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休止
“零”她说。
“什么?”
“零。”
“怎么了?”
“这是一个神秘的数字,孩子。”
“然后嗫?”
“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我来说啥都不意味。”
“正解!它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但同时也意味着‘一切’。”
离我最后一次见Michael也有一阵子了。我们一起和Clyde大叔度过的日子是一段让我大开眼界的时光,我们彻夜的Jam也让我意犹未尽。听那俩家伙演奏就像听着两个伟大的智者就任何一个话题讨论一样。有时候我能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大多数时间我都只能坐在那儿被他们一轮一轮的震惊着,听着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且乐此不疲。
接下来的几天我练了练贝斯,期待着他们中的某人可以回来解答我的问题。因为考虑到Michael经常会不请自来,因此我连家门都不敢出,生怕错过了他。第三天,我起床后感觉疲乏,无聊和孤独。我拿起贝斯不过立刻意识到今儿不想练习。为了能摆脱这种烦人的想法,同时也为了呼吸点新鲜空气,我把贝斯放在地上,穿上鞋,跳进车里。
开车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件轻松地事情。就像安插了一段很好的空白一样。但是那天我不想离开太久,因此我缩短了行程,前往最近的书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Tom Brown Jr. 的其他书。
我本想速战速决的,但是我的计划被一个谜样人物彻底粉碎。当我走进书店入口的时候,一个和Michael的夸张外形不相上下的女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今儿有好戏看了。
“零,我说,”她重复道,她长长地紫色指甲抓着我的胳膊。“它表示‘一切’,不是么?”
“你在说什么呢?不是!它不是表示一切。”我回答道,低头看着她,“它表示啥都没有!第一个数字是1!在那之前,是零,就表示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还要回答她的问题。这感觉毛用没有。
“你说对了,但你也说错了。”她带着坏笑,透过她的眼镜仰望着我,回答道。
我使劲的摇头。对话才刚刚开始,我已经感觉到挫败了。我没时间应付她,我还赶着有事儿呢。我脑子里只想着到书店里转一圈然后赶紧回家。我希望Michael可以出现在我家里,我可不想错过他。但是,呃,生活在那天早晨给我安排了其他事情,Michael要等等了,因为就在这个书店的入口处,我和一个奇怪的女人卷入了一场奇怪的谈话,这场谈话的目的也很奇怪——什么都没有!
在书店入口处有一张小桌子和一张椅子,桌子上盖着一张紫色的桌布。还有一个水晶球,水晶球周围环绕着一圈卡片,这些卡片要么是盖着的,要么是空白的。在桌角有一只正在燃烧的蜡烛。
她桌上的标牌写道:神奇的Isis:占卜过去、未来和现在!*还可以免费包装礼品哦!!*就像我说的,她很奇怪。她还矮,非常矮。我估计她站直了只有一米三多(还穿着高跟鞋)。站在她面前,我可以想象绿野仙踪里的Dorothy在小人国里顶天立地的感受了。我想我应该骑着我收藏很久的哈利波特的扫帚回家,但好像这样也不能让我尽早到家。
Isis的口音很重(我估计是罗刹国口音),这让我必须全神贯注的听她说的每一个字。她抬头透过她的黑框眼镜看着我的样子让我同时想到了一个小学生和我奶奶。我似乎可以看到拿着她的书的同时还受着她的责骂,怪我不做自己的事。
她衣着的奇怪程度和Michael有一拼。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碎花裙子。裙子上有好多丁丁挂挂的东西,她一动,那些东西就响哗呤。她还戴了一顶巨突兀的紫色的蕾丝小花帽子,把她齐肩的棕色长发遮住。那是一顶骨灰级时尚潮流的帽子,就像来自那种南方浸理会教堂一样。她的脚被她衣服的下摆遮住一部分。虽然我看不到,但我从声音判断,她脚踝上还有镯子。
也许她身上最搞笑的地方就是她的美人痣了。在她下嘴唇左下角有一个大黑痦子,上面还竖着三根老黑毛。那老黑毛还长得很粗壮,一般人很远就能看见。她的大黑痦子就总是在她说话的时候上下翻动,让我想起了卡拉OK字幕里常用的那种提示歌词的跳动的小球。我希望我能淡定一些,因为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就在我走进门之后,Isis就挡在了我面前。我想绕过她,但是她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让我走。我想她可能需要找个人聊聊天,而我就是那个幸运的倒霉蛋。
我跟Michael说话时,对这种套路的谈话已经轻车熟路了。但是和一个矮小的女人一起站在那儿,让我又有种陌生的恐惧感。虽然有些不安,但我还是希望知道这个谈话最终将走向何处。
“好吧,请解释。”我说。
回复 157# 英语老师 的帖子
谢谢英语老师的帮助!!! 大家要谢的是你哦。翻完了发一份电子书给我哦~哈哈 谢谢lz,想在你的帖子里看到这本书,期待更新………… “太棒了!那我们来瞧瞧。”她绕到水晶球后面坐下,把两手都放在桌上。“你说的没错,一确实是零后面的一个数字,但是一是第一个数字么?”
“好吧,零确实是第一个数字,这点我可以承认,但是它还是意味着‘什么都没有’。”
“那如果你把‘什么都没有’放到一的后面,会怎样?”她翻了一张写有数字一的卡片,然后把卡片滑到我跟前。
“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仍然还是只有那个数字一。”我回答。
“哦,不对!”
“这是什么意思?”
她又翻了一张卡片,这张卡片上写了个零,然后把它放在那张数字一卡片的右边。“把零放在一后,你就有了十。”
“呃……”我一时语塞,试图耍耍滑头。她坐回她的椅子上,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我已经受不了她那笑容了。
不过她确实拿住我了。她说对了,之前我从没想到过。把数字零放在任何数字的后面,就相当于把那个数字乘以了十,哼哼,零可比“什么都没有”牛逼多了。
“哼哼,没错。”她应和到。
我吃惊的看了她一眼,她笑的更开了,这让她的痦子冉冉的升起了。她直接让我回想起Michael的一举一动来。Michael想说的永远都是那么的有趣,以至于我可以忽略他的胜利的微笑。不过看着她的微笑,确实还是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我知道我永远吵不赢Michael的,但我永远是乐此不疲。他总是为我的努力所开心,而且永远像说评书一样给我留足了扣子。就像用一个胡萝卜在一头骡子面前晃悠一样,我想这让我不停的进步。那时我感觉她在做同样的事情。
“你看到了,”她继续说道,“这告诉我们,零是一个很强大的数字。但是实际上,它不仅仅是一个数字。它是一种规则。这种原则让所有的数字都存在且扩展。零就像是基础(Base——注意,Base与贝斯,Bass同音——译者注),就像是基石。没有它,就没有其他的数字。”
“等等,”我打断道,我不确定刚才我是不是听清她说的话了。她刚才在说基础还是在说贝斯?不过她没给我思考的时间。
“所以我推荐你这么想:数字零的优先级高于其他任何的数字。原因是:数字一到九永远都有一个特定的意思,而它们不能代表无。数字零可以表示某些东西,也可以表示无。就像贝斯一样,一般它是默默无闻的,但是它可以垫在底下,也可以冲在上面。这使得它变得完整。”
我不能完全听懂,但是好像挺有趣的。我还是没能搞明白她在说基础还是贝斯。我刚开口问她,她就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然后放到耳旁,示意我应该闭嘴先听她说。
