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个和吉他无关的文章,但是请所有看到的人进来看看,真的很好!Victor Wooten的书
我是一个鼓手,在法国期间认识了一个相见恨晚的朋友,送了我一本Victor Wooten的书,《the Music Lesson》,读完之后,感触良多,觉得这绝对是一本需要所有朋友都看到的书,因为它不仅谈论了音乐,更重要的,谈论了人生的哲理。前两周得到消息,这本书衍生出的音频书籍,已经被美国国防部选中,压成MP3,分发给了驻阿富汗和驻伊美军,作为大兵们启迪人生,慰藉心灵的读物。在思想斗争了很久之后,我决定着手开始翻译这本书。因为工程量很大,而且我平时事情也比较多,所以决定进度为工作日争取一两天翻四页,周末休息,约连载65次左右结束。因为翻译的工作量确实是非常大,我需要朋友们对我的支持,所以如果大家看了之后觉得喜欢,给我回个帖,也好让我有动力继续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另外,请想分享我译文的朋友注意,本来这本书是劝人向善的,请不要做恶意篡改我译文的事情。另外如需引用,请注明出处和作者,谢谢!
再另:不知道Victor Wooten的人,请用任何一个搜索引擎,或者视频网站搜索他的名字即可。
好吧,开始。
翻译:倪辰荫
真理?什么是真理?……还有,如果我不断的告诉你这是真理,那说不定你就开始慢慢相信了。
——Michael
装饰音(Grace Note)
我相信,音乐,她想通过这本书,跟你聊聊。“音乐为什么是她”?我曾经也问过我自己同样的问题。
我从两岁开始演奏贝斯,但是在这之前,我就开始演奏音乐。作为音乐五兄弟里最年轻的一个,我很庆幸受邀进入了一个外人知之甚少的独特世界。这个世界似乎大家可以随意地进入,但只有那些被选中的人才能留下。
不管你是否演奏乐器,这个世界都欢迎你。但是,怎样到达那个世界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是绝对找不到任何的指示的。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总是暗示我,她经常跟我和我哥哥们说,“你们已经成功了,只是其他人暂时还没发现而已。”我想把这句话换个更“音乐”的表达方式:“你已经很有乐感了,只是你自己还没发现而已”。
当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哥哥们也像我的父母一样,是我的导师。其实直到今天他们在我心中也是这个地位。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能理解那些他们没教给我的东西的价值,我也能理解,有的时候当我问一个问题之后,他们巧妙地回避,或者干脆不回答的原因。在他们的谆谆教诲,有时甚至是逼迫下,我会自己去寻找问题的答案。因此,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成为了自己的老师。
在我四十多年的演奏生涯中,我对“什么或者,谁,是音乐”这个问题有了自己的一些见解。在我出版的视频,我的教学,还有我主办的夏令营里,我开始逐步的和大家分享我的这些想法。公开地说出其中的有些东西需要勇气。有些朋友总是催我,这些想法确实需要表达出来,而且大家肯定能接受。他们让我赶紧写本书,我知道他们肯定想让我写一本那种实用性强的教科书,但实际上,这正是我最不想写的。
教科书多是理想化的东西,并且只能代表作者的权威观点。这样做只会把读者的思路限定死,只能朝着一个由作者既定的目标,而非读者自己期望的终点前进。这绝对不是我想引领大家体验的东西。
另外,我想把我自己同我写的东西剥离开来。换句话说,如果读者对我写的某些东西不太明白,那么请质疑我所写的这些东西,而不是质疑我。也就是说,我不想费神为我所写的东西辩护。就好比说,你让我怎么跟人解释,在我的概念里,音乐是真实存在的,女性,而且你可以和她产生感情?我没法证明我的这个观点——这是你需要自己寻找和体会的。
孤掌难鸣,单相思也没结果,我算是看透了。如果需要维系一段感情,那平等是最起码的要求。感情的双方都必须是互相给予,互相索取,互相尊重,互相爱护,并且认真的倾听对方的感受和想法。按照这个说法,直到最近我才算真正和音乐开始了一段感情。而在此之前,我们之间的感情实际上只是我的单相思。而一旦音乐在我们的关系中主动起来,整个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当然我总是向音乐索取很多东西,但是同时我也给予音乐我自己最好的,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我之前的错误之处就在于,我从来没有倾听过音乐的感受,至少没有真心倾听过。
我是这么个意思,我以前听音乐,都是单方面的——我是在听音乐里我想听的部分,而不是听音乐真正想说的,就好像我只听我自己的想法,而不管她的感受一样。你有没有遇到过,跟别人谈话时只管自己说而完全忽略别人观点的情况?肯定有,我们都会这样。我们经常心急火燎的开始发言,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别人是否在说话。我们感觉到内心里急切的想表达出自己观点的欲望——胜利的欲望。被这种欲望占据是不能培养出稳固的感情的,对人,对音乐都是。
音乐存在于我们每个人中,不同的乐器为表达你的音乐性提供了许多的方式。但实际上,你并不需要通过演奏音符来表现自己的音乐性。在我看来,音乐并不存在于我的贝斯中,也不存在于任何的乐器中。我的这一理解改变了我的音乐和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我不再试图创造她,而是感觉,倾听她!我知道,只有全心全意的倾听她,我们之间的关系才能维系。曾经有朋友对我说,“乐器放在地上不会响,而乐器通过乐手的演奏才能带来音乐。”注意,他没说“创造音乐”,这是有区别的。
在下面的章节里,你会认识让我以一个全新角度重新审视生活的男人。在他的帮助下,我获得了许多想法,同时也打破了之前所持有的许多观念。没有他的指引,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和音乐相识。他帮助我成为了如今的乐手,和,我自己。当然,也有许多其他人在一直帮助我,但是我必须着重的介绍这个帮助我再次找到那个我曾经遗忘的神秘奇幻的音乐世界的人。
致我的朋友们:这就是你们一直在等待的书。也许这和你们一直期待的不太一样,但是请相信我,对于你们曾经追问的问题,答案都在这里。只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找到这些答案。
