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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7 00:5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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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文纪念那段被隔离的日子~
服刑终于结束了!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服刑还是从2009年的十月九日开始,只延续了四天,我们被关在寝室里,一顿三餐都有人给送,那家伙真是大鱼大肉,后来因为学校把钱都花在了砌高墙拉电网上了,已经供不起了我们这群闲人外加驴马蛋子,于是大校长面对着三天干进去一百万的赤字大手一挥说不封了,给假释!而所谓的假释说白了就是管制,每天有定点的封闭时间,不行出去,除了这个时间段可以在校园内任意撒野。事情正向着好的地方发展,监狱总管于先生亲自进了号子并对卫生状况有了较高的评价,于是大手一挥,签署了复课通知单。正好有十天没有上课了,昨天是复课的第一天,今天就发现监狱的大门已经敞开开了。于是大摇大摆出来,获得自由!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至于学校的管理方法,我决定在这个和谐社会笑而不谈,大家心里都明白的。于是自从疫情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时候,学校才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决定把几千名大老爷们关在十舍这个监狱里一周,没准儿这就算补十一的长假了。但是我没有怨言,因为学校也可以美其名曰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为了我们好么,也许我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得先感谢把病毒带入理工东区的那俩电信的哥们,你们立功了。没有你们,我们绝对吃不到免费的可口饭菜,虽然我们在第一次面对那些大鱼大肉的时候还在考虑学校这一顿饭得宰我们多少钱。但是事实证明是社会主义好!公社食堂大锅饭,那叫一个香!最开始我们还怕不够吃,深挖洞广积粮搞搞囤积,但是后来看来大可不必,那可是真管够啊~!虽然到最后吃的我喉咙都冒烟了......大妈们会经常过来消毒,消毒水是酸味儿的,盖过了以往的臭脚丫子味,里面寝室有高烧的新兵蛋子,于是便全寝隔离,于是有的寝室空无一人,十室九空,人人自危。连上个厕所蹲坑都会遇到戴着口罩的人,其实那个跟丝袜差不多薄的一戳就破的口罩根本防不住病毒,戴上了也就追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寝室的哥们都很幸运,我们可能是十舍为数不多的无一缺席的寝室。每天到了早中晚量体温的时间都会有一批可怜的孩子们被带走,很幸运我们都不是。于是我们在为被遣送到隔离区的兄弟们默哀的时候也在暗自庆幸,自己成了仍然留守阵地的一批。寝室的哥们有电脑的在没日没夜的“地(下城)刀(塔)”,有老婆的没日没夜窝在床上打电话,我上铺的被憋出了病,成天嘶嘶怪叫着喊着我的名字,完了还用那种很尖酸的嗓音加上句“最骚”。不发病的日子他就在上铺窝着,打电话。而我没老婆也没啥玩的,成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写歌,拿着吉他在下面弹,时不时就有人来捣乱。全体人民齐上网,搞得电脑网速还不如我手机上网。投资校园网的确是很失败的,网速一慢起来你恨不得拿个鞭子抽他。阳光好的时候,我和贝斯手拿把吉他跑到二楼天台上弹琴唱歌,却被大妈轰了下来,大妈站在底下高喊:你又跑到上面淘气!!
寂寞就像闹铃,它总会在你疲倦不堪的时候响起,想取消却怎么也摸不到,不过拧紧发条的不是自己;寂寞又如蔓藤,今儿看着还只是稀稀落落三两枝条,某一天就赫然发现已经爬满整栋楼层,寂寞就像如此可悲的年龄,一直想着快点长大的孩子,蓦然回首已经是华发丛生。 史莱姆你知道吧?就是电影里的粘液怪,他是什么样,我们现在就是什么样。每天毫无规律的作息时间,所作所为只是在床上一蜷,睡觉或者身体斜四十五度靠在立着的枕头上,看本闲书或者玩电脑,等着工作人员给我们送饭,然后下床、吃饭,吃饭可选择性地继续睡觉或者继续玩电脑。有的时候感觉上顿才吃完下顿就来了,没有运动的机会,不发胖就神了。有的哥们电脑玩到深夜,醒来的时候早饭午饭一起吃,大饼子稀粥包子花卷盒饭,吃得不亦乐乎,然后再钻床上去。学校无规律的停水停电,有的时候当你端着脸盆在水房接到水洗上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如此重复单调的生活,不寂寞才怪。