她桌旁只有一张凳子,而且她坐着。我向她靠了靠,站在她对面俯下身子听她讲。她翻着桌子上的牌,偶尔抬起头来看看我,我感觉我就像一个巨人一样。虽然我的个头是擎天柱,但是我知道在这个情形下,我还是被她踩在脚下的。她对零的理解已经足以让我忘记我来这家书店的目的了。不知为何,我感觉到这对话中好像有些和音乐有关的东西,但是我暂时还没找到。
Isis又向我展示了关于数字的另外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说数字一和九是怎么联系的。当数字一和自己相加时,只会逐一的增加(递增),而数字九,当和自己相加时,尾数都会逐一减少(递减)。比如:
1+1=2
1+1+1=3
1+1+1+1=4
1+1+1+1+1=5 以此类推
九加九,以此重复,得到的数字的尾数会逐渐减小,比如
9+9=18
9+9+9=27
9+9+9+9=36
9+9+9+9+9=45
在乘法中,她把零和九放在一起。因为这两个数字总是在循环它们自己。任何数字和零相乘结果都为零,任何数字和九相乘所得的结果的数字相加都为九。我已经知道零是怎么循环自己的了,但是我从没意识到九也是这样。比如说
1*9=9
2*9=18,(1+8=9)
3*9=27,(2+7=9)
4*9=36,(3+6=9),以此类推。
那天她还向我展示了更多关于数字的让人开眼的东西,比方每个数字是如何依赖于其他数字而存在的。她告诉我,当每个数字在表征其固有的特征意义时,还表现了与它同族其他数字相同的一些特点。她还展示了数字和人之间的相同之处。我一直没搞明白哪个数字是阴性的,而哪个数字是阳性的。不过她认为这其中是有区别的。
她的许多知识都有趣而独特,不过最让我着迷的是她对零的认识。她一直不停的把零和贝斯联系在一起,或者是基础,我一直没能听清,但是我一直在努力的听。
“就像乐队中的成员们,每个成员都有特定且重要的任务。”她继续说道,“零是一个阴阳数字。它代表着两面,有和无,满和空,大和小,强和弱,下和上。它的形状是圆形并不是巧合,圆就是空间的形状,这个形状没有起笔也没有落笔。许多高深的东西都是这个形状,这是一个神圣的图案。这还是一个万物回归原点的形状,哪怕是一条直线,只要你一直画下去,最终都会交汇在一点上形成一个圆。” 这还是你脸上那个牛逼的痦子的形状……我的注意力情不自禁的就转移到了她脸上那颗跳动的痦子上。她皱着眉看着我,但是没说话。哪怕和Isis在一起,我都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思想了。
“就像一个黑洞一样,”她继续说道,“像一个从一边吸入而从另一边吐出的漩涡,零有着可以同时将事物的两面展现给我们的能力。”
她让我无限回忆起Michael来,这让我有点紧张。这不仅是因为她引人注意的举止或者她超级潮人的装扮,她的言谈举止都让我感觉极端眼熟。不知为啥,我知道这一切有关数字的东西都将最终绕回音乐上。
其实我不能完全理解她所说的东西,或者她为啥要跟我说这些,但是她抓住了我的注意力。我从没有这么考虑过零。同理,我也从来没如此考虑过其他任何的数字。她那浮云般的动作已经告诉我她已经说的嗨起来了。她边看着她的水晶球,边继续用一种柔软且神秘的语调跟我说:
“零就像空间,懂吧。这是所有东西的基础,所有的力量都从这空间中来。一个科学家仔细观察一个原子,从中发现了什么?空间!”她说那个词的时候猛挥手臂。
我努力的回想高中时的科学课,想从中回忆起任何有关原子的东西。我记得那时候科学课老师说过原子是由原子核、质子、中子或者还有其他一些什么东西组合而成。不过其中最多的还是空间。或者他当时说的是分子还是啥的,不过我已经记不清了。因此我也跟Isis争不起来,我也知道我是肯定控制不了她的。控制四根贝斯弦已经让我挣扎了好多年了。
她突然抬头看着我,“弦!你想聊弦理论?”
“喔,不!”我回答道,同时再次意识到,我的思想并不是我一个人的。
“好吧,我们继续聊数字和音乐。”
“你刚才确实是在说音乐呀,”我睁大眼睛说道,她再一次把手指压在了嘴唇上。
“听着,”她说,“一个琴师往小提琴里看是一个道理,他能找到啥?空间!往木贝里看,有啥?更多的空间!但是从这空间中产生了什么?音乐!”
“把一个原子(内部充满空间)以错误的方式割裂,乓!你知道结果的。”她站起身来,把手臂甩向空中。“但是没必要那么做,”她坐下继续说。“如果科学家能窥探你的思想,他能找到啥?除了空间,他啥都找不到。存在于原子中的能量巨大的空间,同样存在于你的意识中。这可以让你了解到你意识的强大。无穷的力量存在于你脑子中的‘虚无’中。所以下一次你‘无事可做’的时候,你要意识到这个说法之后隐藏的巨大能量。”
她抬头微笑着看着我,眨着眼睛,然后又低下头去看着水晶球。
“你的意思是我的思想比原子弹还厉害?”
她歪着头,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一样看着我,“哦,我的孩子,原子弹能而且只能做一件事情,但是你的思想却没有局限性。这个世界中所有的东西,甚至其他的世界,都是从你思想中的‘虚无’里诞生的。”
“其他的世界?”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就像上满了弦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所以我在脑袋里先把这部分做了个记号,然后赶紧跟上她的思路。
“你的意识里可以找到任何东西,”Isis告诉我。“那片空间就是音乐存在的地方。空是关键。想着某件事,然后用空包围着它,就是一个大大的零。你的目标足以帮助你完成剩下的事情。你的思想帮助其成型,是的,但是你的思想并不能创造任何东西,就像你的贝斯创造不了音乐一样。所以不要再去试了,留空就行。刻意的去追求这些事情就像警察让你走直线一样。”
我记得Michael也用过这个警察走直线的例子。我不知道这是个巧合,还是Michael和Isis实现就计划好了这次偶遇。我问了她,但是她继续说她的。
“当进入有意识创造的世界的时候,这是一个很多人都会犯的错误。实际上你已经在创造一切了,但当你努力尝试的时候,你却在逐渐的疏远它。而这的关键又可以从空间中找到。”
我只能听懂她说的一部分,但不能完全听懂。和和Michael说话类似,和Isis说话时,有数不清的信息排山倒海的压过来,让人很难跟上,但我尽力了。还有一点和Michael很像,她可以把思路保持在永远比我快一点的地方。为了不错过任何信息,我努力跟上。我想他们都知道这样可以迫使我进步更快。
她又说了一会儿,把数字和一切她能想到的东西联系起来。我彻底忘了时间,而且也想继续听下去。她说完之后,我在书店里晃悠了好几圈,试图从她的话里悟出些什么。
后来我回想起我来书店的目的,我赶紧找到那本书,付了钱,然后回到Isis的桌前。尽管我是为了自己买这本书的,但是某些力量驱使我回到她的桌前。也许是为了把我的书包一下,也许是知道她还有其他东西要说,也许是我有其他话要说,再也许是因为之前她的紫色指甲抓了我的手臂而我现在要抓回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她不在意。她知道我听进去了。她一手抓着我,另一手抓过椅子,然后站到上面。她看着我,继续她的折磨——我是说,说教。
“听着孩子,我来跟你说。”她的指甲都嵌到我的肉里面了,这让我不得不集中注意力。“你现在可能不明白我说的东西,但是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一切都会相通的。倾听数字,我的孩子,所有的数字,理解零的重要性。只有到那时你才会真正明白数字的力量。” 又见更新 先顶后看 当当那本翻译版已经看完了,还算不错。但感觉没有倪老师翻译得到位,尤其是涉及音乐本身方面的东西、以及和音乐问题有内在关联的非音乐文字。
再次顶上此贴,建议置顶。
另外,如果版权方面不冲突的话,希望倪老师翻译完毕后能整个书号出版此译本,泽被万民啊!
开印3000册的话,估计几个大音乐坛子的朋友们的购买力应该已能让出版方收回成本。
中国人需要这样的好书。
看看那些学钢琴的孩子们吧,100-300元一节课,还不见得是一对一教学,三四岁就直接上指法,简直就是戕害音乐兴趣和想象力啊!