记得我刚才说的,我相信,音乐,她想通过这本书,跟你聊聊。那啥,实际上她早就说完了。你不知道怎么去体会她的话语,对不?你觉得这事儿巨不靠谱。没事儿,我曾经也这么认为。相信我,继续读下去。我们会帮助你:音乐,我,还有Michael。
希望你喜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序幕
一切的开始
“路漫漫其修远啊,孩子……”
这句话已经司空见惯了,但在我跟你讲了这个故事之后,可能你还是得说这句话。你可以像我以前一样拒绝,但是如果你接受它,那只需要一小会儿,它就会引领你找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你未曾知晓的世界。还有,其实你的拒绝也是徒劳的。
我做乐手很长时间了。不对,应该说,我贝斯已经弹了很长时间了,在我认识他之前大概弹了得有二十多年了。但是直到遇到他,我才真正意识到了弹贝斯和做音乐之间的区别,并且,参透了做音乐和音乐性之间的区别。我一直以为,我早就很了解音乐了,我甚至以为我早已属于生活经验丰富的人了,但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意识到我的思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么的幼稚。
我还一直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怕人笑话而不敢讲出这个故事。至少,我自己经常这么对自己说。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个故事是否是真的,那还怎么指望说出来别人能相信?其实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这个人到底是谁,来自哪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可能,仅仅是可能,实际上这个人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我大脑里某些未曾使用过的部位赋予了这个虚构的人以生命。我的耳旁时常回响起他弄出的敲敲打打的声音,就像他在家里搬家具一样。我的耳畔还经常响起他的声音,“真像?什么是真像?告诉我,真像很重要么?你不是从经验中学习的么?那才是重要的。”(Real? What is real? And tell me, what importance does reality have anyway? Did you learn from the experience? Now, that is important!)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和我之前的音乐老师都不一样。他身上真没啥平常的东西。他一米九的大高个儿,一头长直发披洒下来。他五官非常有特点,但是又很难判断他是从哪儿来的。他看起来像是印第安人和不知道哪儿人的混血。
我从未遇到过眼睛像他一样的人。他的目光如炬,但又像科罗拉多的山涧一般的清澈透明。他有时喜欢把脸凑得很近,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教育我,他清澈透明的眼眸似乎可以让我一直望到他的心底,就像他的眼光也能直触我的心底一样。
还有,他眼睛时不时的会变换颜色。有时他的眼睛是蓝色,有时是绿色,还有时是棕色。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这总会吸引我对它的注意力。
我不仅能从他的眼睛判断出他很健康,他的身体也非常强壮。就像一件精良的工具一样,他的身体好像从来没有劳累过。虽然我经常看他上蹿下跳的,但好像从来没见他喘过。虽然他向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但他的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这真是太奇怪了。对于他来说,一顿饭就是一顿饭,他绝对不管这顿饭里的食物是从哪儿,或是从什么上来的。
他还很会利用自己的眉毛。他对眉毛的控制力绝对好于大多数乐手对自己乐器的控制力。他摆摆眉毛,就可以不发一言地表达出他的观点。
他的古怪举止总是出人意料,而且他的衣服也总是最显眼的,但他好像从来就没担心过别人会怎么想他。好像我每次见到他,他的衣服都不一样。脚上,平常他要么穿一双杂牌儿的靴子,要么就是一双穿的破旧不堪的凉鞋。
我非常不愿意承认,其实我还是挺怀念我这个神神叨叨的朋友给我带来的种种小刺激的。他是我见过的,可以这么说,最“自由”的人。他可以边跑,边把自己扒个精光,翻过栅栏,甩着蛋,跳入一个标着“禁止入内”的私人游泳池畅游一番。虽然他总是在水里很礼貌的问我是否要一起来,但是赤条条的扑腾过别人家的栅栏,再在11月份扎入冰冷的游泳池水中来个非法畅游真不是我找乐子的方式。他身上有着很多我梦想拥有的东西,我非常非常嫉妒他这种可以无忧无虑且不怕出丑的去做事的胆识。
自持己见,但不是自以为是,是他的一大优点。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现在我只知道,他让我自己动脑子去想。
他的教育方法中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就是用一个问题去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虽然这总让我感到很不爽,但是也不断的敦促我思考,我知道这也是他所希望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真正的对我撒过谎,反正我知道他总是喜欢将事实真相延伸。每次我就这个问题追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回答:“真相?什么是真相?告诉我,真相很重要么?你不是从经验中学习的么?那才是重要的。……还有,如果我不断的告诉你这就是真相,那说不定你就开始慢慢相信了。”
我对这句话感觉很晕,因为我总是感觉老师的话就应该是可信的。但是这次我可能搞错了。我依旧能看到每次他知道我被他彻底整晕乎之后,他脸上那狡猾的笑容。
