而我们的先人在那个年代所体现出来的自由主义思想就已经足够引领我们走到那个未知的彼岸了。
在John lennon的世界里,爱、和平、自由是永远的主题,它给了我们一种简单的思考方式,有时会显得单纯而幼稚,可是如果你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那么就不会懂得John lennon。在Let it be中他说:“当自己处于烦恼之中,它来到我的身边,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当我身险黑暗的时空,它站在我的面前,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所有伤心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会有一个答案,顺其自然。即使他们将要分离,仍有机会看到一个答案,顺其自然。阴云密布的夜空,依旧有光明,它照耀我直到明天,顺其自然。”在战后思潮中,在那个缺乏方向感的那个年代,这样的John lennon无疑是这个世界所有的追求自由的人们的一盏明灯。这样的单纯成就了音乐界、文化界、思想界的一个符号!于是他的伟大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我们谁又能说清他到底是如何伟大呢?多数时候我们以为自己知道了,可其实我们并不了解。Kurt Cobain同样是个悲剧式的人物,他的痛苦深埋于他的生命之中,他想要主动自己的灵魂,可最终还是倒在了自己的痛苦里。那种矛盾的必然让他的音乐撕心裂肺,我无法形容每次听纽约不插电的感受,那种莫名的悲伤却只能来自他,一个恨他自己也恨全世界的人。Dimebag是一个疯子,是一个喧嚣时代的倒影,一个不及后果的冲力,造就他那种不及后果的美,我想没人会相信能从PANTERA的谈话中听出什么哲理之类的东西,但他们的音乐却是90年代后期METALLICA落寞之后金属乐带给我们的最后一点张力。在2000年的钟声敲起时,一个时代便已经结束,只剩下一些摇滚明星们装腔作势的愤怒和新青年们唯我独尊的娱乐狂欢,思考的人们都已经远去了,正如PANTERA在那首名曲Cemetery Gates中写到的:
墓地门
墓地门教士他转向我
他的眼中早已没有泪
这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新鲜
我不想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会记得有爱的灵魂已经断言
此刻我注视着滴落的雨
用我全部的注意力才能看见这一切
而此刻我猜策着你的表情
我让你拿走我的青春那种喜悦就好象降临人间的那种惊喜吧
甩开我难道你看不见?
不停涌动的谎言建立在虚伪的道德上
我曾经以为那是生命的希望他是我生命的来源
黑与白,是与非
我宁愿负报酬让你给我解答
为什么他们在生命中扮演着别人
为什么他们彼此欺骗
没有审判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的信念比你的忠告更加坚定人类逃离不了战争
为了他们的宗教信仰
一群人为了骄傲迎合者战斗,牺牲,死亡
没有人可以得到报酬或者谁告诉我人造的神到底在哪里?
我的抵抗是人类的本性
没有什么解释和表情
他们只是舔着我的粗布衣裳
这六个似乎没有什么关联的人,三个被杀,一个自杀,两个郁郁而终。在我这篇那也不挨哪的文字即将文杰的时候,你能想到什么?前三者的“清和虚微” John lennon和Kurt Cobain好介绍,因为很多人都知道,John lennon的单纯美好Kurt Cobain的残忍忧伤 Dimebag Darrell嘈杂混乱,在这不一样的意象中,你如何取舍?在张扬与隐秘中你如何诠释你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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