[ 本帖最后由 skborch 于 2011-1-11 13:38 编辑 ]
回复 172# skborch 的帖子
这位仁兄,中文翻译版大部分还是不错的,就这点来说,我要顶一下。但是,有的地方两位译者实在是搞不明白,就干脆略去了,比如我前面提到的第七小节最后一部分,其实这部分才是那一小节的精华和高潮。就这点来说,我觉得那个译版需要改正。其实既然做了这件事,有个好的归宿是人人都希望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过于薄弱,不知是否有能人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当然,全部翻译完毕之后,我会把译文再加整理和调整,并集结成一本完整的书,到时候以什么形式发布,还请继续关注。 再顶!!! “不管你脑子里想什么,不要被胡思乱想控制。把你的想法放在一个大大的零的中央,就像原子中的原子核,这是很强大的。当你学会可以将自己放在中央,并用这种力量,这种空间将你包围,那你就将无往不利。”
她顿了一下,抬眼看着右边,好像在回忆什么事情,又像是在接收什么信息。然后她把我的胳膊抓的更紧了,目光也又移回到了我身上,接着用一种近似于耳语的语气说道:
“听着,在你能完全理解音符之前,我亲爱的孩子,你必须首先理解放置这些音符的空间。空间可以看成是万物的始源,这也是为什么万物最后都又回归其中的原因。这就是‘零’的规律。记住我说的,如果你把我说的理解了,那将会帮助你往你的音乐中注入难以衡量的能量,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也是可以让世界改变你的力量。但是记住,你是担当责任的人。现在你可以走了。”她冲我眨了眨眼,松开了手,从凳子下来。
“我的音乐?”我几乎喊了起来,“这些数字跟音乐有什么关系啊?嘿,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玩音乐?”
她用她特有的方式回答了我的问题,同时她的手再一次出现在空中,“我亲爱的孩子,你不是瞎子吧?你没看到桌子上的标志么?我能看到一切,一切!现在,把那本书给我。”
包书绝对不是她的长项,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这份工作的。她把书翻来翻去的,胡乱的撕着包装纸和胶带,还把她的卡片搞的到处都是。我想帮她一把,但是还没开口,她就说:
“你站那儿继续考虑,我来继续包礼物。”
我可不想让她继续在那儿折腾。她说话有一套,但是包我的书确实半套都没有。她已经彻底的迷失在包装纸中了。这个可怜的大妈本可以寻求一点帮助的。她抬头看着我,皱起了眉。
看着她继续折腾包装,对她的想法和问题如潮水般涌上来。她认识Michael么?她从哪儿来?她从哪儿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字的东西的?她怎么知道我弹贝斯的?或者她知道么?她对其他的顾客也这样么?这个店里哪个人雇了这么一个坑爹的人?再来一次,她认识Michael么?
我还对她眼睛的变化很好奇。虽然她眼睛的颜色好像没有变化,但是她的眼睛确实变了。虽然Sam只有十一岁,但是我发现他也有这个特点。一直到Isis站到椅子上我才真正的看到她的眼睛。到那时我才确定了她确实在讲音乐。所有我认识的眼睛能变化的人都跟Michael有关。虽然说不通,但有可能是音乐通过他们的眼睛在说话。
我们的偶遇也太巧合了,是不是Michael安排的?肯定是的。我在书店的时候,这个念头一直在挠我的心窝子。最后我鼓起了勇气直接问Isis:
“你认识Michael么?”
她立刻就回答了:“我从Jackson先生小时候就认识他了。我在梦幻庄园(Michael Jackson的庄园)做了八年的首席顾问,但是乔丹先生只来找过我一次,他不知道该怎样对付大鸟伯德跟魔术师约翰逊,我很快就让他明了了。道格拉斯先生在遇到我之前是一个地方的莎士比亚剧专业户。现在你也看到他在哪儿了。Angelo先生,我在他把名字改成单名之前就认识他了。如果不是遇到我,说不定他现在还在画简笔画呢。哦,对不起,你说的是哪个Michael,我的孩子?”
“好吧好吧,谢谢你的宝贵时间!”我嘟囔着。她说的跟真的一样,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感觉从Michael嘴里也许能听到真话。我拿起书,冲出书店。我钻进车里,她的声音还在回荡:
“我的小费呢!!??”
当我快到家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当Isis说起音乐的时候,她的口音就消失了。是她变了,还是我变了?我不能确定。
当我下车后听到我屋里传出的美妙无比的音乐时,这些想法都烟消云散了。我知道那是Michael在弹吉他。我很高兴他在那儿。我站那儿听了整整两分钟,然后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欣赏。
“你是就想傻站在那儿,还是在找钥匙(或译为找调呢)呢?”
我打开门看到他正坐在他老坐的地方,带着他那惯有的笑容。那也是我在离开书店时Isis脸上带着的。Michael放下吉他,回答了当时我脑子里的问题:
“音乐就是数字,知道吧。”
“原来你真认识Isis。”
(俄罗斯口音)“你是说那个在书店里折腾书的大妈”他笑道。
我也笑了,“我们在书店的会面是你安排的把?”
“Isis很奇怪。”他说道。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也不介意。考虑到Michael已经很奇怪了,所以听他这么评价一个人,也显得很奇怪。
“但是她确实很了解她的数字。”Michael继续说道。
虽然我知道我错过了Isis说的许多话,但是我知道这些信息是类似的。为了能更好的理解音乐和数字的关系,我询问了Michael。
“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Michael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抑扬格五音么?”
“没,”我回答道,“那是神马玩意?”
“这是写作时有时会用到的一种节奏格式。莎士比亚用过,还有其他一些人。它就是数字,仅此而已。你还听说过俳句么?”
“好像听过,但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个神马。”
“别担心,试试这个。在音乐中,你知道一怎么和八联系吧?” 终于有个问题我知道答案了!“数字一,Do,是根基。如果你数一个大调的音符,Do-Re-Mi-Fa-So-La-Ti-Do,在一个八度的两端的第一个和第八个音符是一样的。”
“恩,好吧,那数字零代表了什么音符?”他问。
这我就需要考虑一阵了。然后答案突然蹦了出来。“我之前从没考虑过,不过答案很明显。零代表的是空白,一个音符也没有。如果零让其他数字更有意义,那空白也会让其他的音符更有意义。”我滔滔不绝的说着,脸上洋溢起了自豪的笑。
“Isis听到一定很开心,”Michael评价道。“现在咱们越过这个初级阶段,你可以把这个概念运用到音符、节奏、技术、力度、留白等等——所有音乐的元素中,但是我们还是多花点时间在间隔上。”
音符和节奏是一回事,但是该怎么样把数字和其他的元素联系到一起去对于我来说还是一个未知。我再一次迷失了,但是Michael才刚刚开始。
“四度和五度是紧密联系的,”他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不!因为C上移到G是一个五度,而如果往下移则是一个四度。而从G移到C则是相反。还有,一个大三度和一个小六度是关联的。比如:C到E是一个大三,而E到C是一个降六,但是一个小三和一个大六关联。哼……C到D是升一个音,而D到C则是一个小七度。那C和B差了一个半音,还是六个音呢?谁知道?我们来看看一个全音。从C到升F,两者可以差三个全音,或者两个小三度。从C到升F和从升F到C是一样的。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完美的间隔。但是C到G被称为是一个完美的五度。有趣是吧,这就是数字!懂了么?”
“完全不懂!”我很自豪的说。
“好的,你无耻的样子颇有为师当年的风采。”Michael说。“知识都不是实实在在的,你需要慢慢理解。”
“我想我明白了。”我回答道。
“许多人都想很努力的一次把所有的知识都搞定,然而没有意识到这其实对于他们的演奏来说没有起到任何帮助。知识并不是要一次都全部消化的。让Isis告诉你的东西再煲一会儿。她告诉你的所有知识将在某时融汇。其实我更关心的是她还对‘空间’说了些什么。她跟你讲小鸟和蜜蜂了么?”
“她确实提起了小鸟和魔法。”我回答。
“太好了,Isis很在状态嘛!”他两只手握着自言自语道。“她所告诉你的东西比任何其他的东西对你的意识都有帮助。我告诉过你音乐是用意识演奏的。她给了你一些简单的充分利用你思想潜能的线索。”
“你说着简单?”我问。
“她想告诉你的很简单,是的。是你让她的话语和数字把你自己搞晕的。一旦你掌握了她所建议的东西,还有了解了空间的力量和价值,那你就会真正的理解音乐和意识的力量。”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她的破英语。”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注意她的词语而非她要表达的意思。如果你可以清空你的思想而接受她话语的含义,那她说的语言就不重要了。你就会觉得这就跟音乐一样。这种方法可以用来跟任何的人或物交流,包括动物。”
“神马?”