好像晕乎就是我和他在一起时最自然的状态,特别是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他曾经说过,“音乐,就像生活,也像你,是一个通过其与众不同来表达自己的实体。”他从我的囧样中看出我又晕乎了,“音乐是一个实体”他又说道,“但是它是由不同的部分组成的。就像一个和弦由好几个音一样。如果换了和弦里的一个音,那和弦也变了。生活也一样,你也一样。生活中,你通过不断的选择不同的音符来表达自己的存在。认真的选择你自己的每一个音符,那生活就会用恰当的和弦回应你,或者说,生活就会给你回报。”我一时语塞,他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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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爱笑了。记得有一次我跟他介绍我看到的一种小发明,叫“必杀防火墙”。其实就是在你弹琴时,绑在手腕上的一块平板,它的作用是在你演奏的时候让观众看不到你的手,这样他们就不能偷学你的必杀了。他听了这事儿笑了整整十分钟。“我不正常我乐意!”他经常说。
“分享是人成长中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有一次他跟我说,而且指出,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悟出这个道理。他说我们很多人在分享的时候总是有所保留,以此来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我完全理解他的说法,因为我曾经也经常那样。而且,我总觉得他知道。
不久我就发现,我学习的远不止音乐。虽然我们不正经的谈论,但只要我们有时间在一起,关于生活,他教给我的远比其他人多得多。“音乐,生活;生活,音乐:有啥不同?”我的耳畔依稀还能听到他的话。
我记得有一次我怪他下我车没锁车门。他问我是不是相信我妈以前跟我说过的,“事情发生就有其原因”,我说我相信,“那就听她的”,他回答说,“观念该改改了,别为自己的车被撬找借口!”他这句话让我思考了良久。
他认为震动是一种很重要的概念,或者好像“概念”这个词并不十分贴切。之所以我觉得震动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是因为他能把震动说的犹如活物。他对音乐也这么看,他每次一说到这个就特兴奋。他好像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由震动组成的,特别是音乐。
“世界万物皆在运动。”有一次他跟我说,“虽然有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静止不动的,其实它还是在运动的。这种运动可能会改变,但绝不会停止。所有演奏过的音乐其实还在演奏。”我从来没有这么考虑过这个问题。每当他说到“音乐”这个词时,总是吐字异常清晰,我说不来。就好像当他说出来时,我能听到那个词的实体在震动一样。
他甚至告诉我,思想也是一种震动。这句话我也需要思考好久。我反驳不了他,相信我,如果有可能,我早反驳了。但是当我联想到测谎仪工作,就是将人身体和脑电图的细微变化绘制成振幅图时,我就觉得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他总是有点道理的。
当我问他,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他的回答再次让我意外:“你应该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些的?其实所有的知识,和以后将将产生的知识,都已经像无线电一样存在于你的四周了,你需要做的就是调到你想接收的频段。”
他很喜欢谈论胸怀(Mind)的力量。“所有的东西都有胸襟,”他总说,“甚至小到一颗种子,它的胸怀里都至少有一幅参天大树的景象。如果不是这样,那树是怎么由种子生长而来的?你觉得你的胸怀比一颗种子的胸怀还要狭小么?人们心中的音乐和所有憧憬都总有迸发的一天,这是必然,是规律!开阔胸襟才能无往不利。”
他的高谈阔论让我思维高速旋转。我猜他偷偷教会了我如何速记,因为他从来没让我用笔记任何东西。过了许多年之后我才发现,我对他所说的话其实没有任何笔记,也没给他留过一张照片。除了我的记忆之外,真没对下文我要经历的事情留下啥记录。而我的记忆力——其实真挺不好的。
他留下的唯一可以证明他存在的证据,就是12段手写的谱子。那是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我家一起弹琴时他很快写出来的。他说这是音乐送的礼物。开始我以为他的意思是,“音乐礼物”,但是他向来用词很准确。这谱子里包含了所有他告诉过我的要点。我们两人试着弹奏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他说,总有一天,你可以自己一个人演奏整个谱子。我还在等待着那一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这份谱子。也许有人会说这谱子是我自己写的,也许吧。
我也不知道为神马,但是有一天我决定为我自己把整个事情都写下来。在写的时候,我似乎被某种力量说服,所以决定把这些东西与你分享。也许他要说,是我自己说服我自己的,但实际上我感肯定,我脑子里那个不断打断我的思路,问着“你要把这些写给谁”的声音来源于他。其实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既然你现在正在读我的书,那也许这些就是特别写给你的。
就跟我一样,也许你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现在正在哪儿。我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有时我觉得他是个外星人。或者他可能是一个四处漂泊的退休老教授,或者干脆是喜马拉雅山来的神马浮云一般的人物。也许他现在正闲庭信步在某处,寻找着下一个立场不坚定的受难者,然后把他的意志摧毁……
可能真是这样。我已经学会了不要排除各种可能性。唯一我可以确定真实的是,他教我,不,展现给我的对于生活和音乐的看法,一直到现在都像他刚告诉我时那样,深深的打动和震撼着我。
所以,按照他写给我的谱子,我将和你分享我的这段经历。从中悟出了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信不信也随便你。我不向你保证以下事情的真实性,你也别把时间浪费在试图弄清楚我说的故事的真假上。你从中得到了什么,才是重要的。“真理由你自己选择。”就像他总跟我说的,“我要你自己思考。”
“路漫漫其修远啊!!!!”
