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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14 12: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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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IT与音乐
暂且跳过比利时大广场上那些狂欢的夜晚，跳过那些手指发麻声音嘶哑的歌唱，让我们回到留学生活。
（作者：原文写于2010年，如今2016年继续。）
那时候，跟你们很多人一样，学了约十年英语，做了无数的完型填空，甚至深刻地研究过各种时态事态世态，但真正遇到老外时，却是无从开口无从下手。永远记得第一次在巴黎机场转机时，迫不得已向机场工作人员问了下路，事先准备了好几分钟，鼓足勇气，才迈出了开口说英语的第一步。
回头再看，正是一次次的迫不得已，让勇气一次次战胜了胆怯，最终让我们习惯了坦然面对任何困境。
虽然大学时选修过编程课，但基本上我算是个零基础的学生，加上英文授课，加上老师浓浓的法语荷兰语口音，我得承认，头半年的课程，基本没听懂。编程课还好点，多花点时间琢磨总能看懂，但像数据库理论之类的就难熬了，不仅作业需要写大段的文字，关键是考试很大一部分要口试。每当学业上举步维艰的时候，我回头看看自己跨越的欧亚大陆上万公里，哪里还有退路！于是鼓励自己说，来自一个神奇的国度从小把考试当吃饭长大的，怎能被考试击倒？
好在比利时的冬天不算太冷，宿舍也有暖气。那年冬天还下了一场很美的雪，每天踩着雪吱吱地走到教室，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在哪里，但感觉到自己的英文和专业课每天都有进步，心里还能短暂地美一会儿。
还记得在宿舍里做作业，第一次用递归写出了二叉树遍历算法。那一瞬间，不亚于苹果砸中牛师傅的成就感和惊呼。在那台12寸老式屏幕上，我一遍遍地欣赏着那些代码，惊叹着数学之美，不仅在于正确，而且结构乃至图形上都那么精致极思。这种代码和算法的美感，后来在IT生涯中，一直伴随着我。就这么神奇，代码也看颜值，老程序员一定会这么告诉你。
中国人数理基础终归还是强的。考试分数榜出来，前十位大多是都是华人留学生，不过最差的几个往往也是华人，谁叫我们贫富差距大。我考多少？这么谦虚不爱臭显摆的我，能告诉你我一年后已经成为学霸了吗！
做毕业设计的时候，跟其它班级的同学一起组成一个多国部队项目组。组里还有另一位华人，见面时相互介绍，他叫朱浩光（音译）。后来熟了之后聊起，才知道他也是上海来的，因为爱情。一位比利时姑娘去上海留学时跟他相恋，后来两人结婚来了比利时定居。但继续聊下去，才知道他竟然是90年代上海地下乐队中大名鼎鼎的"疯子乐队"的贝斯手，才知道那些年我们曾经在上海的高校里两次同台甚至打过招呼握过手，世界之小！
IT如此妖娆，引无数乐手竞折腰。既然提到这个话题，不得不说说我另外一位神奇的朋友。
那时候唱歌有了些收入后，我逐渐开始关注录音制作。于是自然而然开始混入了当时最大的音频论坛"音频应用"，并经常在论坛上流连忘返。这是个老资格论坛了，资格老到啥地步呢？我就记得有一阵有人老是发帖说"我公司签了个新歌手要发片， 各位老大帮忙听听录音小样提些意见吧？"，老是发嘛我也点开看过听过，也瞎评论过。那个新歌手叫"杨坤"。
那时候论坛总舵主网名"驴半仙"（好久没去了，也许现在也是），能聚集一帮水平很高的音乐人在论坛，也算颇有能耐。在我新人初来乍到期间，驴对我各种关照，颇为感激，甚至约好等我回上海时一聚，当然这是因为驴知道我在国外，托我帮他买了一盘电影"霹雳舞"的DVD，我一看总舵主发话，那还不赶紧办，钱当然也不能收，纯洁的礼物关系。驴在论坛里经常各种调侃，颇有段子手天赋，但谁能想到高手云集的音频应用，最后走红成名的却是这位驴半仙！
某年某月，某导演的某巨作在网上被一个俗称"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视频恶搞，一时间坊间笑谈纷纷，大导演暴跳如雷，开创了恶搞视频的段子文化。视频制作者就是我们熟悉的驴半仙，你们熟悉的胡戈。
但是我要讲的这位神奇的朋友，却不是胡戈。
在逛音频的日子里，我注意到一个人，他不太发作品，但是每次发帖点评，都认真到位，诚恳深刻。终于在一次他提到自己也在欧洲留学时，加了好友，开始畅聊。这位朋友名叫齐刚，当时在芬兰学习IT，哈，我心想这又是一位！当听过一些他创作的钢琴曲后，我深深为他的才华所震撼，同时深感自己在音乐上功底肤浅，一直以来投机取巧只顾取悦听众。数年后我辞职去读音乐学院，源之于此，为后话。
齐刚把他大部分音乐资源，包括软件、插件、音色音源，刻成几十张光盘，数次从芬兰邮寄到布鲁塞尔给我。我想象着他花大把时间，一张一张刻盘，并无私分享给一个素未平生之交，颇为感动。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日若见，兄弟我必定还你千张盘，苍老师陈老师的你说了算。
那时没有微信QQ，可惜渐渐也跟他失去音信。一直到十几年后，我偶然看到2013年春晚节目单：新世纪音乐家雅尼演奏《琴筝和鸣》，古筝演奏常静，我猛然依稀想起齐刚说过他老婆名叫常静，弹古筝的。于是一顿搜索，才发现常静是目前国内最有名的古筝演奏家之一，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演奏春江花月夜的那位，此处有一博文采访他们两口子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6ed86d01017r0x.html。那时候我每次夸他，齐刚总说他老婆音乐上造诣更强，以为他是打趣，原来竟是真的。
多年之后，齐刚果然还是跟我一样做了IT男，也仍然玩着音乐。也许，这是最好的状态，无章法、无技法、无功名。
至少，在混IT圈时，我们能跟他们比音乐，在音乐圈，能跟他们比编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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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1 11:2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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