他不会是认真的吧?下面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难以置信的。我不指望你能相信,因为我自己到现在还不太相信,况且我当时还在场。以下就是我清楚记得的。
Michael让我出去,抬头望。我照办了。
“我在看什么?”我站在院子里问。
“12秒之后,一只雄性红肩鹰会飞过你的头顶。”他回答。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因为当时他还在房间里,坐在椅子上呢。但是他又一次说对了。
“哇哦~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听到它飞过来了么?”我边问边奔进屋子。
“听见了也没听见。”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需要听到那只鹰的声音,我可以听其他鸟。”
“酷!它们说什么了?”我很期待他的答案。我期待着他用一个神秘、奇幻的答案再一次征服我。不过他给我的答案却异常简单,简单到再次把我征服。
“小鸟们什么都没说,或者,Isis可能说,它们说了‘零’。”
“这是神马意思?”我再次问道。
“当一只猎食的鸟在捕猎时,大多数的小鸟都知道。所以,为了不成为鹰的食物,它们尽可能的不被发现。很多其他鸟都会赶紧躲起来,不出声。当我听到小鸟停止了啼叫,我就知道有危险出现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危险来自于空中而非地上呢?”我问。
“如果地上有危险,那小鸟会惊叫,因为它们知道它们在树上是安全的。但是如果危险来自于其他的鸟,那树就不能为它们提供必要的保护了,所以小鸟们就变得安静,或躲进树里,或两者同时进行。”
为了表明我彻底搞懂了,我用我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听到了小鸟们噤声之后的寂静。”
“没错!非常准确的描述!”他回答道。“然后这种寂静在地面的移动速度让我推算出了老鹰即将出现的时间。”
这太神奇了。这个原理太简单了,以至于我之前从没有想到过。以前我只注意过小鸟们的啼叫,但是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小鸟们何时停止啼叫。但是他是怎么知道那是一只红肩鹰而不是红尾鹰或者其他什么鸟的,对于我来说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旦你注意到了寂静,或者说是‘零’因素,那你接下来就会学习如何理解不同种类的寂静,”Michael说。“记住,零是和其他数字紧密关联的,那也意味着零或者寂静可以改变。” “理解这一点将帮助你预见将要来袭的威胁。”
好吧,我不懂。不同种类的寂静?还有他是怎么总能知道我在想啥的?哦好吧,循序渐进……
“来,瞧着这个。”他笑着说。
他走了出去,开始发出一串刺耳而尖锐的叫声。他断断续续的重复着,直到一些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只红肩鹰盘旋且越飞越低。几圈之后,它干脆落在了我院子对面的树上。
“它能成功的。”Michael低声道。
之后老鹰又飞到了一段低一点的树枝上。我自己是彻底不可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了。这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嘛!但是我脑子里能想到,Michael和李宁都会告诉我,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Michael眨巴着眼睛跟我说。“现在平复你的心境,保持不动,保持冷静,让寂静的声音盖过你的思绪,跟你对话。”
我还不清楚该怎么才能像他说的那样做,不过我还是试了。让我惊奇的是,那只老鹰从树上飞了下来,直向我们飞来。它越飞越近,越来越大。我瞟了Michael一眼,看他是不是像我一样紧张。他稳稳的站在那儿,慢慢的抬起了胳膊。
那只红肩鹰——未经驯服的,野鸟,天生的猎食者——停到了他的胳膊上。这一幕既美丽又不可思议。这只有着长长羽毛和弯弯利喙的大鸟,居然低下了头,温顺的让Michael抓着它的背。
“所有的动物都喜欢被逗玩。”他说,“小鸟都喜欢被人抓颈后的背部,因为那里它们自己抓不到。”
他让我伸出手臂,再一次让我震惊的是,那只老鹰跳了过来。我对自己的腿变得有多软感到很吃惊。老鹰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恐惧,开始不断的呼扇着翅膀,直到Michael走过来继续摸着它的后背。过了一小会儿,老鹰也开始让我摸它的后背了。就这么看着老鹰低下头想让人摸,而不是想咬断我的手指,是很壮观的一件事情。
“动物会对你的感情有所相应,”Michael说道。“你必须先排除你思想的影响,这样你真实的感情才能说话。”
“那我该怎么做?”我问
“你觉得你该怎么做?”
“冥想吧,”那是从我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方法。所以我顺着继续想了下去。“我听说有人能用这种方法清空思想,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能教我么?”
“我可以展示给你,”他回答道,“你自己教你自己。”
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到?
我们跟我们的老鹰朋友说了拜拜,看着它飞走。我们走回屋内,Michael关上了窗子,让我找个舒服的椅子坐下。
“清空思想,听我的声音,注意你自己的感觉。”
他坐在我身后,用一种轻柔的声音跟我说话。而且他的语速也比平时慢了好多。而我却仍然为刚才的所见所感激动不已,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
“激动是一种真实的感觉。”他说道。“真实的感觉中蕴含着能量。你可以利用这种能量,如果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话。这种激动会让你的身体紧张。注意那种紧张,并且让它环绕你的身体,让你自己全身都沉浸在这种紧张里。”
我在那儿坐了几分钟,试着去体会他所说的。我越努力的试,越觉得困难。我只有不去有意的试的时候才能找到那种紧张感。
“这是一种对于意识和身体控制的练习。”Michael说道,“不要刻意去想,随它发展。这是使用‘不注意’的时候。使用意图,而非注意力去引导你身体做你让它做的。清空你的思想,使用你的感觉。”
我又试了几分钟,啥都没成,我沮丧的睁开了眼。
“我不懂。”我说,“我一直很努力的找到那种感觉,但好像我越努力的试,那种感觉离我越远。”
“你刚才说的也许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他告诉我。“不要努力的去试,轻松的去试,就像在玩一个游戏一样,不要有压力。如果那还不行,无所谓。就像用手取水一样,需要轻柔的动作。”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轻松的试,我告诉自己。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大概也就过了半分钟的样子,我感觉到了。我能感觉到我整个身体里的紧张感。Michael让我再多体会了一会儿这种感觉。我掌握了之后,他让我把感觉变得小一点,但是密度不变。他让我把这种紧张感变成一个能量球,放在胸口的正中央。一旦我可以成功的做到且能坚持一会儿了,他又让我把那个能量球移动到我身体的不同位置上。他说任何的感觉都可以像那样移动。
“这样做可能对你的身体大有益处,也可能大有害处。”Michael说,“这取决于动机。”
每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可以做成这事时,这种感觉就慢慢的消退。
“随它去,”Michael命令道。
一旦我可以放松下来,而且“随它去”,这种感觉就回来了。它以一种难以预料的方式回应着我。我越试图抓住它,它溜得越快。我放的越松,它粘的越紧。我不能确定,但是好像我所需要做的就是用意图引导着这种紧张感。而强迫的驱动却只有适得其反。一旦我找到了那种紧张感,我就让它在我的体内移动,直到Michael让我让它重新充满我的身体。
完成了这个之后,他还不打算停下。“你现在正用身体包围这这种紧张感,现在让它包围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听到他刚才让我做啥。反正我是不想去想的。 在寂静中 欣赏 咀嚼 发现个有趣的事 也许是因为 Victor Wooten 本人演奏贝斯的缘故
在贝斯板块 浏览量 刚好是这边两倍 我想象着自己正被包围在这种紧张感中。我可以看到自己好像正处于一种由光形成的金色的茧中。不知为啥他好像知道我已经完成这一步了,于是指引我继续进行。
“现在它在你身体之外,”他继续说道,“你可以就把它丢在那儿不管它,或者你可以把它送到别的地方去。现在我要你把这种紧张感送到我这儿来。”
我听到他在房间里走动,但是我没睁开眼睛。
我该怎样才能做到?我自己在心中对自己说——或者说,我在我心中想到。
“快呀!”Michael说道,“一个孩子不会问怎样的,就试着去弄成它。用你自己的意愿!就像孩子玩儿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我就干脆即兴了。我想象着我的这种紧张感就像一团金色的光围绕着我的身体。我的意念从其中撤出,以便能从旁边看到整个光球。随着我的呼吸,我轻轻的把它吹向Michael。我看着它慢慢的穿过房间。当我看到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大的零的时候我差点笑出来。就当我想象着光球碰到Michael的时候,他说话了。