[ 本帖最后由 子在川上约 于 2010-11-2 11:01 编辑 ] 继续
加油兄弟
必须顶!!!这种书非常利于大家拓宽思维,打破固有模式,非常非常感激LZ,希望坚持到底 支持倪老师!
btw,who is Michael? 好多人只知道 “小龅牙”却不识维克多武藤。 向伟大的倪老师致敬!
大师的思维总是那么的别出心裁,值得借鉴,效仿,学习......... 实在太感谢楼主了!!!!!! 谢谢哥几个的支持!
to 英语老师:谁是michael,请听以后的回目为您娓娓道来!
to 高老板:原书作者就提倡分享,如此好书,我绝不能一人私藏。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另外我不求名不求利,希望大家记住作者的英明神武。 或者我说,如果楼主翻译了这本书并出版,我一定买十本 真是好书啊。。。。。。。。。。。。。。。 原帖由 水王之王 于 2010-10-31 22:36 发表 http://bbs.guitarschina.com/images/common/back.gif
或者我说,如果楼主翻译了这本书并出版,我一定买十本
买100本。 我想谁都期待,关键是版权如何拿下…… 日。。。你果然开始翻译了啊,哈哈
给你顶上!!
今天还要祝你生日快乐晒!!哦哈哈哈哈 序幕
一切的开始
“路漫漫其修远啊,孩子……”
这句话已经司空见惯了,但在我跟你讲了这个故事之后,可能你还是得说这句话。你可以像我以前一样拒绝,但是如果你接受它,那只需要一小会儿,它就会引领你找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你未曾知晓的世界。还有,其实你的拒绝也是徒劳的。
我做乐手很长时间了。不对,应该说,我贝斯已经弹了很长时间了,在我认识他之前大概弹了得有二十多年了。但是直到遇到他,我才真正意识到了弹贝斯和做音乐之间的区别,并且,参透了做音乐和音乐性之间的区别。我一直以为,我早就很了解音乐了,我甚至以为我早已属于生活经验丰富的人了,但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意识到我的思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么的幼稚。
我还一直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怕人笑话而不敢讲出这个故事。至少,我自己经常这么对自己说。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个故事是否是真的,那还怎么指望说出来别人能相信?其实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这个人到底是谁,来自哪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可能,仅仅是可能,实际上这个人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我大脑里某些未曾使用过的部位赋予了这个虚构的人以生命。我的耳旁时常回响起他弄出的敲敲打打的声音,就像他在家里搬家具一样。我的耳畔还经常响起他的声音,“真像?什么是真像?告诉我,真像很重要么?你不是从经验中学习的么?那才是重要的。”(Real? What is real? And tell me, what importance does reality have anyway? Did you learn from the experience? Now, that is important!)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和我之前的音乐老师都不一样。他身上真没啥平常的东西。他一米九的大高个儿,一头长直发披洒下来。他五官非常有特点,但是又很难判断他是从哪儿来的。他看起来像是印第安人和不知道哪儿人的混血。
我从未遇到过眼睛像他一样的人。他的目光如炬,但又像科罗拉多的山涧一般的清澈透明。他有时喜欢把脸凑得很近,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教育我,他清澈透明的眼眸似乎可以让我一直望到他的心底,就像他的眼光也能直触我的心底一样。
还有,他眼睛时不时的会变换颜色。有时他的眼睛是蓝色,有时是绿色,还有时是棕色。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这总会吸引我对它的注意力。
我不仅能从他的眼睛判断出他很健康,他的身体也非常强壮。就像一件精良的工具一样,他的身体好像从来没有劳累过。虽然我经常看他上蹿下跳的,但好像从来没见他喘过。虽然他向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但他的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这真是太奇怪了。对于他来说,一顿饭就是一顿饭,他绝对不管这顿饭里的食物是从哪儿,或是从什么上来的。