“寂寞”一词在这段时间里对生活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也许我们口口声声道出的“寂寞”并不是真正的寂寞,可能只是一时对这段时间所发出无聊空虚,或者懒惰疲惫的感叹,但是这无所谓,因为我们活了二十年,其他的词都在此刻,在“寂寞”面前,变得苍白无力。所以好吧,正像我们说的,我们不是空虚也不是无聊,不是懒惰也不是疲惫,我们只是寂寞。寂寞的时候我常常想到死亡,我总会想到孤独寂寞了一辈子的我死了,没有人给我送葬,也没有人会哭。我做梦也会梦到我的葬礼,那次梦到我带着笑躺在水晶棺里面,一群人过来给我献花,人们排着队向我告别,告别的人群中我还发现了彩彩,彤彤,何冰然,还有欣宇,小宝。她们还是那样的年轻漂亮,而躺在水晶棺里的我却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而蓬乱......梦毕竟是梦,多少有点胡诌吧咧的成分,咱大可不必较真。我不想死,因为我还没有过爱情,所以我要好好活着。醒来后我捧着那本被我奉为至宝的全国只有1000册限量发行的《火化设备技术》研究半天,才发现就是把我扔到炼钢炉我也成不了钢铁,毕竟我不是那块料。
爸爸给我打电话,问问情况,他是有心来却来不了。一切都好,不必多说。我想妈妈,以前没封校的时候三天两头往家跑,现在却不能,电话里简单的问候也说不了什么,妈妈还怕浪费我的电话费,话题无非也是那些,辣椒酱怎么做,红辣椒买不到,新婚的二哥买了一辆速腾,有人买彩票中了几个亿......妈妈怕我寂寞,其实我更想安慰她。没有报纸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让我接受到最新的消息。这些都跟我无关。余下的时间就是在寝室里面发呆,没事上空间看看好友们都在干啥,上校内看看有没有“高尔夫”们(注,“高尔夫”是我的粉丝的自称,高尔夫最高已经有了六代)给我留言。或者是发发短信,扯些没用的。彤彤说我们已经快被捂臭了,的确如此,见不得阳光,也没有机会出去。不过我还好些,因为我还可以去阳台上晒太阳,暖暖的阳光,我坐在阳台的地面上,弹唱着那些歌儿,任泪水滑落。
这段日子一直是沉迷的,一直是充满腐臭气息的,一直没有洗澡,而由于供水主杠被吉长城际高铁施工队那帮王八犊子干折了之后,三天的停水更是加重了臭味的蔓延。上了厕所一看水箱里面干巴巴的直冒烟,再一看池子里面横七竖八直愣愣地挺着的粑粑橛子仿佛在向你耀武扬威,一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姿态,干脆就没有了上厕所的欲望——请别怪我写的这么露骨,的确如此,没水的生活是恐怖的,我不得不用泉阳泉洗头,洗了头的水冲厕所,以便减少刺鼻的氨水味儿。我们吃了过多的肉,都有点消化不良,再加上吃了太多零食喝了太多的碳酸甜水儿,自然都被撑得不行。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我们寝室楼就像一节又脏又破的绿皮火车,恩,就是这个味儿!
那天早上我们伏在被窝里,等待管教们送饭。可是等来的却是某位管教叔叔大喇叭失真的喊声——今天早上没有饭!顿时号子里面叫嚷连连说学校三天就养不起了,但是后来的消息却让我们群情激奋——解封了!
很快,我穿了衣服,腾腾下楼。大妈说已经解封了。我高呼着万岁回来,而寝室哥们们却没有什么反映,也是憋的时间太长了,麻木了罢了。解封了是解封了,但是还是假释。虽然很多地方还处在封闭状态,但是毕竟,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太阳了!那天上午我打了一阵羽毛球,真的很幸福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出汗,好久没有这么运动过了。
今天看绕学校看了一圈,原来的豁口和各种捷径和小岛都已经被加固了。更绝的是以前根本没人管理的北门,现在已经设立了卡子和岗亭。但是无论如何,大门开了,终于在这个阴冷的下午,我走出了自十月七日就再也没有走出去的大门!
天冷了吧?桂林路还有好看的mm了么?好久没有看火车了,附中那一切还好么?
不知不觉,进去的时候穿了短袖,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羊毛衫。老毛子那里的寒流一次一次的耀武扬威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快行冷锋,入秋以来第一场雪就这样在树叶没全褪尽的日子里悄然来袭。感觉上一个冬天离我是那样的近,而美好的上一个夏天却离我越来越远了。有些许爱恋,有些许不舍。我是一个喜欢怀念的人,就像品着一杯苦茗,氤氲中品味着曾经的苦恼,又在苦恼中品味着甘甜。甜甜苦苦,苦苦甜甜,人的一生,无非就是在苦与甜交织的生活交响曲中演奏下来的。我们在苦闷中憧憬着未来甜蜜的生活,又在甜蜜得发腻的寂寞中寻找着过去的痛楚。有人说,看过我写的东西,心中总有一点酸酸的感觉,想哭。也许,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但是却又很多相同的成分。所以才有了心灵相通,所以才有了灵魂伴侣。交朋友容易,网上萍聚,校内相逢,一面之缘,也许就是酒桌上的觥筹交错,但是细数我人生二十一年,朋友无数,而真正能够走近我内心的,却只有一人......
好了,感慨了这么多,应该有个收尾了。古语云:闭门思过。封寝也是一个好机会,在停课的一周,沉静之中反思着大半年来的过失与错误,重新体会那些甜蜜与欢愉,虽然人们对于痛苦总是趋向于忘记,每个人都不愿意揭开心中的脆弱,但是总归是一个盘点,是为了更好地做自己,更好的做人。所以我要努力了,为了生活,为了理想,为了有时候遥远有时候却很近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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