“非常好!非常,非常好!一次成功!我有点震惊,也有点嫉妒。当时我向那只老鹰传送意念球的时候,失误了。它要换好几根树枝才接住。”
我的眼睛自己睁开了。我感觉有点迷茫,于是甩着头听他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调侃我。无论如何,这招管用了。他刚才那么说我,让我感到既神奇又自豪。
在庆祝了一会儿之后,Michael走到我跟前,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不过在昏暗的房间里,他的眼睛在闪光。
“现在,”他继续说道,“这是真家伙了。当刚开始的时候,你可以把它看成是游戏。但即使是在那时,你的动机都必须是纯洁的。一旦你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自信,这种力量就会提升。那时,你如何使用这种力量就会对你世界上的生命产生极其重大的影响。现在,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游戏,但记住,实际上它不是。”
他给了我几秒钟消化他所讲的东西,然后他又靠过来一些,继续说。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直视我的心底,检查着他说的话是不是在我的心里生根了。
“你根本不知道这种能量的能力,”他告诉我,“它可以用来治愈你自己,别人,或者可以用来……”
他看着房间那头,我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房间那头厨房里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支小花。一束阳光偷偷的从窗子缝里钻了进来,照在几片花瓣上。让我惊异的是,当我看着那朵小花的时候,它渐渐地枯萎了。它就这么掉了下来。我也差点随着它跌了一跤。因为不可思议,我的嘴张得大大的。我掉过头看着Michael,他笑着,冲我眨眨眼,然后又瞥了那小花一眼。我也又望了过去,这一次让我吃惊的是,小花又变得生机勃勃了。我回头望着Michael,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你相信那玩意?”他再一次的展示了他的招牌表情。
我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我站在那儿张大了嘴,目光不停地在他和那支小花间移动。他转身走到门口,边打开门,边跟我做了最后一句话:
“晚上十点在Grapevine咖啡店等我。今晚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用到音乐里。”
他轻轻的把门带上,消失了。我一个人站在湖南的屋里,努力的把幻觉和现实区分开。
Grapevine咖啡店是一个小型的夜店,位于Nashville的Elliston Place附近。Elliston Place是一条不管白天晚上都人丁兴旺的街道。那条街上大概有大大小小三四个酒吧和夜店。
那个夜店只能装下一百五十人左右,但舞台前的大玻璃墙可以让站在外面的观众也同样看到台上精彩的演出。有些时候,街上能站满了从外面看里面演出的人群。我不知道当时Michael到没,因为外面长龙一样的队伍,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能进去看看他是不是在里面。
当我走近那家夜店,我发现好像有人在人群中指着什么东西。我过去看到一幅奇怪的场景。有个人在街上,批着带着蓝条的黑披肩,在领子的地方用一个银色别针扎了起来。他头上包着一面美国国旗,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他还在滑着滑板。
随着他越来越近,我确实有溜走的想法,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他是跟我一起的了。从夜店里我听到有人喊,“Michael,你的桌子哦了!他们在等你呢!”
当他进入夜店的时候,我赶紧奔过去和他相认。“他跟我一起的。”Michael边喊着边和我一起挤进入口。虽然他披着披肩,但是看着门口那些期待着进门的人的表情,我感觉和他一道还是挺好的。
台上乐队已经开始演奏了。他们听起来很棒。还没坐到桌前,我发现台上居然是Sam在弹贝斯。
“我不知道现在未成年人可以干活儿了。”我开玩笑的说。
“咱这旮旯已经没人能弹的比Sam更好了,包括你。”Michael说道。
这话很刺耳,但是也是事实。我知道镇上大多数的乐手,确实没有乐手能像Sam一样演奏。他弹任何段子的时候,律动都从来不丢,而且他演奏的时候永远在笑,让人感觉他很享受,这让人印象深刻。(我不用再提醒你一次,Sam只有十一岁了吧?)
“今晚很特别,”Michael说道,“这些人不常在一起演奏。乐队里所有的成员都是相关领域里最顶尖的,不过今晚我要你注意的是鼓手。世界上还没有鼓手能像他一样操控律动。同时他也是一个掌控空间的大师。注意他是怎么用这个来突出他所要表达的东西的。” 。。。顶买了这本书看的 这周事情繁多,连载暂停一个礼拜。见谅! “他叫个啥?”我问道。
“这不重要,专心听!”他回答道。
操控律动……这又是一个新概念。我也不知道这具体是啥意思,不过我很想搞清楚。
我们听乐队Jam了大约四十五分钟,才意识到,这个鼓手根本就没SOLO。他甚至连花都很少加,而且在每个乐段的末尾,他宁可把空都给留出来,也不愿意加入太多的段子啥的。因此律动,我意识到,也因此会更强更稳定一些。我能感觉出,这个鼓手是有两下子的,不过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不把这些东西显摆出来。也许Michael就是想让我看这个,我会很愿意和这样的鼓手合作的。
就在那时,吉他手开始对着话筒说话了。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要隆重介绍,全世界最猥琐的人。人们都叫我‘老湿’,但是我要向你们介绍那个教会我所有我知道的知识,还有我不知道的知识,更有一些我不应该知道的知识的人。头一次来到永无之地的新手,宇宙霹雳无敌头牌、永不孤独寂寞、坏到骨子里的——Michael!”
Michael随着键盘手的一阵乱弹,跳上了桌子。把他的披风拉的遮了小半个脸,他单膝跪地,然后突然站起身来,模仿蝙蝠侠那样,用两手把他的披风一下子撑开。他这两下子很囧。观众们一下子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也是(虽然私下里我认为那斗篷还是挺帅的)。他跳下桌子抓着我的手,然后迅速拉着我走到了台上。我根本没时间反应。
“你想干嘛,Michael?”吉他手问道。
“我要唱C调的Mustang Sally。”Michael回答。“我这个朋友想和鼓手一起演奏,他号称是一个贝斯手。”
我看到Sam笑着拿下贝斯,交给我。现在说我不认识这个神经披风男是为是太迟了,我只能接过贝斯,背上。
我站在那儿看着那么多观众盯着我,瞬间感觉到一股紧张和不安席卷全身。我不知道该干嘛。那首歌我以前弹过上百遍,不过不知为什么,那天晚上,我想不起来该怎么弹了。
Michael回头看着我。我已经紧张的汗流浃背了。我和刚才那个已经弹了好久的小盆友怎么比?我看了看Sam,他递给我一个让我宽心的微笑。
哦,对,笑!我想起来了。
鼓手敲了四下鼓棒,已经没时间考虑了,歌开始了,进贝斯。但是我太紧张了,以至于忘了进了。Michael赶紧过来救场。
“等一下,等一下,马上咱们要开始动起来了,但是我忘了系安全带了!”他一边假装着坐在车里系上安全带,一边掉过头冲我挤挤眼睛,“律动走起来就行了!”他轻声说道。
我们开头不错。我之前从没听Michael唱过歌,他太棒了。他就像Otis Redding,James Brown,和Bob Dylan的综合体,如果有这种人存在的话。尽管他满场飞,还跳舞,劈叉啥的,但是他绝对没有唱跑一个音。而且他还站在一个点上,专门为透过玻璃窗看演出的观众演了一段。然而,他在这么小的舞台上上蹿下跳左冲右突却完全没有碰倒任何东西,或是伤到自己,让我感到更加的惊奇。
唱了几段主歌和副歌之后,Michael指了一下吉他手,然后吉他手就开始弹起了好的不可想象的SOLO。他的吉他时而尖叫,时而低吟,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他结束之后,萨克斯手接着梭。他SOLO的大部分是同时演奏两把萨克斯完成的。键盘手用了一种塑料盒一样的装置,这个装置的一端被他含在嘴里,让他的键盘声像在说话一样。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我从没亲眼见过一群乐手有这样的道行。
Solo就这么在乐手间互相传递着,我突然发现,马上就要轮到我了。之前每个乐手的SOLO都让我热血沸腾,以至于我都忘了最终我也要来一段。其实这对于我来说是有好处的。因为如果我想着要SOLO,那我整首歌都会演的很紧张,而根本不会享受。所以此时,我的紧张感就好像已经点燃的炸弹。我可以感觉到紧张已经逐渐占据了我的身体。Michael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在他的提示下也照做了。
除了我和鼓手之外,其他乐手都停下了。我一直很讨厌这种情况。所有其他的乐手都可以在整个乐队的配合下SOLO,而贝斯手却只能和一个鼓手SOLO。呃,好吧,他不只是“一个鼓手”。和那家伙演奏就像在一个松软的长毛绒沙发上打滚一样爽。
他坐在鼓后面看着我,等我开始。他打的律动坚实有力,以至于让我紧张的小心更平静了一点,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该演奏些什么。我脑子里所想的只有,决不能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打败了,至少不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我决定硬着头皮上!