他还很会利用自己的眉毛。他对眉毛的控制力绝对好于大多数乐手对自己乐器的控制力。他摆摆眉毛,就可以不发一言地表达出他的观点。
他的古怪举止总是出人意料,而且他的衣服也总是最显眼的,但他好像从来就没担心过别人会怎么想他。好像我每次见到他,他的衣服都不一样。脚上,平常他要么穿一双杂牌儿的靴子,要么就是一双穿的破旧不堪的凉鞋。
我非常不愿意承认,其实我还是挺怀念我这个神神叨叨的朋友给我带来的种种小刺激的。他是我见过的,可以这么说,最“自由”的人。他可以边跑,边把自己扒个精光,翻过栅栏,甩着蛋,跳入一个标着“禁止入内”的私人游泳池畅游一番。虽然他总是在水里很礼貌的问我是否要一起来,但是赤条条的扑腾过别人家的栅栏,再在11月份扎入冰冷的游泳池水中来个非法畅游真不是我找乐子的方式。他身上有着很多我梦想拥有的东西,我非常非常嫉妒他这种可以无忧无虑且不怕出丑的去做事的胆识。
自持己见,但不是自以为是,是他的一大优点。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现在我只知道,他让我自己动脑子去想。
他的教育方法中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就是用一个问题去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虽然这总让我感到很不爽,但是也不断的敦促我思考,我知道这也是他所希望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真正的对我撒过谎,反正我知道他总是喜欢将事实真相延伸。每次我就这个问题追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回答:“真相?什么是真相?告诉我,真相很重要么?你不是从经验中学习的么?那才是重要的。……还有,如果我不断的告诉你这就是真相,那说不定你就开始慢慢相信了。”
我对这句话感觉很晕,因为我总是感觉老师的话就应该是可信的。但是这次我可能搞错了。我依旧能看到每次他知道我被他彻底整晕乎之后,他脸上那狡猾的笑容。
好像晕乎就是我和他在一起时最自然的状态,特别是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他曾经说过,“音乐,就像生活,也像你,是一个通过其与众不同来表达自己的实体。”他从我的囧样中看出我又晕乎了,“音乐是一个实体”他又说道,“但是它是由不同的部分组成的。就像一个和弦由好几个音一样。如果换了和弦里的一个音,那和弦也变了。生活也一样,你也一样。生活中,你通过不断的选择不同的音符来表达自己的存在。认真的选择你自己的每一个音符,那生活就会用恰当的和弦回应你,或者说,生活就会给你回报。”我一时语塞,他又笑了。 我看过这人的教学视频 非常牛B
贝司玩得出神入化 大师思想非常了得 翻译的真好,看的我像看小说一样,辛苦了楼主!我是从我老师那听说这个人的,平日弹吉他,对他的关注很少,不过这个人的水平太高了,看完了他,再看看那些显吧自己会扣打,其实只会走几个根音的bass手,简直就是小丑……
[ 本帖最后由 ssunforgiven 于 2010-11-2 10:47 编辑 ] 谢谢楼上哥几个!
to ssunforgiven:这就是小说。
to 晒总:我干的这是造福乐手的事情哈哈,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到,且看到的就能一直看下去。 他可爱笑了。记得有一次我跟他介绍我看到的一种小发明,叫“必杀防火墙”。其实就是在你弹琴时,绑在手腕上的一块平板,它的作用是在你演奏的时候让观众看不到你的手,这样他们就不能偷学你的必杀了。他听了这事儿笑了整整十分钟。“我不正常我乐意!”他经常说。
“分享是人成长中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有一次他跟我说,而且指出,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悟出这个道理。他说我们很多人在分享的时候总是有所保留,以此来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我完全理解他的说法,因为我曾经也经常那样。而且,我总觉得他知道。
不久我就发现,我学习的远不止音乐。虽然我们不正经的谈论,但只要我们有时间在一起,关于生活,他教给我的远比其他人多得多。“音乐,生活;生活,音乐:有啥不同?”我的耳畔依稀还能听到他的话。
我记得有一次我怪他下我车没锁车门。他问我是不是相信我妈以前跟我说过的,“事情发生就有其原因”,我说我相信,“那就听她的”,他回答说,“观念该改改了,别为自己的车被撬找借口!”他这句话让我思考了良久。
他认为震动是一种很重要的概念,或者好像“概念”这个词并不十分贴切。之所以我觉得震动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是因为他能把震动说的犹如活物。他对音乐也这么看,他每次一说到这个就特兴奋。他好像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由震动组成的,特别是音乐。
“世界万物皆在运动。”有一次他跟我说,“虽然有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静止不动的,其实它还是在运动的。这种运动可能会改变,但绝不会停止。所有演奏过的音乐其实还在演奏。”我从来没有这么考虑过这个问题。每当他说到“音乐”这个词时,总是吐字异常清晰,我说不来。就好像当他说出来时,我能听到那个词的实体在震动一样。
他甚至告诉我,思想也是一种震动。这句话我也需要思考好久。我反驳不了他,相信我,如果有可能,我早反驳了。但是当我联想到测谎仪工作,就是将人身体和脑电图的细微变化绘制成振幅图时,我就觉得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他总是有点道理的。
当我问他,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他的回答再次让我意外:“你应该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些的?其实所有的知识,和以后将将产生的知识,都已经像无线电一样存在于你的四周了,你需要做的就是调到你想接收的频段。”
他很喜欢谈论胸怀(Mind)的力量。“所有的东西都有胸襟,”他总说,“甚至小到一颗种子,它的胸怀里都至少有一幅参天大树的景象。如果不是这样,那树是怎么由种子生长而来的?你觉得你的胸怀比一颗种子的胸怀还要狭小么?人们心中的音乐和所有憧憬都总有迸发的一天,这是必然,是规律!开阔胸襟才能无往不利。”
他的高谈阔论让我思维高速旋转。我猜他偷偷教会了我如何速记,因为他从来没让我用笔记任何东西。过了许多年之后我才发现,我对他所说的话其实没有任何笔记,也没给他留过一张照片。除了我的记忆之外,真没对下文我要经历的事情留下啥记录。而我的记忆力——其实真挺不好的。
他留下的唯一可以证明他存在的证据,就是12段手写的谱子。那是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我家一起弹琴时他很快写出来的。他说这是音乐送的礼物。开始我以为他的意思是,“音乐礼物”,但是他向来用词很准确。这谱子里包含了所有他告诉过我的要点。我们两人试着弹奏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他说,总有一天,你可以自己一个人演奏整个谱子。我还在等待着那一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这份谱子。也许有人会说这谱子是我自己写的,也许吧。
我也不知道为神马,但是有一天我决定为我自己把整个事情都写下来。在写的时候,我似乎被某种力量说服,所以决定把这些东西与你分享。也许他要说,是我自己说服我自己的,但实际上我感肯定,我脑子里那个不断打断我的思路,问着“你要把这些写给谁”的声音来源于他。其实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既然你现在正在读我的书,那也许这些就是特别写给你的。
就跟我一样,也许你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现在正在哪儿。我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有时我觉得他是个外星人。或者他可能是一个四处漂泊的退休老教授,或者干脆是喜马拉雅山来的神马浮云一般的人物。也许他现在正闲庭信步在某处,寻找着下一个立场不坚定的受难者,然后把他的意志摧毁……
可能真是这样。我已经学会了不要排除各种可能性。唯一我可以确定真实的是,他教我,不,展现给我的对于生活和音乐的看法,一直到现在都像他刚告诉我时那样,深深的打动和震撼着我。
所以,按照他写给我的谱子,我将和你分享我的这段经历。从中悟出了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信不信也随便你。我不向你保证以下事情的真实性,你也别把时间浪费在试图弄清楚我说的故事的真假上。你从中得到了什么,才是重要的。“真理由你自己选择。”就像他总跟我说的,“我要你自己思考。”
“路漫漫其修远啊!!!!”
[ 本帖最后由 nichenyin 于 2010-11-2 10:58 编辑 ] 倪老师,我尽可能的把你的译文编辑在楼主,您看行么...........