我决定以一个花哨的开头开始我的SOLO,但我演奏的越多,越感觉不安。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更深的沉浸在音乐中。每个人的SOLO都很长,所以我也决定不着急,把我想说的都表达出来。我使用了我所知道的所有技巧,和所有的音符。
我睁开眼,看到了Sam;他在笑。我想起了和他一起的音乐课,所以我也笑了。这稍微管点用。Michael坐在他身边,在冲着他耳语着什么。我知道他们在说我。为了防止他们打扰到我,我又闭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虽然我很紧张,但是我演奏了我认为有史以来我最成功的SOLO之一。当我结束时,观众都疯狂了。我感觉太好了,也傻笑个不停。我试图假装镇定,退到后面靠在音箱上,让人感觉好像这是我的正常发挥。然后我扭头看着鼓手,想看他是如何跟着我的。 这个帖怎么可以掉出第一页呢.....我顶~~~~ 他坐在鼓后,边嚼着口香糖,边点着头,看起来既平静又酷,好像看起来没怎么在意我的表现。他打的律动是我所听过的最扎实有力的。总的来说,他一直在做着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经过了扎实的大约八个小节,他突然停了下来,彻底停了。他的头还在随着律动点着,但。我看着Michael和Sam,他们的头,随着所有听众的头,也在一起上下点着。
我很惊奇,虽然他没有打鼓——也没其他人演奏,但是不知为何,律动仍旧非常扎实。屋里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律动就像之前演奏时一样的扎实有力。他之前保持了那么久的扎实律动,让我们在律动停止之后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它。
经过了大概四个小节,他打了一下Splash,然后他又坐在那儿,嚼着口香糖,点着头,空了四个小节,然后,他就算演奏完了。这就是他的SOLO。之后他又开始演奏他一直演奏的律动。这太棒了!
我被彻底击倒了。这是我有记忆以来听过的最难以置信的SOLO!甚至连像这样处理SOLO的想法都是独一无二的。他的SOLO说出了比我们所有人的SOLO加起来还多的东西,而他这么做仅仅因为是他啥都没打!我似乎能听到Isis的声音在我脑袋里回荡,不停的在重复着数字零。我终于开始理解她说的这个道理了。
这个鼓手创造了很大的空间,这样他所打的为数不多的几下就可以被清楚的听到。他这样做,使得我们这些听众可以真正的聚精会神的去听他的演奏。而我们也彻彻底底的清楚的听到了。这样也使得我们更彻彻底底的珍惜所听到的每个鼓点。我明白了,而且这让我很激动。这个鼓手是个天才!我知道关于空间,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我很期待在演奏之后能跟Michael谈谈这个。
我的演奏结束后,我和乐队成员互相握手,然后很开心的把贝斯还给Sam。我内心只想着赶紧冲下台去问问Michael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很确切的明了鼓手是怎么演奏他所演奏的东西的。我现在只能搞明白一些表象,不过我知道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奥秘,有我所没有搞懂的东西存在。
回到座位上,Michael让我继续听。他说我可以在演出结束后自己问鼓手,我照办了。
“Michael应该代我说,”他答道。“是他把我领进门的。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在这条路上探索和学习而已。”
“好吧,你完成的棒极了,”我告诉他。“你今晚演奏的简直是难以置信的好!”
“谢谢”他很谦虚的说道。
“你能帮助我像你一样理解空间么?”我问道。
“首先要理解休止,”他回答道。“休止和空间是相互关联的,不过不是一个东西。今晚你的SOLO真的非常好,但是几乎每个乐段的尾巴你都演奏的很匆忙。你并不处在一个正确的空间位置里。你的演奏好像想证明些什么,这让你变得很赶。你很焦急的想继续向下演奏,这使得你忽略了演奏休止。你并没有赋予每个音符完整的生命,和足够的空间。简单点说,你演奏了音符,而没演奏休止。如果你不演奏休止,不像注意演奏音符那样注意演奏休止,你就会变得很赶,就这么简单。”
“我从没这么想过……”我说道。
“我可以说,大多数人都没有。”他回答道。
他对我是百分之百的坦诚了,我不介意。
“当我们小时候第一次上课时,”他继续道,“我们学习如何读谱,也知道了什么是休止,但是我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演奏休止。我们也从未被告知该如何去使用。我们知道该如何使用音符来达到想要的结果,但是我们却从未被告知该如何使用休止去达到相同的目的。如果我们关注休止,并且真正的学习如何使用,那我们就可以比单纯使用音符表达的更加完整和深入。”
“比单纯使用音符表达的更加完整和深入?那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如果你在吵闹的人群前演奏,而且你想让他们闭嘴听你的演奏,你该怎么做?”他问道。
“大声点演奏吧,我想。”
“那样他们不会说的更大声么?”他问道。
“我估计会的。也许我该小点声演奏,这样他们就会注意听了。”
“没错,或者干脆停止演奏。想象,婴儿可以在一个稳定的噪声环境下熟睡,但是如果噪声停止了,那婴儿就会醒过来。为什么?因为它被安静所深深的触动了,”他用手指点着桌子,以强调他所说的话。
“哦,对!”我喊道,这才反应过来怎么能忘掉这点。“我以前看到过Michael通过力度变化让一个人停止说话专心看他演出的,那个人还专门穿过酒吧坐到台前来。”
那鼓手冲着Michael笑笑,“还在坑爹玩儿呢,哈,Michael?”
“我一向很喜欢”Michael也用他一贯的笑容回答了他。
“Michael如果愿意,可以让一个远在Cincinnati的人停止说话,”那鼓手在继续前补充道。“听听现在的背景噪音。”
他靠在椅子上,我也照做。我可以听到酒保和服务员聊天,准备结束今天的工作。另外还有我之前所没有注意到的从喇叭里出来的背景音乐,混合着门外汽车和人群的声音。我之前都没意识到这些,不过这些东西都让我们更大声的说话。
“如果这些声音突然停止了,”那个鼓手问道,“会发生什么?”
在他替我回答之前,我考虑了一下。 先顶了再看 顶上!!! 祝楼主新年快乐! 恭祝大家春节快乐,身体健康!