回复 20# 子在川上约 的帖子
可以,随你折腾! 这种文章非常值得推敲,我已经看三遍了。 非常有意思的文章 希望连载能坚持下去 感谢LZ。 这里朋友的热情明显高于鼓手中国,赞!我会继续的。目前已经有五天的量了。 第一段律动
我已经在纳什维尔的音乐圈里混了好些年头了,但我从没见过他。我在当时的圈子里大小也算是个名人,呆过不少乐队,但好像从没听过任何乐队提起过他。虽然我一直希望能靠做音乐过上体面的生活,但是人总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最近的烦心事就是,我的状态提升似乎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了,也许这就是他出现的原因。
有段时间我失业了,但是我不想像其他乐手一样放下架子去接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我房东也及时的打电话提醒我离月底没几天了,因为我最近实在没活儿,我也只能再拖拖。我的女朋友——其实,没啥好害羞的——我当时根本就没……
虽然我削尖了脑袋,但也挤不进我们那儿的录音乐手界。我做过的不多的几个录音也没能让我得到更多的重视,而绝大多数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场子究竟是怎么丢掉的。我自认为是一个不错的贝斯手——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至少是不错——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为啥我就没人要。
就因为没活儿干,再加上也不知道该干啥,所以我决定继续闭门练技术。其实那时我不喜欢练习(现在也不喜欢),但是我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些改变,要么我的技术奇迹一般的更上几层楼,彻底成为浮云般的大师,要么我就要试试搬到其他地方去,重新开始。考虑到我现在彻底的捉襟见肘,我只能安下心来好好练习了。
我刚说了我讨厌练习了吧?我向来对练什么东西没有概念,而且我始终搞不明白我练这些东西干啥。而且我一练琴就瞌睡。
我就是这样在家痛苦的练习音阶和段子,却根本不知道为了个嘛。唯一的理由就是我前一个老师让我这么做,我看过的所有的书都在强调我现在在做的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我当时处于我心理的最低点,因为我当时根本不能靠弹琴让自己的生活好转起来,而且我对我自己的演奏水平也不满意。我的日常生活和感情生活,总的来说,就是生活,都不尽如我意。
窗外雨水滴落在房檐上的声音,和着我练习的单调的音阶,让我昏昏欲睡。就在我瞌睡的如火如荼时,不对,练得如火如荼时,我第一次看到了他,或者更精确的说,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没错,他就是那样做的。没经过我允许就私闯民宅,“出现在我面前”。呃,至少,我当时是那么想的,私闯民宅。不过事儿从他嘴里出来就是另一副模样。他说,其实是我叫他来的。其实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不过不管怎样,他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陌生人已经站那儿低头看我多久了。考虑到外面下雨,而他身上一滴水都没有,可能他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最诡异的是……我居然打心底里不想他走。
从沙发上我的位置看他,他看起来高且神秘。他穿了一件像宇航服一样的连体衣,带着黑色的摩托头盔。虽然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犀利的眼光似乎一直深入到我内心的最深处,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你咋进来的?”我半睡半醒,小心翼翼的问道,同时在奇怪我为啥对他的不请自来并不生气。
“你叫我来的。”
“有么?”
“是的。”
“但你怎么来的?谁允许你进来的?”
“你啊。”
“不会吧!我给你钥匙了么?”
“我不需要钥匙。”
“你是谁?”
“我是你老湿。”
“我老湿?”
“恩哼。”
“教什么的老湿?”
“不教什么的老湿。”
“不教什么的老湿?那你算哪门子老湿?”
“你要学啥?”
“我想学的可多的去了。你能教我啥?”
“没啥能教的。”
“你说‘没啥能教的’是啥意思?”
“就是‘没啥能教的’的意思。”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典型的对话方式,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摸清他的套路,我当时只想得到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
“你这样可不行。你这样毫无告知的私闯我家,我需要你好好的解释。”
他歪着头,从头盔的护目里边看着我边回答:“我不教你东西,是因为根本没东西可教。该知道的你早已知道,但是你叫我来,我就来了。”
“但你说你是我老湿。”
“是的,但是你要试着理解,老湿其实只是浮云,因为没人可以教会任何人任何东西,所以我也不能教你任何东西。”
“你这是啥意思??”
“你只能自己教你自己。除非有一天,我可以向你的大脑植入知识,要不我所做的就只能是向你展示东西,而不是教。” 我觉得看你的回帖比较有欲望,还是不编辑到楼主了,等你什么时候翻译完了,统一编辑吧。
然后号召各位琴友,请你吃饭.... LZ好文章啊 ,跟VICTOR WOOTEN大师失之交臂啊,差点就来北京了,可是。。。票房奇差,后来取消了
我们还在沟通中~
此贴如果BASS版不发,实属遗憾~~ 哦也,继续顶上! to 晒总: 顶起顶起晒!
to 超级大版:惊动了超级大版,我那个荣幸呀!听您的意见,明儿我也到贝斯版发一份。我对他的东西非常了解,如果下次过来需要翻译,我可以帮忙嘿嘿……
另外广告一下,明儿我博士答辩,连载暂停一次。 这玩意不光是对bass手有用啊
作者的英明神武已经深深烙印在我心中,他那1斤多的酒量啊。。。。。 肯定要订哦 ~~~~~~~~~~不的了哦 \
回复 31# laoyao 的帖子
刘总说的谁啊? 我觉得倪老师酒量可以,那天很低调喝了几杯,面不改色,一斤应该不在话下,这要童老师来佐证一下。回复 34# 子在川上约 的帖子
胡扯胡扯啦…… 给大家一个惊喜…… “你能向我‘展示’啥?”“啥都能展示。”
“那放马过来吧!”
“那得有过日子的心。不如我们先来就某个话题聊聊。”
“成,音乐如何?”
“好,就它了!开始?”
我不知道和这样一个对其一无所知的人开始一段对话是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之前我已经说了,他穿着一件连体衣,戴着一个黑头盔(是的,他还戴着呢),不过我刚才好像忘了说,他左胳膊还夹着一个滑板,肩上还扛了一个粗麻布的包吧?我猜他就是穿成这样,在雨中滑着滑板来到我家的。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动真格的了。我只知道,他是绝对可以把我家洗劫一空的。不过我感觉他不会那么做。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好淡定的继续弹我的贝斯……他身上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气质,我想知道是啥。
“等一下,如果你不是个老湿,那你是啥?我该怎么称呼你?”