连载年后回归! 小顶一记。。。 顶起啊大师啊好人lz 好人 预告一下,连载下周一回归。各位兔年吉祥! “你将听到一片‘死寂’。你的耳朵将变得非常灵敏,你的注意力也将转移到那个安静的方向上去。你将会试图寻找产生如此死寂的原因,也会非常注意产生的下一个声音。你现在需要学习的就是如何制造相同的效果。当你为一群注意力分散的听众演奏时,你和你的乐队就是背景噪音。如果你想让听众听你们演奏,就必须做出些改变。他们可以自己决定是否听你的演奏,或者你可以替他们决定。你甚至可以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们开始听。最好的实现手段就是通过力度,或者更好的,通过空间。先制造一段寂静,然后保证下面他们听到的第一声来自你的贝斯。如果做的恰当,那接下来的整晚,他们都将一直听着你的演奏。这就是我在SOLO里做的。”
“你使用了空间,而且你用的太棒了!”我称赞道。
他用瘦瘦的食指指着我,语气认真的说:“对,而且你也发现了,没人觉得不好。他们都坐在那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下面要打点啥。我这儿制造了空白,所以他们都一起看着我。我把观众控制于掌股之间。其实那会儿我可以操纵他们做很多事情,但是后来我还是决定放过他们。我是怎么做到的?就是靠什么都不演奏!”他靠进椅子里,笑着,继续嚼他的口香糖。
对我来说这太牛逼了。我迫不及待的想学习如何像那样使用空间。尽管他说的东西我完全能明白,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他一下子坐起来,回答了我脑中的问题。
“由休止开始,”他说,“学习如何能让休止比音符表达出更多的东西。先弹一段旋律线,然后开始减少音符,把重点放在休止上。然后最终相比音符,你要演奏更多的休止。你跟他说过如何投射他自己的动机了么(Projecting his intentions)?”
“说了!”Michael回答道。
那鼓手把凳子朝我这儿拖了拖,靠了过来,把嘴靠进我的耳朵,轻声说道。“用合适的方法制造空间,然后用扎实的情感填满这些空间。你并不需要将之投射到哪儿。你所制造的这个空间将把听众的注意力完全的吸引过来。然后嘛……”他把椅子拖开了,然后站了起来。“啊,哥们儿,这都是好东西,学学怎么玩转这个技巧,那你就入门喽!”
留下了这些话之后,他也出门了。在他离开之前,我好好的感谢了他给我上的这课,也告诉他,希望以后能再和他合作。
“哈,会的!”他好像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似地,如此回答我。“生活像极了音乐。你需要演奏一些休止符。现在呢,我要演奏我自己的了。白了!咱有空聊!”
在他走出门之前,他又转过脸来瞟了走过的漂亮女服务员最后一眼,“我就是想感叹一下造物主的神通广大……”他说道。我默默的看着他走向他的车。
Michael一直坐那儿笑嘻嘻的看着我。他好像很乐意看到除了他之外的人把我的思想彻底整崩溃。
“他太不可思议了,”我说道。
“但是一切又在情理之中,”Michael说道。
“我觉得他就像你一样喜欢折磨我的思想。”
“大多数人都是在操纵自己的思想,但是如果有人折磨它,那效果会更好。”他回答道。
“他那些东西都是你教的?”我问。
“我所展示给他的东西,并不如你今晚是否学到东西重要。今晚你学到东西了么?”
“当然!”
“那就好,因为我们要颠儿了。
我们和只青蛙有个约会。”
第十一小节
倾听
我们开了到了一个叫Radnor Lake的地方。“Radnor”是当地人取的名字,这是田纳西州最美的公园之一,坐落在纳什维尔的Green Hills区。Radnor是许多狼群、花鸟鱼虫的栖息之所。这个八十五亩的湖吸引了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自然学家,鸟类学家和驴友。它沿岸的优美景色,使其全年客流不断。这同时也是我最喜欢的景点之一,但我只有在白天的时候多次游览,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过。
我们把汽车停在一家商店门口,然后就向黑暗中的公园入口走去。现在肯定是多云天,因为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再加上四下里没有路灯,我们在黑暗中,感觉跟闭着眼睛走一样。远处森林里传来的声音,更为这条拂晓前的小路增添了几分怪诞的感觉。Michael一声不吭的走着,还时不时的停下,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这边走,”他说。
他把我带到湖远处尽头的一张长凳前,“听,”他边坐下边轻轻地说。我们就那么静静地坐了好久,倾听着充斥于空气中的蟋蟀、青蛙还有其他各种昆虫的鸣叫。那种声音好像能催眠一样,让我感觉昏昏欲睡,直到Michael说话了。
“注意动物们是如何倾听其他动物的。”他介绍道。
我之前没注意过,不过那些动物好像确实在互相倾听着。不同的物种听起来好像是轮流着鸣唱一样。当某些动物占主导地位的时候,它们就会换一个音域。我好像在聆听一曲华美的交响乐一般。
正在我醉心其中的时候,一架飞机从上空掠过,所有的动物一下子都没声音了。飞机的声音远去之后,所有的动物又重新开始欢唱起来。它们花了一会儿才重新恢复和谐,就像有的乐手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进音乐一样。
“有一种青蛙,”Michael说道,“它们靠一起鸣叫才能生存。当它们一起鸣叫时,它们发出的声音就像某些大型动物一样。非自然的声音,比如飞机,会打破这种统一。当它们想重新一个接一个的恢复这种统一的时候,就会被天敌发现并且吃掉。正因为这样,有些青蛙的物种才会变得稀有起来。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作为一个物种,我们忘记了该如何倾听。” 我从没意识到,噪音污染有可能导致物种灭绝。但是因为我知道这些噪音让我有多不爽,所以我也能理解这些噪音可以如何的危害那些动物。
我满面愁云的坐在那儿想着这些事情,直到Michael开始发出一些低沉的喉音。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他就这么边咕哝一会儿,停片刻,好像侧耳倾听周围的反应,折腾了大概一刻钟。
突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我左腿上了,然后,它又跳到了我右腿上,这让我感觉寒毛直竖。在我心里,我在大声的喊叫,而表面上我已经石化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Michael先把它捡起来,我就肯定一脚把它踢到河里去了。我努力的想在黑暗中找出它是是个什么东西,直到它发出了和刚才Michael发出的一样的声音。那是一只青蛙,牛蛙。Michael把它整个翻过来,逗弄着它的肚皮。
“所有的动物都喜欢被人这么抚弄,”他说,“这是Betty;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最近她兄弟Jeremiah死了。”
“Jeremiah是一只牛蛙?”我问。
“是的,他是我的好朋友。”
听到这儿我开始嘲笑他,但是后来想起来他说Jeremiah死了,以防万一他是认真的,我表现得很悲伤。
“他怎么死的?”
“污染,”Michael说道。“这个地区已经不能维持以前那么多数量的青蛙的生命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总到这儿来,这个湖周围的环境还是保持的很不错的。附近的企业也绝对不会倾倒任何的东西到河里……”
“噪声污染,”他打断道,“或者你可以说,‘震动污染’。不管叫什么,这主要是由飞机和附近的建筑工地带来的。附近的环境保护组织已经努力了好些年头,建议重新规划飞机航线,以使飞机不直接从公园上空飞过,不过他们还没有成功。
除了增加噪音,飞机其实还改变了公园的震动。这对动物和游客都不好。环境学家都知道飞机不好,但他们没有完全搞明白为什么。”
“这都是Betty告诉你的?”我假装严肃的问道。
“不,我自己能感觉到。这就是为什么我几乎每晚都来这儿对着动物们唱歌的原因。这样有助于重新规整震动,这些青蛙好像是最享受的。”
“你对它们唱歌?”我不再掩饰自己的质疑,问道。“你是想让我相信,它们真的在听么?”
“我从没让你相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我在做什么。”
“我不相信你。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很多方面。我甚至可以相信你疯狂到每天晚上都可以来对青蛙唱歌,但是你不能指望我相信它们真的在听你的歌声。”
“哦,它们整晚都在听的。”他说道,“比很多人类听的都认真。绝大多数人类都不能听超过他们理解范围的东西。他们知道的越多,能听进去的就越少。人类只能听到想听的东西。如果听一个乐手的录音,在开始听之前,人们必须知道这个乐手是谁。一旦他们知道是谁演奏的了,在开始播放录音之前,他们就会仅仅根据他们认为这个乐手是怎样演奏的,来设定这段录音听起来应该是怎样的。谁演奏有什么重要的,整体听起来怎么样?给了你什么感觉?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可以从这些动物身上学到一两件事情,它们知道如何倾听。它们中还有些根本就没耳朵,根本听不到,不过它们可以感觉。所以我用我的声音和我整个人,来制造一种治愈系的震动,和空间里不好的震动抗衡。那些动物让我制造的震动穿过它们的整个身体,这些震动就像维他命一样。这是最好的聆听方式,用你的整个身体去感觉这些震动,用整个身体作为鼓膜。”
“我要像那样练习聆听,”我暗自记着,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Michael说话的音色,和这个寂静的环境很相配。而我,却只是通过情感表达自己,使得我所要表达的真实感觉不能持续。同时,我声音的力度对于我们所处的空间来说,太大了,这也让我的节奏脱离了树丛中的节奏。也许换个技巧会有点帮助吧。于是我做了个深呼吸,在我说出下一个段落之前,努力的平静自己。(虽然缓慢,但是我在努力的学习。)
“这个想法很有趣。”我一边为自己的沉着沾沾自喜,一边说道。
“是的,但是这个想法并不陌生。”
“但是你还是在耍我的对吧,动物根本没在听你唱歌,对吧?”