“Michael。叫我Michael。”他摘下头盔,向我伸出手。
我记得看到他的浅蓝色的眼睛,就跟被催眠了一样。它们似乎立即对我产生了效果。不知为啥,我感觉他的眼睛能穿透一切,我不敢想象他的眼睛能发现什么,只能试着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在沙发上躺着没动,任他的手在那儿荡悠着。为了显示出我的强势,我用一种自大的语气问,“好吧Michael,关于音乐,你能教我啥?”
“我说了,啥都教不了。”他边回答边缩回了手。“我以前总尝试着想教别人点啥。一次在新泽西我当Apache医务工作者时,两次我在印度教瑜伽,在伊利诺伊时我甚至还想教人开双翼飞机。不过我现在活在一个音乐的定律里。有人叫我老师,但是我不教授,只展示。”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特别。我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开玩笑吧?”我想道,“难道他是个演员?他说他现在活在音乐的定律里,这是啥意思?音乐有规则,这我知道,但定律?这和我们总说的万有引力定律和声速啥的还有……”
“科学”,他评价道,打断了我的思维,“音乐比你想的宽泛的多。”
“科学……”,我自言自语,其实这正是我想说的。他怎么做到的?巧合?肯定是的。
“‘Mu’(音乐这个单词Music的前两个字母——译者注,下文sic类推)是古语言中‘母亲’的意思,而‘sic’则是‘Science’(科学)的简写形式。因此,合在一起,Music(音乐)的意思是,‘所有科学的母亲’。所以你看,音乐重要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从科学的角度给你解释。感兴趣不?”
虽然他语无伦次就像个疯子一样,但是他绝对获得了我的所有注意力。但我真不想就这么服软了。我还考虑到,因为这是我家,我绝对要占据主动权。我又往下躺了点,把手枕在脑后,又把腿翘了起来,尽量使自己看上去轻松点。他嘴边掠过一丝微笑,似乎在一个个的数着我的这些动作。
“你玩儿啥乐器?”我问道。
他转过身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滑板靠在膝边,用手理了理头发,换了一口气,答道:
“我玩的是音乐,而不是乐器。”
“你这是啥意思?”我慌了,彻底失去了谈话的主动权。
“我是一个音乐人!”他答道,并把手放在胸前以强调自己的话,然后指着我,“你只是个贝斯手,那意味着你只能弹贝斯。而真正像我一样的音乐人,是选择适当的乐器以当做工具来玩音乐的。我知道音乐存在于我的体内而不是乐器的体内。这么理解让我可以使用一切乐器,或者根本不用乐器,来演奏音乐。我是一个真正的音乐人,而你,终将有一天也会是。”
他说的很有自信,但是我还是找一切机会反驳他。
“那你的意思是你啥乐器都会咯?”
“那当然!其实你也行。就是这个意识的不同,才把我们俩分别开。一个真正的作家,可以通过打字机啊,笔啊,铅笔啊之类的很多种途径进行他的创作。你不能说他是一个打字机作家,或者笔作家,铅笔作家,对吧?你要知道,‘文具只是一种写作的工具’这一想法,可以让你透过这些表象,看到他真实的身份——一个作家。作品故事是作家写的,对吧?不是铅笔写的,对吧?你现在的问题是,你是让贝斯来讲你的故事,而不是用你的贝斯来讲你的故事。”
我很欣赏他说的,但是他说的话让我不爽了。我试着寻找他话语中的破绽并予以奋起反击。但是我越躺着思考他所说的话,我越觉得Michael和他的观点有趣,同时也越觉得没必要那么较真的找他话里的破绽了。
他看东西绝对有自己独特的视角。是的,他私闯我的住处,我也许也并不应该那么在意那些。刚开始我确实很不爽,但突然间,我觉得他说的不够了。我要继续听他说话。如果他能帮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贝斯手,我会让他进来的。也许吧。
“你知道成为一个贝斯手意味着什么么?”他问。
他这个问题很奇怪。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我没说话。
“那贝斯就是一件圣器。”他声明道。
“啥意思?”
“它在音乐中扮演者极其重要的角色,但总是被低估且忽略。贝斯是连接乐音和节奏的纽带,是乐队的基石,是其他乐器的坚实的基础。但似乎这些都被忽略了。”
我在被他的言论吸引和试着控制谈话的主动权之间纠结着,他完胜。
“任何建筑的基石应该是结构中最坚实有力的,”他继续说道。“但是你绝对不会听到任何一个参观建筑物的人说,噢麦雷帝嘎嘎,这地基多好呀!反倒是如果地基很薄弱,那房子轰的就会倒掉,人们也会乱作一团,绝对不会有人念它的好。一个真正的贝斯手的命运也是如此。” HolyGrail 倪老师答辩完没? 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