“你知道植物对音乐是有反应的,对吧?”
“是的,我以前听说过。”
“那植物有耳朵么?”
“呃,没吧,我觉得没。”
“音乐,就像万物一样,是震动,仅此而已。因为我们人类可以通过耳朵听到音乐,所以我们就偏执的认为就只能用耳朵听音乐了。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从没考虑过‘看到音乐’的想法,或者去‘听一朵花儿’。我们看到的,我们就不会去想用听,而我们能听到的,我们就不会去想用看。我们认为音乐止于耳朵,这是一个错误。震动可以无时不刻,无所不在的被我们所感知,甚至使用眼睛。如果你的知觉够灵敏,你是可以看到音乐的。”
很多年前,我还生活在弗吉尼亚的时候,我在一所聋哑人学校里演出过几次。当时我就对聋孩子跳舞感到很吃惊。他们是真的能感觉到音乐的。有时候我们甚至把音箱都对着地,这样可以帮助他们更好的感觉到音乐。有些盲人孩子甚至说能看到音乐。我知道这都是他们在对我们的音乐做出回应,不过我好像从那之后也就没深想过这些。
虽然我不能想象看到音乐,或者听到一朵花,Michael跟我说的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但我还是不喜欢。我是不会让他再用那些有道理的胡言乱语把我吸引住了。他在说对青蛙唱歌!对于我来说,这和对牛弹琴是一回事,都是扯淡!我感觉到自己的蛋定正在慢慢退却,刚想回应,他却先下手了。 “震动,”他说,“是具有穿透性的。就像水中的涟漪,会把你包围住,然后穿过你。要记住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震动永远不会停止震动。好好想想吧。震动可能会改变,但是它们永远不会停止。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时刻注意自己所制造的震动。”
我才不信咧。至少我自己不允许我自己相信,而且我也想让Michael知道。“你会跟那些动物们要钱么?”我揶揄道。
“它们会以自己的方式报答我的。”他回答道。
“好啦,Michael!别扯淡了,你步子迈的太大了!你大晚上的——现在我都不知道几点了——带我到这儿来,跟我灌输这些扯淡的东西,你真的希望我能……”
我正沉浸在制造噪音污染的乐趣中,突然之间,我被一种非常平和的声音打断了。Michael开始唱歌了。他没唱词,不过极其美妙的音乐瞬时充斥在了空气里。这些甚至都不像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我的周围充满了美妙的音乐。我解释不清我所听到的到底是什么,我真希望我有这本事。这是天籁之音,这是……好吧,天籁之音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
我闭上眼睛,让音乐把我包围。这很简单。这是我第一次用我的整个身体去感受音乐。我以前当听到非常好的音乐,感觉想要站起来跳舞的时候,我以为我是用我的身体感受的,但是现在想来,我只是通过耳朵听到了而已。此时此刻,在树林中,我是真正的用全身去聆听音乐,而音乐也让我全身酥麻,太爽了。
这时我想起了之前怎么应付这种酥麻的内容。我让这种感觉游遍我的全身。我特别想和人分享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种酥麻感上,我让它游移出了我的身体。我曾经把它推出来过,不过这次我又更进了一步,将我和这种感觉黏在一起(这很难解释,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个冷冷湿湿的东西在碰我的手。我睁开眼看到我面前正站着一只鹿,它的鼻子正在碰我摊开的手掌。虽然一般情况下我应该已经被吓到了,但是这种感觉非常自然,也非常好。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头,只是想确定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我再听普通音乐的时候,我会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我想着。
“已经进入下一个经验阶段了,我懂了。”
我不知道这些话是哪儿传来的,就感觉某人好像把这个想法传到我脑子里了。后来我意识到,好像这是从鹿那儿传来的。我不能确定,但是当我看到它的眼睛时,更多的话语又扑面而来。
“所有的经验和音乐都是普通的。而是否加上‘特别’和‘非凡’的标签,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不过就像绝大多数的人类一样,你冒着错过获得很多眼前的经验的危险,过分的沉浸于过去或者未来中。(you risk missing much of the present experience by putting part of yourself in future or past experiences. 这句话比较难翻译,我没有按照原文翻,只是取了意思——译者)。我强烈建议你抓住‘现在’,这样你和经验才能互相分享你的所得。”
她的声音温柔而甜美。我从没遇到一只鹿能给我建议,所以我决定接受。我再次闭上眼,让我沉浸在此刻。
像现在这样既迷幻又清醒,真的感觉很奇怪。靠着清醒的意识,我又再一次的把自我扩大,直到感觉到了周围的树和草。我能感觉到它们也在聆听这音乐。我不知道我的气息是否能影响到那边有毒的藤草。这个想法很奇怪,我知道,不过放在这奇怪的经历中,应景。
在品味了一会儿音乐之后,我睁开眼睛,以为天亮了。当时是我的第一感觉,因为感觉似乎万物都很亮。不过后来我意识到,我看到是辉光。我可以看到万物都被辉光包围着,我也在其中。
我看着Michael,他还是闭着眼睛坐在那儿,唱着歌。我可以看到音乐从他身上流淌出来,好像绝大多数都是从他嘴里出来的,不过我注意到也有些从他整个身体里冒出来,而又同时有一部分回到他的身体里。音乐和万物相互联系,而万物也和音乐紧紧相关,包括我。我可以看见震动在四处跳跃,穿过一切,这让我意识到万物都是有生命的,也是相互关联的。我知道所有动物的位置,而根本不用去看,我心里非常有数。这种感觉是之前没有的,之后也没有体会过。这很难用语言形容,不过我感觉似乎我对很多以前漠不关心的东西都变得非常关注起来。
我闭着眼睛坐在音乐中,倾听着我四周所有的声音,注意着它们是如何互相融合的。就像一个乐队里不同的乐器,每个声音都有着自己的作用。每种动物都在发出声音,而发出的声音好像都是在支持其他的声音,同时又给其他的声音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以使所有的声音都参与进来。这音乐不论是听起来,还是感觉起来,都棒极了。我知道我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保持安静,所以我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儿。
我静静的坐在那儿,这组交响曲似乎变得更加的有力了。听起来好像越来越多的动物和昆虫都加入了进来。也许我就是树林里唯一没出声的动物了,不过我知道我并不是这树林里唯一的倾听者。所有的动物都应该在很好的倾听,这样它们才能一起合奏出我正在倾听的如此美妙的交响曲。
我前所未有的明白了倾听,纯粹的倾听的力量。我不知道如果乐手都如此的倾听,那演奏出的音乐会变成怎样?
“只有通过倾听的力量,你才能真正的明白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这想法来自何处。感觉好像是来自于音乐当中,就好像音乐直接跟我说了这些。此时此刻,我理解了倾听和感觉之间的联系。我意识到了它们是理解万物的关键,特别是音乐。我已经自称乐手好多年了,但是直到此时此刻,坐在树林中,我敢保证,树林中的动物比我更懂音乐。
一度,我已经忘了音乐的核心来自于Michael。虽然他的声音一直是这组交响乐的坚实基础,但是他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抢其他声音的风头。
[ 本帖最后由 nichenyin 于 2011-2-16 16:17 编辑 ] 刚才发错了,现在改过来了嘿嘿……
[ 本帖最后由 nichenyin 于 2011-2-16 16:17 编辑 ] 倪老师新年吉祥 非常精辟,简单,直达患处 什么语言?我可以帮忙的。我是学生,时间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